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根你听清楚了,不是他做的。你是村长,还能朝一个孩子身上泼脏水?”
她指着张风良的爹,“他是什么样的人,村里哪个不知道?他能用刀砍孩子我就信,你反倒说孩子干的,存的什么心。”
张发根烦的抓头发,“大伙进来的时候,可都看到张风良手里拿着带血的菜刀,不是他还能是谁做的?成成成,我也懒得和你吵,我让派出所的人来了,等他们交代吧。”
张风良的爹身体都凉了。
张发根本来喊了几个男人,要把他的尸体抬到边上去,在用布盖住,有人劝说,“不是喊了派出所的来?等人来了再说吧!咱们也不能动他!”
张发根想想也是。
王春梅解开绑着张风良的绳子,张发根眼皮一跳,呵斥,“王春梅,你干什么。”
王春梅,“松绳子!”她冷笑,“事不是孩子做的,你绑着人做什么?”
张发根指着她,就恼她不知好歹,是非不分。张风良杀亲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还争辩什么啊?张风良的娘都被吓傻了,看到张风良就发疯,还不能证明人是他杀的?
“不是他。”
大家朝进院子的拾参和古赋声看过去,不少人眼神闪动,村里都在传拾参有看相的本事,他的话不少人是相信的。
十几双眼睛又看向张风良,目光游离。
莫非真不是这小子干的事?
张发根拧着眉,他婆娘娘家嫂子的事,就是拾参帮忙解决的。经过这件事,他对拾参也是信服的,也不得不承认,拾参现在是真有本事。
“参小子,你说真的?”
张发根犹豫了。
但如果真的不是张风良干的,那是怎么回事?
拾参点头,扫了眼张风良面无表情浑身丧气的样子,朝男人的尸体走过去,“嗯。和他无关。”
男人脸色青白,被割破的脖子伤痕上有五指捂过的痕迹,双眼凸起,显然死亡对他来说是个意外,且他死不瞑目。
男人的魂魄没在身体里,院子里也没有鬼差来过的痕迹。
古赋声看他神色有异,“怎么了?”
拾参笑了声,“没什么!师兄应该晚一些走的,有人和他抢鬼。”
古赋声不明所以。
拾参,“杀他的不是人,也不对!应该是半人半鬼的东西吧!有人身没有心脏,这种东西最喜吃阴邪的魂魄,来维系身体的腐蚀恶臭!”
古赋声,“是邪修?”
拾参短促笑了声,摇头,“不算是。”
古赋声,嗯?
既然是吃人的魂魄,还不是邪修?
拾参简单的解释,“世上有这一类活死人,他们不会术法,并不算邪修。只不过是死亡后又意外活过来,没有心脏想活着,就只能找阴邪的魂魄吃,他们吃魂,就如同我们一日三餐吃的饭菜一个道理。只是,他们是每三月一食,不过……这种东西,世间存着的也是极少数……”
他只是意外,后背村来了这类人。
古赋声的视线落到男人脖子上的伤口上,“既然只吃魂,那他脖子上刀伤是怎么回事?”
拾参起身,伸懒腰,“这就要问她了。”
抬抬下巴,朝缩在地上扯自己头发的女人颔首。
前面的话,张发根等人听得心里冒寒气,后面的话,怒火直冲脑。
十几双眼睛齐齐看向张风良的娘,眼神迷惑,张风良的娘哆嗦下,疯狂摇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古赋声眉梢微动,她这样子能问出什么来?
拾参伸手,在古赋声的指腹上捏捏,“那东西要吃她男人的魂魄,她抓了菜刀原本是要砍那东西的,倒是一刀砍到了男人的脖子上。”拾参短促的笑笑,眼眸嘲讽,“男人的血喷到她脸上身上,也许是被吓到了吧,失声尖叫的时候,把儿女引来了,又把刀往张风良手里一塞,瘫坐在地上叫几声,没人会知道她男人是她失手砍死的。”
张风良猛地盯着拾参,眼睛猩红,胸膛起伏。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和妹妹跑出来,只看到他爹捂着喷血的脖子,他和妹妹都吓傻了,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就塞了一把滴血的菜刀……
而他娘,看他的眼神,是仇恨是疯狂是胆怯也是祈求……
这一刻,他只想大声的笑。
直到妹妹跑出去,把村民喊来家里,他们看着他,就认定他是砍死他爹的畜生,这瞬间,他就想试试刀在人身上砍过去是什么滋味,但他……没敢下手……
王春梅冲到还在扯头发失疯喊的女人面前,薅住她的头发,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他是你儿子,才十几岁的孩子,你还有没有心,啊,让他给你背锅。”
王春梅恨得咬牙切齿,子弒父,他这一辈子逃不过天谴逃不过人言,让他怎么活?
张风良的娘眼神空洞,像是不知道王春梅对她动粗,只喃喃的喊,“不是我,不是我,别杀我……”
张发根拦住王春梅,“你看她这样子,打她有什么用?准是疯了!等派出所来了再说。”
他看向拾参,“真是她错手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