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还好,梁州就算再生变故,也迅速平定,这让有那想拿来当话柄的人,这一回也没能如愿。
可这梁州刺史吧,出了一个张难坑得大昌不轻,要不是先前萧宁与南宫致远打下基础不错,就凭这回事,简直要叫梁州为之大乱。
张难定要严惩不怠,可谁来继任梁州刺史一职,人选须得考核再三。
于此时,敬国公姬则请之。
这一请,请得人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萧评,这一位之前在雍州时为京兆府尹,如今迁了都,京兆府这位子还是由他来坐镇。
可是姬则请之一事,有人只好奇一样,萧评愿意让这如花似玉的王妃往这边陲之地,同山民打交道?
人选,萧谌和萧宁都不否认姬则是有能力之人,梁州之地,当初贺遂亦在此处安营,姬则与梁州颇有渊源,此时请以刺史之位前去,她也是想做些实事。
靠死去的兄长们,姬则成为敬国公,可是姬则是要成为像萧宁那样的人,实打实的做事,凭本事立足于世的人。
该争的东西要争,该做的事也得做。
梁州刺史,她也要去试试,看看自己究竟有能无能,是否能担得起重担。
可是,姬则想证明自己,这桩事萧谌要做下决定,须得考虑萧评。
是以纵然姬则相请,萧谌望向萧评问:“明王以为?”
“陛下用人唯才,若以为敬国公可用之,臣无异议。”萧评表态,萧谌扫过在场众人,于政事堂议事,都是自己人。不过,夫妻间的私密之语,或是兄弟私底下说的话,都不太好当着太多人的面细说。
故而,萧谌道:“此事,诸卿且退下,朕与明王细议后再决断。”
这么说话就是为了打发人,那是无可厚非,姬则和萧评是否商量好,须得私下问上一句,问明白后,能不能任姬则为梁州刺史,再议,再议。
“臣告退。”作为聪明人,都挺自觉。
不过,若是姬则为梁州刺史,比起现在御史之位,算是升官。这从地方历练上来,往后未必不能进政事堂。
想到这儿,几位宰相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掩下,不作声地退去。
这会儿剩下的就是萧评、姬则,还有一个萧宁。
上位的萧谌走下来,“你们商量好了?”
有此一问,也是征询他们的意见。
萧评颔首,“子常欲建实功,我岂有拦着的道理。”
萧宁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转动,两地分离,这两位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就算欲建实功,不至于让你们两地分离,这一去最少要三年。”萧谌提醒。
萧评好不容易点头娶亲,别管因为什么原由,能让他点头的人,这就是一个机会。
旁的,不过等着一个水到渠成。
谁承想,他们想当然,结果又横生波折,瞧,姬则想往梁州去,夫妻要分离了啊!
萧谌倒不是认为姬则不该往梁州去,可也实在担心萧评和姬则再闹出旁的事,万一这夫妻越发形同陌路,一辈子将就地过日子,萧谌难以安心。
“当初陛下出征时,皇后留守雍州,可有不舍。陛下也说了,不过是三年罢了。”萧评不以为然,拿来的比方,萧宁倒是笑了。
对啊,不过是三年而已,等姬则回来,才算是真正长大,到时候有了实打实的功劳,姬则于朝堂之上,往后就能越发脚踏实地。
萧谌正忧心呢,结果瞥了萧宁一眼,注意到萧宁笑容,“你倒是笑得出来。”
萧宁颔首,“为何不笑。五伯一心为伯母着想,挺好。”
这倒也在理。
“再者,自来男子为官,为前途而远离父母妻儿,本就是以家国为重的好事,怎么轮到我们敬国公就不妥了?区区三年而已,这么多年伯父不也一个人过了?有何不好的?”
萧宁是讲理的人,讲的也是那么一个理,且问问萧谌以为,姬则出任梁州刺史一职,有何不妥了?
这要是换了萧评请为梁州刺史,萧谌还会有这诸多想法?
成功被萧宁提醒一句,萧谌意识到自身问题,“倒是我的不是,想岔了。”
不以性别为偏见的萧谌,不知不觉间还是带上几分偏见,确实该改。
知错能改的皇帝陛下,姬则与之作一揖,“殿下,臣蒙陛下大恩,更欲报陛下之大恩,故请陛下许之,让臣出任梁州刺史。殿下在梁州种下的火种,也需要人发扬光大。”
提起萧宁在梁州所为,与山民交好,互通有无,助山民一统,皆为梁州太平。
太平得来不易,正是因为不易,更须人加固。
旁的不用说,一个张难为扬州刺史,一个错误的决策,便引得大昌与山民开战。战事不休,苦的是百姓。
姬则亦想为朝廷尽一份力,以报朝廷对她的信任和厚待。
萧谌自喜于姬则心系大昌,心系大昌对她的好,愿意报答一二。只是......
“一别三年,你们都舍得?”萧谌仅此疑惑,不确定这夫妻二人是不是达成共识。
“陛下该明白,有舍才能有得。”萧评说得意味深长。萧宁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可惜不管是萧评亦或是姬则,对他们二人的事皆缄默不语,在外,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从未有过半点红脸。
这两个人,究竟是欢喜亦或是不欢喜的呢?
萧宁终是有了这方面的疑惑,越想越是好奇。
“那就这么定下,由敬国公出任梁州刺史。”萧谌观萧评并无半分勉强,甚至这一松一紧间,倒是还有别的事,恰也正是因为如此,萧谌岂能不助之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