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赋声守在床前,视线没从拾参脸上挪开。
王春梅和滚花溪在屋外说话,滚花溪让她别担心,拾参就是力竭,睡一觉就好。
王春梅骂了两声,“你们上哪去了?我儿子能躺着回来?说是力竭,他能有多少的力气?我挑砖头都比他利索。”
滚花溪,“……”
失策了。
不该说力竭。
王春梅又进去,确定拾参只是睡着了,才放心,她也没逮着滚花溪问彻底,她儿子有个高人师父后,本事大了,许多事,她也问不清楚。
“锅里温着饭菜。小声你去吃,参儿睡着你陪着他做什么,饿的是你自己的肚子。他醒来能自己去吃。快去。”
古赋声没动,“我不饿。”
王春梅看他发白的脸色,“脸都饿白了,还不饿?怕参儿醒来?你去吃,我守着,他醒来我喊你。”
古赋声摇头。
王春梅去厨房,将饭菜拿来房里。
“你饿着肚子,参儿醒来不得心疼你?看我干什么?多少吃两口。”
古赋声原本看着拾参,听到王春梅的话,他才看向她。他是何等心思敏锐之人,之前王春梅因为他和拾参的事,还闹了一场。他们母子两虽然没有在他面前公开谈他和拾参的事,但他知道,王春梅心里对他是有芥蒂的。
他以为王春梅默认他和拾参一起,是心疼拾参……
而现在,他又不确定了。
古赋声看着冒热气的饭菜,喉咙发紧。
王春梅还要照顾一个小的,只让古赋声赶紧吃,也没空盯着人。
三菜一汤,两菜一荤。
古赋声怔愣的盯着饭菜,睫毛颤了颤。
拾参是在天空灰亮亮的时候醒来的,他的眼皮一动,古赋声就站了起来,俯身凑过去,“醒了吗?哪里难受?”
拾参眼睛里的灵气已经散了,他看着古赋声猩红的双眸,有些生气。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双冷眸都成血红的了?
古赋声以为他难受,让他别动,“我拿水给你。”
拾参拉住他的手,他的身体还算瘫着,手肘撑着床铺,要起身,“谁欺负你了……”
身体没力气,手肘撑不起来,又跌回了床上。
古赋声脸色发冷,让他好好躺着,“你别动,要什么和我说,哪里难受?”
拾参昏睡的时候,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凉一杯水。桌上的这杯半温不热,正好可以入口。古赋声端着水,坐在床头,动作生涩的将拾参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是温水,喝两口润润喉。”
他没照顾过人,这些活他做起来都是生疏的,他会学着做。
拾参浑身如散架,靠在古赋声身上,喝着水,精神了些。他仰头盯着古赋声的眼睛,“你的眼神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古赋声定定的盯着他。
拾参突然就有些心虚,他移开视线,声音放轻,“我和你说了别担心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古赋声浑身冒寒气,拾参识趣的不敢吱声了。
好吧!
他可能真的把声声吓到了。
滚花溪靠在房门上,森冷的盯着床上的人,拾参侧头,咧嘴打招呼,“师兄,你不生气了吗?”
滚花溪胸口堵着火焰。
古赋声侧身,挡住滚花溪的视线,冷淡道,“饿了吗?我去拿饭菜,其他事都放放,吃饱再说。”
拾参点头,“饿了。”
古赋声扶着他重新躺好,将空碗放在桌上,走到滚花溪面前的时候,语气颇冷,“他刚醒来,精神不济,别吵他。”
滚花溪没说话。
古赋声去厨房,滚花溪走到床边坐好,点点拾参的脑门,“师兄该生气的还在生气。该理你的还得理你!小师弟,师兄也不问你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只一点,要明白事不过三之法。”
拾参漫不经心,“师兄觉得我现在的身体撑不过三回?”
滚花溪肃然,“照你身体的情况,实则已有三次暴动。”他查看过拾参的身体,他的经络应是及弱及窄的,灵气暴动后,经络是扩大了,但是也就像是在管子上多了一层薄皮,这层皮随时都会被扯断……这层皮断了,他也就废了。
拾参,“是有三次。”
他动了动手腕,笑了。
“看起来还不错。”
虽然放出灵气后,会疼得死去活来,想一头撞死自己。
滚花溪微微睁大眼睛,“小师弟,你是天选?”
门外是急切的脚步声,古赋声担心滚花溪会闹拾参,端着饭菜脚步飞快的回来,滚花溪还盯着拾参,神色微急。
他有些恼古赋声,端个饭你这么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