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萧宁外出这些年的少年可不少,同萧宁都是年纪相仿的。虽然其中不是没有定了亲的人,同样也有未定人家的,这难道不是合适的挑选人目标?
萧谌更捉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也觉得那么多人跟她一块出去,或多或少她可能会看中其中一个。你知道我问她,她怎么说的?无一可纳之。”
一个纳字,这是要纳妃吗?公主妃?
呸!哪来的公主妃,这是糊涂了,糊涂了!
萧谌在心里狠狠地唾了自己一口,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同孔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生个女儿是祖宗,我能如何!”
“陛下。”此言甚是不妥,萧谌出言提醒一句,让他别乱来。“在外人面前我得管着自己,当着你的面我还得管着不成?你且听听。看她回来,接下来的事就更多了。”家里的事,外头的事,西胡太平了这些年,虽说内乱有所消耗,那要是以战起而夺民心,这手段有何不可?
“陛下放心,西胡有意求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恰好证明一时半会他们不会挑起战事,且放宽心吧。”孔鸿另有见解,并不以为此事有什么值得先着急的。
“而且陛下怕是忘了,周先生一行人此去两年,两年的时间他们做了多少事,我们虽不知,但想必不会全无用处。”孔鸿想起那一位虽然面容丑陋之人,但对方有那胆识,敢远行至外,可见胸有丘壑,他们既然派人出马,且等一等。
“太平的日子都不想过,这一位新的西胡可汗也难。”杀兄上位,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得民心更不容易。
若这个时候他们发兵中原,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倒是能缓冲一些事。
萧谌和孔鸿都明白这个道理。
战争有时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们稳定朝局,同样也可以震慑天下的机会。
“虽说西胡短时间内不会兴兵,亦不可不防。”萧谌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既如此,须得小心再三,断然不能叫人钻了空子。
“当如是。”孔鸿认同萧谌的意见,颔首同意。
“你就没有一个合适的?”说来说去,又绕回了旧话题,萧谌依然是不死心。
“陛下观察的人不少,并未发现合适的,这又是何故?”孔鸿又不是一心念着萧宁的婚事,思量如何给萧宁寻个合适的人。
比起他来,萧谌是心心念念此事,这都寻不到合适的人,怎么就寻他问呢?
萧谌气鼓鼓的,“羡慕你养的都是儿子。”
不用操心女儿嫁人的事,毕竟都是娶进来的。
“殿下与儿子无异。”萧宁的架式,她还能嫁人了?
只能是把人娶回来才是。
提到这一点,萧谌觉得头更痛了。“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这烦心的事就越多,我这晚上别想睡着。”
孔鸿很是无辜,难道不是萧谌把他拉来讨论的?
虽然萧谌这为难,拿不准主意的原因,大家都能明白,可是,现在想打退堂鼓,难道以为问题就能解决了?
“走吧,走吧。”接收到孔鸿的眼神,萧谌一点都不想再跟孔鸿说话了,催促人走吧。
作为皇帝,你都心情不好了,让他走啊,好吧,孔鸿走得倍干脆。
***
萧宁果然如约而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如她当初离开雍州时一般。
瑶娘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萧宁,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毕竟是从小看着萧宁长大的人,陪萧宁做了无数大事,可竟然现在才长大。
“仁侯。”在瑶娘发呆的空隙,萧宁走了过来,与瑶娘作一揖。
一身官服在身的瑶娘,庄重而美丽,这是不同于从前她所见的瑶娘。
“殿下。”萧宁一唤,瑶娘瞬间回过神来,与瑶娘拱手见礼。
萧宁面带笑容,不难看出她心中的欢喜,此时拉住瑶娘的手道:“仁侯叫人佩服。”
可不是吗?以爵位为开始,瑶娘正式出仕,这些年凭本事出入朝堂,成为户部侍郎。一开始不管是怎么轻视她的人,如今面对这手段了得,进退得宜,湿润如玉的人,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瑶娘轻挑眉头道:“自不能堕殿下之威名。”
作为萧宁的三师之一,说起来瑶娘的官阶是最低了,心下瞧不起瑶娘身份的人不在少数,瑶娘要立足,尤其不能叫人轻视。
瑶娘同萧宁朝身后的人道:“陛下有诏,诸位都先行归家,明日再见诸位。”
一群离家多年的人得这一句话,自是感谢,与瑶娘和萧宁见礼,这便退去。
“新都建得如何?”寒暄客气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吧,瑶娘问起新都。
“框架已成,现在就剩细节,秋尚书会看好的。”萧宁知各人忧心,亦明了新都若成,迁都一事便刻不容缓。
“西胡提亲,其意在乱我大昌,是为叫朝臣相争,不过有了陛下一番诛心之论,他们定不会再提。”瑶娘想起萧谌骂人的话,心情上佳,将各人的险恶用心道破,皆是其心不正之人,他们还想瞒得过谁不成?
但凡上位者不糊涂,朝臣各怀鬼胎,任他们再如何挑拨都只能是在做无用之功。
“如此看来,战事将起。”西胡太平这些日子,到如今再要起战事,萧宁考虑的是,接下来西胡会如何行事。
“殿下无准备?”瑶娘可不认为萧宁会由人肆意为之,西胡,他们最好还是老实些的好。
“自然是有的。先西胡汗王之子我带回来了,何时让他归于西胡,就看他敢不敢。”内乱以消耗对方内部,这个主意上佳,萧宁可不是只有一个准备。
瑶娘笑了,又想到另一回事,“可与今汗王相抗衡?”
萧宁答之,“于兖州时,虽让他做苦力,也为他请了名师,学得如何,各人造化。不过,闻其父死于叔父之手,他一脸的恨意,却不落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