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燕县令再答。
“你是一人来的教坊,从何处入?”萧宁问。
“正门。”
“五石散是不是你下在他们酒中的?”
“不是!”
“你为何留于扬州城?”
“我为观扬州内风景!”
“你如何来的教坊?”
“路过。”
“酒是何人取来的?”
“是他所取!”
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萧宁终于是不问了,一众人听着萧宁问得极快,压根闹不明白萧宁何意,可是无人敢打断问话,当然也会不由自主倾听萧宁的问题和燕县令的答案。
结果,萧宁声音停下了,不少人都反应不过来萧宁为何不问了,聪明人却知道,萧宁这是得到她最想要的答案了!
“知道什么叫不打自招吗?”萧宁看着燕县令指向小二哥的手,半眯起眼睛,燕县令这一回还能如何狡辩?
燕县令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他自己的手,他的嘴,就这样把他矢口否认的一切都落定了。
一群担心萧宁不可靠的人,这一回终于松一口气,看着萧宁的眼神也都大不一样了!
好嘛,萧宁这个办法确实不错,省了人往后再审讯了!
萧颖自打萧宁开始说话,她就自觉的把嘴闭上。
待燕县令把自己卖了,萧颖冷声开口,“你好狠的手段,竟然要毁了他们。”
燕县令已知,事到如今,就算他再想矢口否认,也断然不可能。亦不再掩饰。目光凶狠地盯着萧宁道:“要怪就怪他们为何跟着萧宁。我要对付的从来都是萧宁,他们,不过是棋子罢了。”
这一点都猜到了,一群少年少女受了无妄之灾。
但,想跟在萧宁身边的人早该料到,萧宁的敌人从来不少,若不想最后要萧宁护着他们,他们该做的就是先学会保全自己。
指望萧宁护住他们,萧宁只有一个,他们有无数人,莫不是以为萧宁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护着他们?
萧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听见了吗?这就是你们将要面对的事。”
对于燕县令,萧宁丝毫不以为然,只问年轻人们是否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世上险恶用心之人数之不尽,纵然没有为公主效命,我们若想在这世上立足,亦需要与天下无数人为敌。”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那清秀少女。
沉着开口的人,低眉垂目间透着不屈。终此一生,与人斗,与人斗,是生而为人永远无法逃脱的命运。
萧宁笑了,“顾相之女,类顾相也。”
不错,此女正是顾义的女儿顾承。
一个承字取为女儿身,多少人想得到。
萧宁却想啊,这一位是寄存了顾义的多少希望。
“殿下过奖。”得萧宁一声称赞,颇是叫人欢喜,顾承眉宇间可见喜色。
阴柔少年于此时开口道:“类此人者,不堪为官,望殿下处置。”
萧宁转头看向萧颖,“姑母以为呢?”
萧颖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扬州刺史,不能把人当成了摆设。
“当如是,将其下狱,再以查查。不过,他这个县令之位?何人自荐之?”萧颖可是一个擅长捉住机会的人,这一刻马上想起她的另一个目的。
狡猾啊狡猾!萧宁瞪了萧颖一眼,萧颖视若不见,说好的各凭本事,谁要是能把人骗,不,让人心甘情愿为她们所用,这人就是谁的。
说好的话,断不能言而无信。
萧宁不能当众拆萧颖的台,但也绝对不接受人就在她的眼前被人骗了去,她不阻止!
“我公主府内属官尚未定,你们谁愿意自荐之?”你有县令之位,她这公主府的属官也不是摆设。
萧颖大骂萧宁心计深,这么一说,哪里是再让人选的,分明就是干脆亮了底牌,让人定是都挑的她。
“愿为公主差遣。”大半的人都朝萧宁作揖。萧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暴击!
幽怨的眼神落在萧宁的身上,故意的,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说好的凭本事争,当姑姑的当着她的面抢她的人,她要是不反击还像样吗?
结巴少年倒是个例外,朝萧颖道:“长,长公,主,不,弃,某,某愿!”
“好!”萧颖听这断断续续的话,为了不让自己惨得无人问津,结巴少年方才在纸上给萧宁出的主意她都看到了,是个聪明孩子,岂能不用之!
结巴少年大喜过望,自家叔父说的,萧宁最是喜欢务实的人,最好他能一步一步的历练出来。
公主府的属官,这是离萧宁最近的地方不假,可是一但萧宁身边有了无数的属官,想出彩太不容易。
作为一个结巴,遇事想出主意,这话说得都没有人家顺溜,风头都让人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