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想知道,从前不是大昌朝的人,如今若是想归于大昌,真心为大昌效力,大昌是容得下或是容不下?
“并无不可。”欧阳齐不过是站在一般人的立场考虑问题,怎么想都觉得,此事是最好的解释。
“我真是气糊涂了。”萧宁一时并未想到这一层,但如何让他人为己之所用,这点只要把握好分寸,其他便无事。
欧阳齐道:“殿下想看看人可用不可用,这倒确实是一个机会。”
“昨夜可有收获?”萧宁记起问问玉毫,一夜之间可查出什么来?
玉毫道:“昨夜想查牛从何而来,倒是查不到,方圆数里牛印和脚印不少。”
要解决事情,最好能找出幕后之人,玉毫的第一反应是揪出幕后的人。一晚上的时间查了又查,倒是可惜了,什么都没能查到。
萧宁问起,倒不意外玉毫毫无所获。
连牛都能利用,这样的一群人怎么会轻易地暴露自己。
“牛死了,闹事的人就来了。若是寻常的人家,家里养的一头牛,那可是半个家底,发现牛不见,谁人不急得唤村里的人来找。天亮才出现的人,一来不喊要牛,只哭着闹着,似是有意让人知道这回事。”玉毫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与萧宁说起。
“有颜刺史在,死了牛就按此处置。我倒想看看,他究竟站在哪一边?”萧宁又没有真正杀牛,无论事情闹到最后如何,她都有收场,自是有恃无恐。
玉毫不再作声,萧宁走出去,入眼就看到门口的位置,几个妇人正跟几个黑衣玄甲纠缠不休。
“谁,谁敢欺负我嫂子。”一阵愤怒的质问声响起,只见一个高大粗壮的大汉出现,手里拿着一块有他半个身子大小的大石,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的众人,直接将石头砸在地上,一片晃动,周围的人险站不稳。
接下来,大汉更是冲到不远处的黑衣玄甲面前。
“说,是不是你们?”瞪大眼睛的质问于人,饶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的黑衣玄甲,也有不少被他的气势吓到的。
可是无一人回答他,大汉气得不轻地质问:“问你们话呢。”
一看还是没有人回答,气得冲了过去,直接将其中一人提起来,“你,是不是你?”
这样的力气还真是难得一见,萧宁看在眼里,一旁的欧阳齐蠢蠢欲动,萧宁伸手拦下,一旁该出手的人还未动,他们又何必过于心急。
“且慢!”于此时,颜刺史终于出声,大喊一句,且让提人的壮汉将人放下。
“伏虚,你别乱来,快把人放下,快。”颜刺史叫唤,一旁更有一位妇人急得连忙叫唤起来,且让人赶紧先把人放下来,莫伤了人。
“别啊,他们这些当兵的欺负人,咱们是打不过他们,来了伏虚,就让他动手对付他们不是挺好的?”然而有人是巴不得有人能代她们出头,闹到现在,里头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叫他们实在拿不准,究竟能不能如愿。
现在好了,来了帮他们出头的人,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若不懂得把握机会将屋里的人逼出来,事可就办不成了。
“我们是来讨说法的,不是来打架的,伤了人,事情就严重了。伏虚,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嫂子,立刻把人放下来。”那一位看起来娇.小文弱的娘子再一次出声,提醒壮汉将人放下来,不许再轻举妄动。
壮汉旁人的话可以不听,嫂子的话断然不能不听,一把松开提拎起来的黑衣玄甲。
其实其余的黑衣玄甲都已经亮出了剑,若是他敢伤人,必取他性命。
好在人终于被放下,这也就让他们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去扶住同袍,至于颜刺史走出来,各只是看了他一眼,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颜刺史亦明了,他的存在对于众人而言什么都不是。
“你们到底有没有人管事的。我们的牛被你们打死了,这是我们的命.根子,你们倒是真仗势欺人了?”闹腾半天,一直不肯离去,且十八般武艺都用上的人一直都是同一个。
有那叫伏虚的汉子出手展示了他的本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再无人愿意给他们说法,接下来他们可就来真闹了。这一位妇人看起来显得尖酸,一如她出口之言。
颜刺史一身官服的着在那儿,这算是被人彻底的无视到底吗?
想到这里,颜刺史便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于此时道:“怎么?本官在此,你是瞧不见?”
“你又不是才站在这儿,你要是想管事,你倒是吱个声。你吱了吗?”这一位妇人出言相讥,横眉竖眉地对颜刺史。
萧宁看到这一幕,垂眸一笑道:“真真是难得,既有妇人不畏于官的。”
这话倒是不虚,毕竟这样的一个时代,有几个寻常百姓不怕官不怕兵?尤其还能闹腾不休到这驿站前,更知这驿站内住的究竟是何人。
欧阳齐观妇人身上的衣着,“虽是粗布麻衣,可这里衣可不是。”
萧宁闻之仔细地一看,“相隔甚远,欧阳先生好眼力。”
“还行。”欧阳齐接受萧宁的夸赞,“我去瞧瞧。”
闹事至今,纵然是有人出面处理这些事,欧阳齐心里更有其他的念头,并不认为有人把事情办到现在,会舍得就此收手,怕只怕借着畜生闹事,最后更是闹出人命。
萧宁颔首,确实,这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若不小心谨慎些,容易出事。
欧阳齐走下去,悄无声息地站在人身后,一直注意人群中的人。
颜刺史叫萧宁噎得半死,不想到这儿还叫一个村妇噎着。深深地吸一口气,颜刺史半天才回过神,此刻面对妇人再道:“本官乃荆州刺史,不作声,不过是想看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妇人冷哼一声,“我们想干什么,这话打从一开始来我们就说过了。我们各家牛就死在你们驿站内,这个事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这事没完。”
出言威胁官府的人,尤其还是威胁一个刺史,这人的胆子大吧?
颜刺史闻之喝道:“你口口声声道你各家的牛死在驿站,这话从何说起?”
随颜刺史一声大喝,那不断挑动人群的妇人声音一顿,好在很快地反应过来,答道:“自然是听说的。”
“听何人所说?”
问明事情的原由经过,再以落实,颜刺史倒是表现得不糊涂。
妇人指向一旁被撞得破了好几个地方的驿站,“何必听人所说,只看这四处,我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放肆!”颜刺史大喝一声,把那嚣张的妇人喝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