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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才不傻,我聪明着呐,嘿嘿……你不知道,我真的可聪明了。”

洛白很少被人夸聪明,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激动得差点把变成豹子帮哥哥打架的丰功伟绩讲出来,好不容易才将那冲动给强行压制住。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宫,洛白还没用晚膳,元福将温在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让他吃,又去给浴桶里放热水。只是沐浴时看到洛白后背的那些淤青,又是盘问了好一阵才罢休。

洗完澡,洛白就被赶上了床,元福见他闭着眼睫毛轻颤,两根指头搓捏着枕头一角,知道这是快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出屋关门。

洛白的确就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却又想起还没给今天作标记。

他实在是太困,不想动,思忖着要不明天起床后补上,但又觉得今天太重要,不光和哥哥呆一起那么久,哥哥还抱他了。

如此重要的一天,必须得记上。

洛白又起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案旁。屋子里虽然没有点灯,但月光很好,什么都看得见。他打开自己那本卷册,用毛笔在那排小梅花下另起一行,画了个很大的豹爪。

——足足有其他豹爪的两倍大。

他这才搁下笔,合好卷册,满足地重新上床。月光清幽,如雾如纱,室内很快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肩舆停在乾德宫前方,楚予昭双足刚落地,就听到台阶上传来一声焦灼的女子声音:“陛下。”

楚予昭在听到这声音后,脸色柔和了几分,看向被两名宫女搀扶着匆匆步下台阶上的女子:“太妃。”

秦太妃嫌宫女们太慢,甩开了两人的手,加快脚步往台阶下走,楚予昭忙道:“小心些,天黑看不清路。”

秦太妃还没站定,就上下打量楚予昭,急促地问:“受伤了没?有没有受伤?”

“没有,朕身边那么多禁卫,刺客都近不了身的。”楚予昭面对秦太妃时,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刺客都是亡命之徒,禁卫再多也危险啊。”秦太妃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有伤痕后,这才舒了口气。

秦太妃虽是已故先帝的嫔妃,年纪看上去比楚予昭也大不了几岁。穿着身半旧的藏蓝色家常衣裙,脸上未施粉黛,清秀温柔,头发松松挽了个髻,只簪着一根素钗。

看上去就像那些平常人家里的年轻妇人。

两人开始往台阶上走,宫女和太监们就跟在十几米远的距离,秦太妃低声问:“刺客抓着了吗?”

楚予昭不置可否地道:“没有活口。不过这是我意料中的事。”

“知道是谁干的吗?”

楚予昭冷笑了声:“你说还能有谁?”

秦太妃低头跨上两步台阶,叹了口气:“你说那娘俩为什么就不能消停片刻呢?从前咱们还住在西园子时,茶水都要用银簪子试了才敢用,你现今都登上尊位了,他们竟然还不死心。”

“有些人生来就是如此吧。”楚予昭淡淡地道:“未达目的就永远不会罢休。那位如此胆大妄为,也是因为他舅舅冷将军,率大军驻守在宁作边境,拿准了朕就算知道是他做的,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秦太妃叮嘱道:“既然知道人家不达目的不罢休,那你也要小心些,莫再大意,让他们找着了空子。出宫的话,一定要多带些人手,别只带着禁卫,我看那些御林军时常都闲着,把他们都带上啊。”

楚予昭很有耐心地听她絮絮念叨,待她语落后才回道:“韵姐姐说得是,以后我一定会小心的。”

秦韵听到他用上了少时对自己的称呼,就再也念叨不下去了,嗔怪地道:“陛下已是九五之尊,有些称谓就不能再出口,得时刻注意着分寸。”

“太妃教训得是。”楚予昭又道。

秦韵用手挡嘴浅笑了下,忍不住问道:“我今天听人说,凶徒是在城边上的四井子街企图行刺的,陛下去那儿是做什么?”

楚予昭略微停顿,说:“本来只是在宫里待得烦了,听说城外的枫叶正红,便想出去透透气,从西城门回宫时,恰好就经过了那一段。”

“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看枫叶。”秦韵笑道。

上台阶最后一步时,楚予昭伸手扶了扶秦韵肘弯:“我送太妃回长春宫。”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今日虽然没有受伤,也早点安歇休息。”秦韵脸上又露出担忧之色,“这几日痛症发作得频吗?上次从典州请来的大夫开那方子,喝了可有什么用?”

“这几日似乎要好些。”楚予昭道。

“那就好,也继续寻着其他大夫,最好是能将这痛症根治掉。”

“我明白……”

送走了秦韵,楚予昭回到寝殿。沐浴完毕,穿着白色寝衣坐在凳子上,成公公用帕子绞着他身后垂落的湿发。

“陛下,老奴今夜就留在殿中守着您吧。”

楚予昭垂眸淡淡道:“不必,朕没事。”

成公公没有再说,将已经濡湿的帕子丢到旁边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重新换了条干帕子绞发。

“成寿,你对今晚的事怎么看?”楚予昭问。

成公公手下不停,嘴里小心回道:“那全是因为陛下福德齐天,是上天庇佑的真龙天子,所以降下神猫——”

“成寿,你用对他们的那套话来敷衍朕吗?”楚予昭突然出声打断,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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