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们敢弃伤兵于不顾,若不杀一儆百,将来萧宁如何掌军?
“我要亲眼看着小娘子杀他们。”简明适时的提出条件,显然对于此事的愤怒,不同以往。
“请。”萧宁落落大方的相请,她既无哄骗人之意,简明讨观,无非要一个安心。
“立刻安顿伤兵,所有阵亡将士皆按雍州抚恤惯例。”萧宁相请之余,不忘回头叮嘱玉毫一声。
“唯!”玉毫应得干脆,简明对所谓的雍州抚恤惯例颇是好奇。
眼下并不是多问的好时机,简明闭上嘴,令将士收起刀戈,随着萧宁一道赶回冀州。
萧宁领军救援伤兵,弃兵而逃的人尽叫明鉴带人控制。
见萧宁和简明一道行来时,明鉴心中舒了一口气,既青州事已成!
“将领军前往青州之人押上来。”萧宁刚入城门当即下令,人早就已经押起来,等的就是萧宁如何处置。
得令之人立刻将所有领兵前去青州的人押了上来。
是两个四十来岁的郎君,被押上来时,满脸的不愤叫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萧宁,你一个小娘子,竟不将我们世族放在眼里,就不怕萧氏将来落得一个和曹根无二的下场。”
萧宁一进城门即下令,无意回城处置,在这城门前人来人往之处,萧宁便要处置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罔顾人命之人。
“如你们这般,舍为你们出生入死,受伤之将士之人,吾羞与尔等为伍!
“若天下世族皆如你们一般,纵然叫我杀尽你们,为天下世族群起而攻之,吾不畏。”
萧宁神情凝重,令人不由肃然起敬,那股鱼死网破气势更令人无法忽视。
“不杀你等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你等不足令天下引以为诫。杀!”萧宁一声令下,看押他们的人拔出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的砍下他们的头颅。
两颗人头圆滚滚的落在地上,叫那姗姗来迟,听闻消息赶来,欲为他们求情的冀州世族皆心惊胆颤。
萧宁在此刻迎向众人,“凡如此类,为保一己性命,弃伤兵于不顾之人。人人得以诛之!凡为我萧氏浴血奋战,冲锋陷阵者,萧氏永不相弃,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趁此机会,萧宁不仅告诫这天下人,同时对天立誓,请天下人代为见证。
秋渠才跟萧宁不过几天,万万想不到萧宁竟是如此令人热血沸腾之人,深受震撼,也暗暗下定决心必要追随萧宁。
简明心满意足了。萧宁心计谋略非他所能及,杀伐果断不曾迟疑。好,好!
想他败在萧宁手里几回了,从未在萧宁手上占得便宜,再继续跟萧宁斗,不过是颜面无存。
倒不如坦然认一句不如,老老实实的跟在萧宁的身后,随萧宁一道改变着天下。
“好。小娘子乃心存百姓者。闻小娘子以求贤令求天下英才,在下毛遂自荐,不知小娘子愿收否?”人群中围了不少人,忽然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站了出来高声询问。
身着白衣的男人透着几分仙风道骨,声音悦耳,询问萧宁带着几分恭敬。
瞧着仙风道骨的人,要不是没有道袍,手中亦无拂尘,萧宁真想问问阁下是神仙否。
“不知先生有何才能?”萧宁哪怕是个看脸的人,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随随便便暴露这一点。
即是求贤,当问其才,而非以容而取。
“各家皆有涉及,小娘子尽可考之。”白衣男人温和的回答,端有风度。
“先生以为,今冀州得宁,青州在手,接下来当如何行事?”萧宁就算要问,也断然不可能照搬书上的内容请教。
求贤所为何,文安天下,武定乾坤,皆了然于胸。既如此,岂能不以天下之事而考较?
“不知小娘子可听闻扬州变故?”白衣男子不答,反问。
“有所耳闻。”争天下之人,岂能不知天下变故!
白衣男子道:“在下亦有耳闻。是以在下以为,事至此,弑君之名,韩氏无法洗脱,其敢称帝!”
此话落下,在场皆是一片哗然之声。
萧宁之前也猜测韩靖落得如此地步,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破罐破摔,干脆自立为王。
白衣男子猜得却是称帝,萧宁微微一顿,显然在思量,称王和称帝对韩靖究竟该如何权衡。
“韩氏已为天下人所弃,但有风骨,仁义者,皆羞与之为伍,然韩氏有兵。祖籍于扬州经营数百年,纵不能争天下,自立为帝却可据守一方,保性命无忧。
“且以名正,纵韩靖小人也,其子若用心经营,不同于父,未尝不可来日一争天下。
“韩氏称帝,曹根必不肯落于其后。且皇帝已死,正脉即断,天下无主,世上再无正道,礼乐崩坏之即,谁不可为帝?
“往后天下不知如何纷乱,小娘子想争天下,既得三州,可养民以待良机。
“雍州先前做的极好,既不争一时之利,又隐忍等待时机,可不费一兵一卒,占据一州。”
冀州萧宁是怎么得来的,可不就是有人双手奉上的吗?
其中若不是因为雍州一向稳得住,从不持强凌弱,以为兵马强悍,便可肆意出兵,争夺天下,萧氏岂能在短短时日内得三州?
简明在一旁很想表现一下存在感,毕竟他尚未表明愿意将青州奉上,怎么一个两个都以为青州已是萧宁的囊中之物。
不服,这是想要再同萧宁大战三百回合?
既然眼前的白衣男子想到雍州行事沉稳老练,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只为一击而中。岂会看不出来,作为青州主将的简明跟随萧宁来到冀州,亲眼看着萧宁如何处置弃伤兵之人,这就等于在无声的告诉天下人。青州,他愿意双手奉上。
“萧氏之敌,在曹根,在韩氏。此二人早已联手欲置萧氏于死地,既能联手一回,也能有第二回 ,不可不防。但不知萧氏与奉帝之贺家郎君可有交情?”白衣男子这时候又丢出了另一个问题,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
虽然没有任何痕迹表明,萧宁代表的萧家和远在南方的贺遂有任何往来,他总有一种感觉,以为这两者间必然有他们所不知道的来往。
可惜他就算想从萧宁这里得到一句肯定的答案,萧宁又怎么会愿意轻易给到他,侧过头带着俏皮的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