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利不说,还有不少商贸流通,萧宁手里的钱,旁人难出左右。
额,当然了,萧宁这说是私库,但大昌朝如今大肆兴建工程,钱可是都从萧宁处出的。
这也是为何大昌建朝以来,哪怕知道盐利在萧宁手里的人不少,从未有人敢跟萧宁提起,将盐利上交国库。
要是钱进了国库,说句实话,确定最后能拿出来的有多少?
比起钱财的来去不明,还不如钱叫萧宁拿着,谁要是要用,用的都是正途,随时可以跟萧宁要。
叶刺史震惊无比地抬头,啊,是啊,这事儿他听说过,那不是平价盐而已吗?
盐利都在萧宁手里。怪不得萧宁如此大口气!
“往后这笔出入直接送呈我,但也要提防有小人趁机捞财。”若能为朝廷养人才,钱,萧宁有的是。
要不是人手不够,萧宁恨不得立刻在各地兴建学校。
可是,现在开荒引渠,解决百姓吃食问题最为重要。
教育,须得叫百姓吃饱穿暖后,才能考虑下一步。
“唯。”叶刺史已然不想问,萧宁怎么能这么有钱,可是再有钱的萧宁,钱也是用在百姓上,这就没什么问题了。他管那许多。
“去忙你的吧。”萧宁亦知叶刺史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且让他自忙去。
“我去帮忙。”宁琦最是积极,跟着叶刺史理事,叶刺史是个正直又干实事的人,她能学到不少东西。
萧宁颔首,两人立刻退去。
“我去寻秋尚书。”萧宁抬脚自寻秋渠去,在萧宁忙着收拾徐州的世族时,秋渠忙着在徐州转悠,考虑如何开荒修渠引水,造福百姓。
秋渠之前倒是来了,不过那个时候世族不配合,对他一个工部尚书,那是半点都不给面子,秋渠就是想了解了解徐州,这都被驱逐。
当时秋渠便将此事记下了,思量将来什么时候萧宁能过来收拾这些王八蛋。简直不是个东西。
打从跟萧宁进徐州,秋渠便撒欢似的跟着叶刺史转悠,现在叶刺史的事是办完了,他的可还没有。
萧宁也是要去关心关心秋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寻到秋渠时,秋渠正站在田头和人说话,头上戴着草笠,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哪个种田的老伯,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大昌的工部尚书。
秋渠与人说着如何勘测,说了老半天感觉有些口渴了,结果一个抬头看见萧宁,那自是乐呵呵地走了过去,“殿下。”
初见时,秋渠是华发早生,三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像是四十岁,这跟了萧宁混了几年,风吹日晒雨淋,显得更老了!
秋渠如何脚踏实地地办事,萧宁最是了解,也知道这样一个一心扑在建工程上的人,为的不过是百姓。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秋尚书也该稳一稳。如秋尚书一般为民谋安,为国谋利者,万望保重身体,莫叫大昌痛失良臣。”萧宁叮嘱一声,关心的是秋渠的身体,亦是希望他可以稳一稳。
人活着总有办法做到想做的事,若是死了,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秋渠啊的一声,连忙与萧宁道:“公主放心,臣亦知人为本。虽说臣不如殿下一般习武健身,但臣终日这样来回劳作,身体比起同龄人好得多。”
试想世族中多少郎君弱不经风的,秋渠看着老,那身体还是挺康健的。
“臣只是看起来长得有些着急,臣一点都不着急。这大昌天下,多少事等着臣去做,朝廷陛下、殿下支持,臣能一展宏愿,万是舍不得早早去了。下辈子未知能不能遇见这样的明主,这辈子还是容臣多活几年,活到尽兴。”
知萧宁忧心于他,秋渠也懂得宽慰萧宁。
萧宁轻声地笑了,“那自是再好不过。”
“这是徐州之前建起的渠,臣在此基础上改了改。公主且看看,臣这份图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秋渠言归正传,说起正事。
萧宁挥挥手道:“术业有专攻,让我一个外行指点你这个内行,岂不叫人笑话。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凡事不宜只看眼前之利,更须为长远将来着想。我们既然做了,当做利于百年,千年之工程。以留于后世,叫后人知道,我们曾如此为天下,为百姓。”
秋渠何尝不是有此宏愿,连连点头道:“公主所言甚是,臣亦是此意。各州之地,有了公主的准话,可各州互通,亦可叫天下畅行,臣便将早年已然想好的图,结合实地,再三考察,此工程若成,可保百姓只要不是遇上大旱大涝,绝无忧患。”
“得遇秋尚书,百姓之幸也。”萧宁由衷称赞,秋渠颇是不好意思,与萧宁道:“都是陛下与殿下的功劳。”
朝廷,自存久矣,可是谁把百姓当回事?
为百姓而谋者,百姓必拥戴之;不为百姓谋者,必为百姓所弃。
秋渠在前朝不得志,他的修渠图不断上递,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唯萧宁自寻他而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希望他为天下修渠。
态度截然不同,秋渠对两个王朝的态度,自然也是截然相反。
大兴朝亡便亡了,观他们行事,早已烂到骨子里了;大昌朝,自皇帝而始,到萧宁这个公主,他们心存百姓,亦衷心为百姓谋福,这样的王朝,叫人如何舍得他动乱不安。
“我们便省了这各自奉承的话吧。此来寻你,我要问的不是修渠的事,只为问你一事......”萧宁要的不仅是修渠可为天下百姓得利,还有这水路交通,这可也是一条好财路。大运河的兴起,为后世带来多少便利,修都修了,一边修渠引水为百姓造福,一面修渠为汇通天下,两者并不冲突,虽然于天下百废待兴之时,亦无不可为之事。
“殿下。”萧宁跟秋渠商量此事的可行性,不过是在原计划上再扩大一些位置,但可以令交通大为改善,焉能不是好事?
秋渠纵然早得萧宁提醒过,谋利所谋的不仅仅是一人之利,何尝不是考虑这样的大工程,不知要何时才能完成。
萧宁的意思那是,将士无数,打仗时他们是将士,闲来时,他们同样可以作为主要的劳动力。
将这么多工程全都扣到百姓的身上,百姓负苛太重,早晚要出问题。
可是,若是换一种方式便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征徭役那是苛政,萧宁的意思是现在用征工,以钱财而结之,若是想多挣此钱,或是多征些口粮的,不管是老弱妇孺,亦可参与。
这讲究的是自愿,自己愿意为朝廷出力,从朝廷的手里拿出报酬,来去自如,总不会再激起民怨。
萧宁说得详细,秋渠完全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操作,尤其是萧宁完全规避了农忙秋收之时,更特意叮嘱秋渠,管账的人必须清楚,若其中有中饱私囊者,一个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