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大太监转身打开了御书房门,对着小太监挥了挥手。
灯宫明晃晃的贴在檐角上,斑驳的树影被投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威风至极。
“皇太后,陛下来了。”侍女刚说完,云烨风脚步声就从背后响起。
“母后,儿臣来看你了。”
皇太后拿着筷箸的手顿了顿,冷哼了一声,“陛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云烨状似平常,坐到桌前的凳子上,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笑着说:“当然是来陪母后您用膳的,这不是我最喜欢吃的清笋肉片么。”
皇太后斜眼轻瞥了下云烨,看着来人眉宇成熟,笑意满满,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你呀,来人,给陛下看碗。”
一旁的侍女早有眼色,听见吩咐便转了身去,不一会就拿着托盘过来了,在云烨身前摆好碗筷,等云烨净好手,这才拿着东西离开。
“母后,还是你这的笋好吃。”云烨夹了口笋,说着边放进了皇太后的碗里,“您也尝尝。”
“这就是哀家专门给你准备的,想着你有时回来。”
云烨笑了:“是,儿臣日后定日日来您着用晚膳。”
“哼。”皇太后撇了嘴,“哀家可没这么说,你如今大了,也忙了。哀家,不拘着。”
云烨静静的吃着饭,听着身边女人的声音。
“可是,陛下,撤藩的事,急不得。”
筷子碰撞着碗壁的声音顿了下,只见云烨伸手拿起杯茶喝了口,说道:“母后,这件事儿臣已经下定决心了。”
皇太后眉头轻皱,看着自己的儿子,劝道:“你可知那些藩王都是什么样的?”
云烨点头。
“你不知,你知道的都是从奏折里传出的,你可有真正见过?”皇太后摇摇头,站起了身子,云烨跟在后头。
“就拿将要进京的云南中山王来说,你还未出世之际他边远离京城,蛰居在南蛮之地,说是为你父皇镇守边疆,可到底如何,你可知?”
云烨眉心一沉,这话说进了他心里。
“我跟他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心里在清楚不过了,他虽心中有胸壑,但远比不上你父皇,可如今…”皇太后看了眼云烨,转了话,“他若是真的狼子野心,到时可如何是好!”
云烨眼眸微垂,屋外的细风带着凉意吹落了树枝上的花瓣。
“哀家不是不让你削藩,是不要你这么快,这削藩之事要循序渐进,慢慢的来,若行迟差错,那可就是一场滔天灾难了。”
皇太后的声音夹杂着重重的叹息声在屋内弥漫开来,一角的灯芯“噗呲”的响了声,侍女悄声走过,拿着剪子轻绞了下。
殿内沉默良久,云烨抬起头,放下手里的茶盏,两眼沉沉,开口道:“母后,您说的我都明白,可削藩之事已经到了时候。”
皇太后看了过去。
“如今藩王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水道,官运。朕若在不动手,我要如何施展宏图,我这皇位便如同虚设。”
皇太后的唇角陡的下抿,云烨这话,不仅仅是在说那些个藩王,也是在说给她听得。
“母后,削藩,儿臣是削定了。”
“你如今是真的大了,哀家管不住你了,你是皇帝,有自己的考量,哀家累了。”两母子对视了一眼,皇太后撇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侍女趁机走了过来。
云烨定了两下,恭敬的道:“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回去了。”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