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萧宁从杨太尉口中问出一切,真正和杨太尉同流合污的人都落于朝廷之手,周家家主之死也终于可以查明,这一切同周七娘并无干系。
只是因为周家家主失了对周家的控制权,叫昔日的同谋,心下不安,为免消息败露,周家主落得一个意外溺厕而死。
一切至此,周七娘算是真正的执掌周家,不信于她,不服于她的人,至此再无任何理由正面反抗她。
周家,已然成为周七娘的掌中物。
杨太尉一伙人,萧宁都不动,只命人将他们押回雍州。
直到周家家主下葬,雍州关于对周七娘的封赏也终于送到萧宁手中。
萧宁一眼扫过,问:“周家主葬礼已毕?”
“是。”玉毫连忙回答,萧宁于此时道:“那就走一趟。这份算是贺周七娘子成为周家主的礼物。”
玉毫明了,萧宁对杨太尉和周家主一事,饶是已然查明了,但这过程太顺利,顺利得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让人不得不正视。
萧宁准备走一趟,萧三娘在门口等着她,萧宁倒是有些意外,“阿姐有事?”
“算不上什么大事。七娘想见见你。”萧三娘只是传话罢了,她虽然奇怪这其中是何缘故,毕竟就算萧宁之前或许怀疑周家家主之死同周七娘有关,如今也查明了,动手者另有他人。
既同周七娘并无干系,按理来萧宁不会再怀疑周七娘才是,周七娘求见,萧宁亦不会不见,为何却让她传话?
萧三娘虽然心存疑惑,但显然无人愿意同她说实话,她便也不问了。
萧宁倒也不意外,只道:“正好,我准备去周家见见她。”
啊!萧三娘没有想到萧宁竟然要亲自去一趟周家。反应过来问:“我陪你去?”
“就不劳烦阿姐了。兖州事毕,阿姐且带着两个孩子回雍州去吧。伯父伯母甚是挂怀。”萧宁不急于请人回去,雍州内心急他们回去的人不少,就连萧谌在给萧宁的信中也提了一嘴。可见都急了。
萧宁露出一抹笑容,无声地想安抚萧三娘。萧三娘道:“已然查明事情与七娘并无干系,七娘还有其他事?”
显然萧三娘并不傻,观萧宁和周七娘的反应,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这个问题,萧宁反问:“阿姐问过周七娘子吗?”
“问了。”
“周七娘子如何答之?”萧宁仅是好奇地询问,若说有其他的想法倒也是。更多想知道周七娘与萧三娘相交,究竟有几分真心。
萧三娘道:“七娘不愿意回答,只是希望我为她引见,让你再见她一见。”
果然,周七娘一开始将人算计在其中,或许未尝没有要以此观察萧宁的打算。现在看来她是觉得萧宁不是她能轻易算计得了的人,开始正视萧宁了?
想到这一点,萧宁笑了笑,“好。阿姐,我去一趟周家,等回来的时候,阿姐若是想知道细节,我可以告诉阿姐。”
有心让萧三娘一道听听他们家各种事的人打算,萧宁不就是想让萧三娘可以上她这条船。
周七娘,萧宁得看看周七娘的态度。
“好。”萧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还有很多事萧宁并未想清楚,既如此,她便不该多问,萧三娘退让之。
萧宁到周家的时候,周家挂满了素镐,白色的灯笼尤其的显眼。
玉毫已然前去禀告,“请周七娘子,我家萧五娘子前来拜会。”
并未一开始便报上镇国公主的身份,也是因周家之故。
萧五娘子,且看周七娘子是不是算得一个有心人,若是,必知来者何人。
一身玄黑的萧宁背手负立,望着周府似在打量。
“请稍候。”家主下葬,周家如今由周七娘执掌,萧五娘子既是来寻他们新任家主的人,自当禀明。
眼下的兖州局势叫人不明,有时候连他们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自知,于此时上门的人,该以礼相待且以礼相待。
门卫入内禀告,不敢有丝毫怠慢。
“殿下该让周七娘子前来拜见。”玉毫此刻对周七娘亦是多了几分审视,毕竟有些事萧宁都未弄明白,萧宁尚未定义的人,他亦提起十二分小心。更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让周七娘前去拜见萧宁才是,怎么能让萧宁来。
“她来见我,定是早有准备。我来,可就不一定了。”萧宁轻声答来。况且到了他人的地盘,观其形,摆设,正好可以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人。
玉毫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周七娘一身孝衣走来,朝萧宁欲行礼,萧宁作一揖抢道:“萧五前来拜会。”
一个萧五自称,便是不欲叫人知晓她的身份。
周七娘何等人也,立刻明了,“五娘子请。”
萧宁倒是不客气,只是走入周家门时,看到一旁走廊上站着好几个人,皆是一身素衣孝服,萧宁一眼扫过,记在心上。周七娘与萧宁相请道:“五娘子请入内院小坐。”
很是客气有礼。
但周家主虽已下葬,但灵位尚在,若来的是知交好友,总会上一柱香。
周七娘引萧宁往一旁去,那走廊上站立的人喊道:“七娘,既是你的好友,来了我们家,知我们家有丧事,难道不欲拜见父亲?”
显然说话的人与周七娘是骨肉情分,或是一母同胞。
萧宁并不作声,只是站定,等着周七娘反应。
周七娘立刻明了萧宁之意,迎向走廊去的人,“四郎,你想让朝廷追究父亲的过错?”
此问下,纵然认为萧宁失礼的人,这一刻亦明了何意,但纵然如此,不代表有人愿意讲理。
“虽说远来是客,既是客,连让她为父亲上一柱香都不能?萧氏,你难道还能是镇国公主?”那人横眉竖目的对着萧宁,一脸的看不惯萧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