拾参放下筷子,朝孩子招手,“过来。”
孩子咧嘴,蹦蹦哒哒的跑过去,突然被满脸凶肉的男人抓住,他们警惕的盯着拾参,迟疑了。
“你……是风水师?”
拾参扬手,强大的灵力直接让几个魂体弱的鬼魂魂飞魄散,其他人扑通跪地,眼神呆滞。
那孩子所在中年男人怀里,害怕的看着拾参。
“我,我不敢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害人了。”
拾参勾手指,“过来。”
孩子不敢过去,但又怕惹怒了拾参,胆怯的走过去,离拾参一米远,他就停住不敢动了。
这回的可怜兮兮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可怜。
古赋声让拾参别吓他了,还是五六岁的孩子,欺负孩子做什么。孩子猛点头,独眼看古赋声充满感激,对,他就是个五岁的小孩,他还小,不能欺负小孩的。
拾参哼了声。
孩子打了个哆嗦。
“死了十几年了,还好意思说是孩子。”
古赋声,“他死的时候只有五六岁,不是孩子?”
拾参妥协,“行!是孩子。”他让小鬼坐凳子上一起吃饭,给小鬼十个胆,他也不敢啊。
老老实实的交代。
“这家店原来是我家的。姓吴的是我家管家的儿子,他杀了我爸,抢了我妈,把我用油锅烫死,还抢了我家的家产。”他指着他们身后的这张桌子,他就是在这张桌上,被人用烧滚烫的油锅子,烫死的。
“我不甘心,化为厉鬼要报仇。但是姓吴的请了高人,将我做成地缚灵,我只能在这里害人,我想从这里出去,找他报仇。”
古赋声吃不下了。
京都大饭店的老板吴志雄,他见过两面,是个面善和煦的人,背地里居然这样不堪。
拾参没收拾小鬼,就是看在他身上的冤情上。
他看着小鬼的面上浓郁的鬼气,弹弹他的额头,还是告诉了他残忍的事实,“有一点你错了,你的仇人不是抢了你妈,是你妈和他连手,抢了你们一家的财和命。”
孩子呆了。
拾参解了他的地缚灵禁制,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完事回来找我!记着,不可伤及无辜。”
孩子独眼都是血泪。
他死的时候是五岁,但他现在二十了,当然听明白了拾参的话,就是明白,他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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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亦权回到家,家里有客。
是他母亲的姐妹雷叶,也是京都大饭店老板吴志雄的妻子。
雷叶风韵知趣,心机颇深,他曾委婉的劝过他母亲,非必要不必和这样的女人交往,但他母亲似没听懂,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人依然联系紧密?
黄敏歌被雷叶都得咯咯乐。
朱亦权进屋后,黄敏歌冲他招手,让他到身边坐,“你雷阿姨给妈妈送了只会说话的鹦鹉,挺有趣的,亦权也来看看。”
雷叶轻咬了下烈焰红唇,声音细软,“阿权来吧。”
朱亦权当没看到她的媚眼,走到黄敏歌身边大刀阔斧的坐好,那只绿毛鹦鹉站在茶几上,冲着他说话,“早上好,早上好。”
朱亦权捏住它的嘴,狰狞一笑,鹦鹉吓得一激灵,扑闪着翅膀飞了。
黄敏歌愣住,而后失笑,“你这孩子,让你逗它,不是让你把它吓走。”
雷叶咬了咬红唇,勉强笑笑。
“哈哈……吴老弟干这实事,我还得替柳城的百姓感谢你啊。”
“是吴某力所能及该做的。”
楼梯上传来下楼的动静和说话声,朱亦权微讶,老头子居然在家?
下楼的是朱老的亲大哥,朱正伯,也是朱亦权的亲爷爷,去年他退休在家,平日里都是出门找他的几个老友下棋喝小酒,今日倒是难得在家。
朱亦权浓眉拧着。
吴志雄也在?
猜想老爷子在家,是和吴志雄有关。
朱正伯留吴志雄夫妻在家里吃饭,看到朱亦权,让他过来和人打招呼。黄敏歌和雷叶也站了起来,三人走了过去。
“吴叔。”
“倒是难得看到亦权。”吴志雄笑着和朱正伯道,“今日叨扰朱老,定要痛快喝一杯。”
朱正伯哈哈大笑,快七十的人,中气十足。
蒲扇样的大手拍着朱亦权的手臂,“这小子能有吴老弟实干,我这老头就能彻底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