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多男人对萧宁的不满,都像这一刻的周二郎一样,尽都想问问眼前的萧三娘,是不是也想像萧宁一般。
萧三娘不傻,便明了周二郎今日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同样,上门来的客人亦不是好客,而是恶客,想看他们萧家笑话的恶客。
但萧三娘比谁都更清楚,她们这些出嫁女最大的底气是什么。
娘家。
若是她认定了娘家不可靠,更是出言辱及了娘家,便是她数典忘祖,更叫萧家轮为笑柄!
萧三娘太清楚一个家族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传到别人的耳中,那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郎君,妾虽不及我家五娘聪明能干,也做不到如她一般平定天下,守卫边境,但妾是姐姐,当姐姐的感激她能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让天下得以太平,更叫百姓安居乐业。妾并不认为五娘有何错。”
既然无法避开,且有那么多的人看热闹,萧三娘便不客气了,落落大方地回答周二郎,萧宁的所做所为在她看来并没有错。
“至于郎君所说五娘所为有违礼法,天道皆认可五娘作为,认定那以为五娘不该有所作为之说违天道之意,礼法更循天道之意不是吗?”
萧三娘据理力争,不软不硬的一番话道来,倒是让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周二郎一时面上无光,于此时旁边有人提道:“都说镇国公主极擅言辞,今日一见,萧家女倒是如出一辙。”
这话听在周二郎的耳朵,无异于提醒周二郎当众说过的话,说什么自家夫人唯他命是从,这是唯命是从的样儿?别逗了!
“你是觉得萧宁所为无错?”周二郎自是气不过,再一次追问,萧三娘道:“若平定天下,叫百姓安居乐业是错,天下有何事是对的?”
一群只会坐而论道,不事生产的人有资格评论萧宁的对与错?
萧三娘嗤之以鼻!
这样的举动落在周二郎的眼里,这是对他的轻视,不屑!
旁人亦看在眼里,笑话起周二郎,“你这夫人了不得啊,未必不会是另一个镇国公主。”
萧三娘当即听懂对方是在挑拨离间,大喝一声闭嘴,不想却因此挨了周二郎一记耳光,周二郎更是当众宣告,“我要休妻!”
打人,休妻,这个事谁也休想瞒得住。情况火速送往雍州,萧家的人可都是护短的主儿,出嫁的女儿你敢欺负,活得不耐烦了吧!
当时萧诀这个当爹的就准备攒起袖子过来抽人了,卢氏把人拍老实,只丢了一句,萧宁离得兖州近,且此事明显是有人挑拨离间,且让萧宁处置。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是以,最后消息送到萧宁手里,萧宁在看到信的第一反应,立刻直奔兖州。
别管后面的队伍能不能跟上,萧宁得第一时间赶到兖州。
打女人的男人,在萧宁眼里就不算是个男人了。夫妻间吵吵闹闹常有的事,你不服萧宁,有事找萧宁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打人她姐,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萧宁很是鄙视。
而萧三娘也是个有骨气的,挨了一记耳光,当即离开了周家,火速将事情禀告雍州,她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父母都不舍得加一指于她身,结果周二郎竟然敢打她,断不能忍!
休妻,萧家没有被休的姑娘,只有和离。
这一点萧三娘心中有数。家里对她们这些女郎一向都是叮嘱了,受什么都成,断不能受气,被人欺负了也别怕,家里有的是能为她们撑腰的人,谁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更是不能容。
萧三娘都是郡主了,照看自身的本事也是有的,从周家出来,她便住到驿站去。
驿丞亦听闻此事了,断然想不到往日不闹事的周家,这天下太平了,他们倒是闹起来,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也只能是暗自嘀咕一番,该安顿萧三娘,立刻安排地有条不紊。
天下谁人不知镇国公主正在扬州,扬州离得兖州远吗?必须是不远的。
一但萧宁得到消息赶来,萧宁要是想干嘛,谁能拦得了?
不敢当面得罪萧宁,倒是想朝萧家女下手,他们莫不是以为萧家女是好欺负的?
休妻,且看最后是谁休的谁吧!
萧宁在收到信后,快马加鞭在三日后赶入兖州,新上任不久的贾谕是第一时间前来迎接萧宁。
看到贾谕的那一刻,萧宁不得不感慨这是一位有心人。有心人还在后头,可不止这么一点。
“殿下。”贾谕相迎之,同时朝萧宁作一揖,萧宁颔首,“贾刺史这些日子可好!”
“不好不坏。想来殿下一来,接下兖州定能好。”贾谕接过话,不怪他借力打力,他原想慢慢来的,毕竟要收拾一些人,最是急不得的。
不料他是想慢慢来,总是有人找死。
“这是当日闹腾周二郎回府寻郡主麻烦的人。”贾谕第三句话便将此番来意说得足够清楚。
一张纸上写了什么,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谁说了都不算,就得萧宁这个为此事而来的人说了算。
萧宁将纸张接过,打开一看,对兖州亦是有所了解的人反问一句:“这些人素日都在一块?”
“是!”贾谕肯定的回答,闹出这件事后,贾谕不曾怠慢半分,迅速地查明事情的经过,自明了这是有人借周氏之手打萧家的脸。
可是,萧家的脸是好打的吗?
当年萧宁在旧京时,那是几岁,不也是有人想抽她的脸,结果是如何?
打脸不成,倒是他们自己的脸被抽得红肿!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萧宁是大权在握,天下更是在萧家人手里,皇权,世族,萧氏样样都占了。
这样的情况下,一群蠢货找死,非要对萧家动手,萧宁这一向不忍气吞声的人,若是直奔兖州而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如何叫打了萧家脸的人,抽得他的脸肿成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