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宁竟然松口了,这难得的松口,没有人想去考虑,究竟为何萧宁如此不着急,只关心一点,萧宁方才所言不是在玩笑。
“公主所言?”高兴归高兴,也得再问问,这莫不是一句玩笑话。
“我虽为女子,年纪尚幼,总是知道一句话的。一言九鼎。”就这么一句话,展露了萧宁的气度。
“只是不知诸位是不是也能一言九鼎?若最后天降雷于诸位的诉求,亦或是不让我封王之诏书上,诸位当如何?”萧宁就等着这一天,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马上讨要这些人的承诺。
打一个赌,总得有赌注,萧宁现在要的就是赌注。
她若输了,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同理,他们若是输了,也得满足萧宁吧。
“不知公主想要什么?”萧宁提出要求,这是萧宁所欲,各为己欲而动,预料中的事,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究竟萧宁要的是什么。他们确实因为萧宁提出的结果意动,亦得弄清楚了,萧宁想要的什么?
萧宁也不藏着掖着,连忙道:“一但证明我所欲为天地所能容,不管我是想依功封王也罢,又或是改其余之制,你们都不可再阻拦。”
这个,意料之中,现在众人不正是为萧宁封王一事而争执,有人认同萧宁若以论功行赏封王,有人反对,就因为萧宁是女子的身份。
“好。”有人答应得爽快,祭天请天降于雷,这是容易的事?
萧宁总是太年轻了,年轻得以为世上的事都能如她所愿。就让残酷的现实狠狠的抽她一记耳光,叫她好生清醒一回。
“只凭你们几人不够。天下悠悠众口,诸位得达成共识才成。”萧宁摇摇头,让人还是别答应那么快。
就现在这点人答应得再爽快,代表得了天下人?
别闹了吧。
萧宁就得把越来越多的人拉上船,她倒是要看看,究竟都有什么人对她不满之极。
想是拉萧宁下马,除萧宁而快的人,多如牛毛。萧宁放出最大的诱饵,若是祭天后,无雷降下,他们对萧宁的处置,皆依之。这是意外之喜。
“天晴无雷,祭天请雷,亦需请雨。诸位还有时间。我会命人在无类书院设下一个四方铜器,是为铜匦。
“诸位可以将信投入其中,等到钦天监选下祭天之良辰,诸位可择信得过的人前来观望,且看这天,是容得下我萧宁亦或是容不下。”
萧宁分外的爽快,道起天是否能容于她时,亦不见半分慌乱。
何言是万万想不到,萧宁竟然真往人备下的陷阱跳下去。
“行与不行,我们定会给公主一个答复。”萧宁的提议太叫人心动了,是以反对萧宁封王一事的人,立刻表示此事他们会去运作。
萧宁能给他们想要的,自然,他们也会给到萧宁要的。
“我不急。”萧宁负手而立,处之泰然,气定若闲。
“看来不会再有争执了。如此,我先行一步。”萧宁此来的目的已然达成,何必久留。
萧宁自己提出的赌注,在一定的程度上叫人心生愉悦,此刻面对萧宁要离去,一群人皆是面露喜色,难得给脸地恭送。
何言可坐不住,连忙跟着萧宁一道出去,朝萧宁唤一声公主殿下。
“何言。”萧宁自是认得此人,轻声唤,目光柔和地落在何言的身上。
“公主殿下为何答应如此赌注。天道难寻,公主此举,胜算太少。”何言说的是实话,所谓的天道,并不会急人之所急,更不会救人于难。
天道,存与不存,都是未知之数。萧宁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天道上吗?
这是何等冒险之事?
需知萧宁若败,当应众人之所请,这些反对萧宁封王的人,何尝不是反对萧宁掌权。萧宁不知那会是何等结果?
何言一直以为萧宁是睿智的,任何人想为难萧宁,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然这一回,萧宁明知这是一个陷阱,竟然还要往里跳?这,不像是萧宁的风格。
萧宁看出何言的着急和不认同,“你信我吗?”
突然被萧宁问起信与不信,何言微微一顿,萧宁屏气凝神地再问:“你信我吗?”
这一次,何言很确定萧宁此问并不是随口一问。有些奇怪,但还是郑重地颔首道:“某信公主。”
“既然信我,便继续信下去。他们常以天理为借口,而不许女子出仕,不许女子崭露头角,不许女子封王。便该让他们看看,天理,偏的永远不是他们这些坐而论道,尸位素餐之人。”萧宁既然出手,怎么可能无所准备。
祭天引雷,这事对于许多人而言很难,萧宁想操作起来,不过是她一番准备便可成的事。
正好,以天道堵住他们的嘴,看他们从今往后还敢不敢打着天道的名头,做的尽是些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事儿。何言不解之极,天道,引雷,天道能听萧宁的?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天道是否存在,何言都心存疑惑,更别说萧宁想操控天道。
“殿下,此事,此事可从长计议。”何言不是不信萧宁,只是这样的事断然不可能左右,萧宁纵然说得再有信心,他都没办法相信。
正是因为如此,何言所想的是如何利用时间,改了萧宁的承诺。
“我虽为女流,也知道一言九鼎。覆水难收,纵然当真可改此言,失了信,我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萧宁说得温和,却透着不容更改。何言一顿,最终朝萧宁拜下道:“是某失言。”
人无信不立。这个道理他该比谁都要清楚,焉能让萧宁成为一个失信之人,也是叫他甚为不喜之人。
“你从前信我,日后,我亦盼你能信我。封王一事,你能支持我,我很欣慰。然,一直任由他们争论不休,长此以往并非好事,他们以天不助我而攻之,我便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看,究竟天不助于何人。”萧宁说得直率,眼中透着势在必行。
何言沉吟了半响终是问:“敢问公主,某能为公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