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给出了两个方案,落在众人的耳朵里,皆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拧紧眉头。
真刀真枪的,打起来同样是落人口舌,毕竟徐州早已归顺,再起兵戈,显得萧宁好战。
况且这样一来,何尝不是给了徐州方面光明正大脱离大昌的机会,若是徐州内所有的兵马聚拢,据城而守,想要攻破徐州并非易事。
先前得徐州时,那是不战而得,再叫徐州成了气候,叫朝廷大举兴兵,令百姓再受战乱之苦,需也得想想影响。
与其大举兴兵,倒不如让萧宁饶后,或许,可能会将此事圆满解决?
“我陪公主殿下一道。”木红娘也不喜欢受此委屈,话才说两句,一句有人假冒公主,这就敢放箭伤人。好啊,且看看你们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一行人不敢再吱声,也相信萧宁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断然不会吃亏。
萧宁这就领人绕后,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就近营帐时,竟然听到一阵笑声,“镇国公主,别管你是龙是凤,到了我们徐州,就得盘着。天道认可封王的女子,想在我们徐州耀武扬威,就得让她知道我们徐州不是好进的。”
“正是正是。人人怕她镇国公主,我们可不怕。想在我们跟前摆架子,她还嫩了点。”这个时候另一道声音传来。
萧宁带人摸了进来,就藏在不远处,听到声音,萧宁探出头去,仔细地想看清讨论得如火如荼,将她视为笑话的人究竟是何人。
只见两个长得人模人样的男人就在前方,此时相视而笑,举起酒杯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好啊,若说先前还有疑惑,这一回听得真真的,货真价实的轻视萧宁的话,无非是想落萧宁的脸。
既如此,萧宁还需要客气?
自一旁取过弓箭,萧宁毫不犹豫地拉弓射箭,一箭射出,直穿过那两人的脑袋。
“刺客,来人啊,捉刺客。”箭没入人,围着他们的将士吓得惊惶失措,大声叫唤,四周的将士涌出,四处寻找所谓的刺客。
萧宁将弓箭丢回身后的人手中,缓缓走出,“无视朝廷,目无王法,私杀将士,人人得以诛之。”
萧宁一出现,在她身后的人,都一道走了出来。
萧宁一身的红衣铠甲,长发束起,在她身后都是黑衣玄甲,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双充满凌厉,杀气的眼睛。
玉毫于此时亮出萧宁的金印,“镇国公主在此,这是公主之印。公主代天子巡视各州,若有犯上者,视为谋反,徐州是想造反吗?”
萧宁已然将两个管事将军的射死,一箭穿脑,倒在地上都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竟然死了?
血流在地上,四处的将士失了主心骨,又见玉毫亮出公主之印,若说之前或许在考虑,萧宁这个镇国公主莫不是假的。
事实摆在眼前,假是不假,只怕是有人想给萧宁一个下马威,以证明他们对萧宁的无所畏惧,不料萧宁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想让她不好过,她得让他们全都不好过。
“你们是大昌的将士,你们是为百姓保卫家国而存者,非为他人一己之私,叫天下再起战乱,叫你们在家中等着你们回去的父母,再也等不回你们。”纵然失了主心骨,一众将士握在手中的刀戈并未放下,纵然眼神游离,他们还记得自己是将士。
萧宁亦明了其中的原由,扬声提醒他们。
本来已然心有畏惧的人,听到萧宁的话后,似乎也意识到他们是在做无畏的抗争。
“大昌自建朝以来,赏罚信明,厚待于民。今我奉天子之诏巡视各州,亦为查查各州县之百姓是否得以安民乐业,难道你们不想自己过太平安乐的日子,更不想你的父母过安乐太平的日子?
“你们的刀剑,对的是欺压百姓,草菅人命之人,而不是一心为百姓的朝廷。放下!”
萧宁在最后喝了一句,那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听到萧宁一声威严的大喝,吓得手中的刀戈尽都松落在地,就算剩几个胆大的,一看同袍都放下武器了,也赶紧跟着丢下。
看到这一幕,萧宁的神色稍缓,走到被穿了脑袋的两人尸体前,她这一动,无人敢吱声,乖乖地给她让出一条道。
“这是何人?”萧宁有此一问,目光扫过一旁,等着来个人为她解释一二。
总有那口齿伶俐之人,一个瘦小的男子连忙地道:“回公主殿下,这两位是徐州将军王回座下两位副将,一个姓赵,一个姓孙。”
“此间兵马由他们号令,那么他们在此,是谁的命令?”萧宁问了,自然得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话音落下,瘦小的男子显得有些为难,“此间事,我们并不清楚。我们都只是听这两位副将的。他们说有人假冒公主,想在我们跟前耍威风,对这种人,一定不能饶恕。”
假的真的,对手下的将士,这些人也只能这么骗人。
“击退我的消息送回城了吗?”萧宁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一时计上心来。
“送了,送了。方才公主殿下的兵马一撤,他们立刻将大好的消息送回城去。”瘦小的男子对于能答得上来的问题,答得那叫一个积极。
萧宁扫过一众人,“从现在开始,你们是选择听我的号令,亦或是听徐州的号令?”
瘦小男子感受到萧宁身上散发的杀意,似在无声地告诉他们,听她的话能活,若是不听她的话,必只有一死。那还用考虑吗?必须是听萧宁的。
“听公主的,我们都听公主的。公主也说了,我们是朝廷的兵马,自然是要听公主的。”瘦小男子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萧宁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回答,瘦小男子是个乖觉的人,正是因为如此,连忙让一旁的同袍们都聪明着点,乖觉些,别在那儿傻傻的不知道干嘛。
“我们都听公主的。”众人收获瘦小男子的提醒,连声回答,生怕慢了一步,脑袋就没有了。
“很好。那便一切照旧,不管徐州送来什么消息,只当他们还在中帐之内,有人来,你们只管请。若是谁敢向徐州通风报信,杀。”萧宁掌兵,从来都是要的必须服从。
眼前的这支兵就算从前不是她的,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也是她的。
因他们只是从听命令,不得不为之,放箭杀她一事,萧宁只与正主计较,无意同听命的将士计较得太多。
可是,若是他们不明白,不听她的命令,胆敢跟徐州通风报信,这便就成了她的敌人。
面对敌人,过分仁慈只会为自己留下后患。
下令放箭的人,所谓给下马威都是轻的,这些人是想要萧宁死!
既然他们敢打萧宁这条性命的主意,就得让他们知道,这是什么下场。
“命所有黑衣玄甲守在外围,从现在开始,军营只许进,不许出。传令三军,若敢私自外出者,视若与徐州通风报信,一律杀之。”萧宁三令五申,表明的是她对此事的零容忍,谁要是敢来,试试看!
瘦小男子听着萧宁连着说的两个杀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这公主身上的杀气极重啊,威严亦叫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