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呀,我这夫君,在京中就这么受姑娘们欢迎了,你见过他动过一分心思不?京中的姑娘,温柔的、鲜妍的、泼辣的……什么类型都有,他动过心么?方才那个叫做安瑞丽的姑娘,在你郎君面前都这样说了,卫佐什么个回应?”
良玉也有些恍然……
对啊,京中的那些姑娘都未曾拿下这卫二郎君,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异域女子呢。
良玉还是有些担心,在顾卿卿的耳边悄声说了句:“可是,夫人,奴说句不好听的,这世道,那个世家男子不偷腥呢……”
顾卿卿听到这个,就更不急了,说道:“你们先前喜爱卫二郎君是因为什么?”
“长得好。”良玉毫无犹豫地说道。
“……”
顾卿卿无奈扶额,再说了一句:“除了这个。”
“洁身自好?”
顾卿卿见她终于开窍,才郑重点了点头。
良玉也反应过来了。
一下子红了脸,对着顾卿卿道歉:“抱歉,夫人,方才是奴多言了。”
顾卿卿只是笑笑,她不怪良玉,良玉确实为自己着想。
“雪璇呢?”顾卿卿转移了话题。
“哦,雪璇方才去照顾了夏姨,等下安置好姑娘以后,奴也去帮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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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桦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
五岁之前,他曾经一直在此处玩耍。
那时他尚是懵懂孩童,最喜欢和那些原石贩子一起玩耍,那些贩子看着他生的精致可爱也会拿着小原石逗弄他。
他也是因此,误打误撞接触了玉石。
他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样貌生的精致,又有几分异域的南疆血统,在此地做些皮肉生意养活自己。
误打误撞接到了上任家主这个“恩客”,又误打误撞有了自己。
漂泊多年,母亲怀了孩子,也以为自己可以结束了这种漂泊无依的生活。
可惜啊……这男子的心终究善变。
只留下了她母亲一个人在此地怀着他苦苦等待。
之后母亲也因为有了孩子,不愿再做那种活计,就当了个玉石的贩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没了时间照顾自己。
后来……她便死了……死在了金珀玉脉之中。
尸骨无存。
再后来,他就被接回了卫府,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卫二爷。
繁华的京都似乎与长于边疆的他并无干系,五岁孩童的一举一动对比一般的笑柄,原本他还会觉得无措,后来他发现,只要不要有什么表情,就没有人再去挑刺了,他们甚至会畏惧他,于是他愈发的冷漠,精致的样貌让他一直像一个玉人一般,令所有人赞叹,却又不敢靠近。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卫桦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子归属感。
这,或许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渐渐地,他远离了喧嚣,走向愈发偏僻的荒野。
漫天黄沙吹起,卫桦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走到了一座废弃的矿山。
原本的矿山,为了开采玉脉,已经将所有林子都砍伐了,现在玉脉废弃,这里重新长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白桦林。
她的母亲,生前最为喜爱的就是这片白桦了,他的名字亦是源于此。
她说,白桦,是最为阳光最为温暖的树木了。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生长于阳光之下,成为一个温暖的人,而不是像她一般,做着卑微甚至腌臜的活计,最后再被抛弃。
其实,她也是清楚的,除了这么一副皮囊,她没有其它留住男人的资本,被抛弃,她是早就预料到的。
毕竟,世人常所谓色衰而爱弛啊……
卫桦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一个衣冠冢面前,用手挖出了一个松软的泥坑,将小盒子放了进去。
“这是墨翠,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给我的,我将它分成了两块,一块雕琢成了玉山,送给了老师,另一块,我知道你最是喜爱佛窟里头的漫天神佛了,便雕了一个玉观音,佑你转世平安。”
“这墨翠水头极好,那个小姑娘也极好。只是,我们有缘无分,便宜了卫佐那个小子。就是我先前同你说的那个……师弟兼侄子的人。”
卫桦一个人跪在了衣冠冢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近日的一些状况。
说到最后,眼眶微微泛红。
“母亲……儿……想你了。”
这句话极轻,没一会儿,就散到了风中。
白桦的叶子随风微微颤动,似有所感。
纤长如玉的手轻轻捧起一抔黄土,将那个小盒子掩埋。
再熟练地放了有些杂草,掩盖住挖的那个坑洞。
之后,卫桦便站了起来,眸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衣冠冢,便转身离去了。
青年的身姿挺拔,穿了一身白衣,一如这玉脉山上的白桦林一般。
所谓蔓蔓日茂,芝成灵华。
二十年前五岁的豆丁将母亲亲手刻碑于此,立下誓言,二十年后,豆丁已经长成了身姿挺拔的青年,似乎允诺了他的誓言,就像他母亲喜欢的白桦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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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尹家迎来了来自卫家的两位客人。
尹家少主尹风在看到卫家这两个宝贝疙瘩一齐来了南云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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