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眨了眨眼睛,她还真是小看崔攸了。
“看来这其中有不少内情。”能对父亲的小妾用上美男计,值得深思。
“她知道不少内情。”崔攸肯定地告诉萧宁,“眼下就差一着,还望陛下和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事至于此,就算萧谌和萧宁不来寻他,他也要进宫一趟,只为争取他们的支持。
唯有他们支持,接下来才能继续。
萧谌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萧宁道:“好!”
萧谌立刻配合地道:“那朕这就下令斥责,让你回家自省。你这美男计要如何施展开来,人都进宫了,你且继续。”
“我再助你一臂之力。”萧宁对其中的弯弯道道,懂得更多。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绝对要配合。
崔攸一愣,萧宁在他耳边一阵轻语,崔攸!!!
太女殿下懂得真多。
崔攸感叹归感叹,还是按萧宁所说,这就准备操作。
好在萧宁早就准备,让顾义领三司长官一道查查崔攸失德一事。
大理寺卿原是崔令,崔令一死,此位便闲置,如今尚未定下由何人接任,且由两位少卿暂代。
御史台御史大夫林铮,刑部尚书许原,两位大理寺少卿,加一个顾义,五人一道见崔攸,当然,萧谌也在上座,曾为吏部尚书,今为一方大吏的人,他的案子,皇帝亲自过问,并不为过。
“崔刺史,你与楚氏之间可有私情?”旁的话不必多言,一来就开门见山,提出此问的正是大理寺少卿卫畏。
他这迫不及待的一问,引得一众人都微拧眉头,这样一个问题未免不得体。
好在亦无人想追究,问都问了,且听听崔攸的回答。
“有。”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崔攸的回答,一个有字落下,众皆哗然,不可置信地望向前方,盯着崔攸。
“崔刺史,望三思而答。”顾义拧紧眉头,他自然是不信崔攸是一个会在父亲刚死不久,竟然和父亲小妾有染的人。崔攸如此回答,此中定是另有内情,绝不可当真。
顾义更是希望崔攸可以重新考虑后再回答这个问题。
崔攸抬起头,“男.女独处一室,是与不是,我道不是,她道是,难道能证明我的清白?”
当日的场面,被捉住的两人,既然是独处,是与不是,就不由一人说了算。
“倒不如我遂了他们各自的愿。”崔攸冷笑着答来,林铮已然提醒道:“崔刺史,公道自在人心,你要三思而行,万万不能为一时之怒怨,认下不该认的过错。”
崔攸冷哼一声,“我知道,只是有人既然要毁了我,且让她毁了就是。事至于此,我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证不得清白。既不能如我所愿,且如她所愿,又如何?”
崔攸的话,听得人都拧紧了眉头,怎么总觉得崔攸的话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你既供认不讳,当知会是如何的下场。”卫畏依然抢先开口,透着一份迫不及待。
“我熟读律法,自然知道后果。无论什么后果,我将一力承担。”崔攸坦然迎对众人,也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陛下,顾中书令,御史大夫,崔攸失德一案,还须再查下去吗?”卫畏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顺利收场。出人意表,却是遂了他的愿,立刻征询旁人的意见。
目光尤其落在萧谌身上,萧谌对崔攸的独爱,知道的人不少,正因如此,卫畏更想让萧谌知道,他所信任钟爱的臣子,却是这样一个德行不修的人。
“子达,你当真做下这样的事?”纵然崔攸承认了,萧谌依然不相信,不信,便再问一句,只为从他嘴里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
崔攸,字子达。迎向萧谌,面上流露出愧疚,“臣有负陛下信赖。可今日之事,臣无法自证清白。臣,错了。”
萧谌面上流露出了不悦,最终厉色喝斥道:“好,那你便回去自省吧。何时处置你,再议。”
“陛下。”萧谌如此处置,明摆着偏袒崔攸,引起卫畏不满。
“这是我朝一方大吏,难道在你眼里,大昌朝的威严丝毫不值一提,当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昌竟然有这样的官员?”萧谌于此时不悦之极地质问卫畏,卫畏连忙解释道:“臣无此意。”
萧谌一言定论,“便就此定下。”
话毕,萧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不容任何人再置喙。
卫畏再不满,终还是只能乖乖地应下一声是。
其余人知道,此事其实并未结束,就算崔攸承认此事,并不代表不会再查。
只是无人知晓,在隔壁处,几人站在隔间,屋里人的对话,她们全都听见了。
“你想毁掉崔攸吗?我也想。难为他竟然愿意承认此事,再好不过。你定要坚持之前的供词。你与他有私情。”
“你分明是太女殿下的人,为何与我说这样的话?”
“难道无人告诉你,我和崔家有仇?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将崔家一网打尽的机会。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难道我会错过?”
***
崔攸德行有亏一事,审问后得出结论:崔攸与其父之妾楚氏有私情。
这样的人,如何还能担起朝廷重任,一时间朝廷上关于处置崔攸的奏本堆得比山都高。
而在崔家,本来是崔氏家主最好人选的崔攸,一时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从前奉承崔攸的人,这个时候只想踩着崔攸,最好把他踩入泥泞中,一辈子都起不来。
可是关于崔攸的处罚,朝廷迟迟没有下达,倒是让人纳闷了。
莫恢他们这些日子除了莫怀还像之前一样入宫为萧宁讲课,绝口不提纸条一事,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