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那一位叫贺遂的少年,是当着萧宁和萧谌的面承认,传国玉玺就在他的手中。
隐晦的意思也就是询问萧谌,想不想要他手中的传国玉玺。
父女俩都是同样的心思,不能要!不能要!
开的什么玩笑,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谁拿在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但凡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万不能把这样的东西捏在手上,否则就是找死。
贺遂便请萧谌和萧宁帮他一个忙,把他送到曹根的面前。
这样的事,萧谌问了问贺遂,是否想过到了曹根的面前,他该如何自处?
“满门被灭,深仇大恨,遂,不敢忘。”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对少年来说是极大的打击。他要报仇!
然后,京城闹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只要想到韩靖如梗在喉,偏偏又莫可奈何的样子,萧宁心情很好。
不过,他们家大伯母正是李丞相之女,听闻父亲惨死,泣不成声。
事发之前,卢氏当机立断的让一家大小全都撤到城外的坞堡之内,以保全性命。这些天消息不通,李氏并不知道李丞相死讯。
现在萧谌领军而来,接一家子几十口人,这便要往雍州,京城的消息也瞒不过。
京城的局势,连李丞相都难逃一死,现下曹根和韩靖两方对峙,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反正萧谌是觉得,万万不能掺合进去,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迟疑。
临行之前,萧谌也去过御史大夫府上,本是想让老舅跟着他一起走,却被御史大夫拒绝。
萧家和韩家的恩怨积怨太深,不能化解。卢家和韩家没有这方面的恩怨,毕竟双方还有通婚,留在京城的御史大夫肯定地告诉萧谌,不会有事。
人要是想走,萧谌肯定把人带上,现在却是御史大夫拒绝了,萧谌自然不能强求。
别人走不走,他们一家子都得走,绝不能留下。
李氏悲痛不矣,几个儿子也跟着哭得泣不成声,赶紧换上丧服。
不能回京祭拜惨死的父亲,李氏心中悲痛不已,京城的局势成了这般模样,回去了极有可能性命不保,李氏终是只能祭奠了父亲,收拾了心情,随萧谌父女一同北上。
可是没等他们走远,京城再次传来消息,竟是韩靖不敌曹根,竟然被曹根赶出了京城,如今的京城,都叫曹根把持。
同时,终于控制整个京城的曹根,当机立断的请新君继位,而且改元光和。
至于逝去的小皇帝,追谥为冲。
年少登基,却又早逝。
萧宁感慨小皇帝的可怜,若不是碰到一群坑货,这大兴的天下,未必不能在他这么聪明的人手中,再次发扬光大,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乱象已生,天下大乱。
好在他们跑得快,逃过一劫,不必掺和京城的纷争。
萧宁吐了一口气,同时也让人密切关注,韩家跑哪儿去了。
虽说韩靖斗不过曹根,毕竟双方的兵马实力悬殊巨大。没有第三方在京城相互牵制,也就没有了令曹根投鼠忌器的人。
肯定有人说韩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阴谋诡计耍的挺溜,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曹根赶出京城了。
再多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之前都是浮云。
萧谌在得到这一连串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赶到萧宁的跟前,耳提面命道:“看见了吧,所谓的阴谋诡计有时候就是不堪一击的,韩靖那样的人物的确聪明,再聪明,实力跟不上,他能玩弄人心,终究无力回天。”萧宁点点头,甚以为然。
“阿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那么傻,只会玩阴谋诡计。”萧谌告诫的意图为何,萧宁心知肚明,连忙宽慰老父亲,让他放宽心。
萧谌教导孩子的话说了一半,这就被孩子看破,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萧宁半响。
孔柔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瞧着这父女大眼瞪小眼的,挑起眉头询问萧谌:“郎君又训阿宁?”
走在半路休息的时候听到消息,萧谌立刻拿来说一番,无非想告诫萧宁。谁让萧宁从小到大心眼忒多。
结果夫人走过来不问缘由,立刻断定必然是他又训斥萧宁了!
“这孩子从小到大主意太正,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想让她走弯路,又舍不得她装蠢,便只好让她多听多看多想。韩家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韩靖机关算尽,本以为胜券在握,今如何?”
萧谌挑动眉头盯着萧宁,萧宁切了一声道:“分明我们早就猜到他必败无疑。”
成功把萧谌噎住。萧谌不客气的过去揉了萧宁的头,“早猜到,早猜到又怎么样,那也不妨碍你记住教训,不许学这人。”
萧谌难得严肃地提醒萧宁,绝不可以学习韩靖的手段。
没办法呀,萧谌实在担心聪明的孩子走弯路。
尤其萧宁这人,那是举一反三,学习能力超强。
“阿宁肯定不会学。我们阿宁多聪明,多正直。就算用计,那也用的是光明正大的计,谁像他了?”孔柔毫不掩饰对韩靖的嫌弃,也觉得萧谌竟然担心女儿学了那样的人,未免太轻看萧宁了。
“就是。”萧宁有了靠山,毫不犹豫的点头,控诉的看向萧谌,甚不满。
萧谌一愣,他是做错什么了吗?
“还好我们走得快,否则京城再起纷乱,不知何时才能回雍州。阿宁回到京城以来,接二连三的出事,心都操碎了。见着孩子你不说心疼孩子,就只顾着训斥她,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孔柔抱着萧宁在怀里,一连串的话丢出去,都是对萧谌的控诉。
本来已经气弱的萧谌,这会儿更觉得无法辩解。
可不是吗,想想看京城发生的事多么凶险,要不是萧宁反应快,雷厉风行,捉住时机调兵遣将,现在他们一家子都死了。
孩子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萧谌这个当爹的见面,连安慰的话都没有,实在是有失为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