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事爷孙俩好长时间没好好说话了。
如今金老爷子戴着老花眼镜站在顾星面前, 望着这张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的脸庞突然凑近了些, “执明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怎么看起来人好像还长高了点。”
顾星微微扬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可能是刚工作还没适应值夜班,过几天就好了。”
“派出所还要值夜班啊?那你们一天要上多少个小时?三餐吃的什么?”老爷子对他工作很关心。
陪着他在院子里聊了大半个小时,最#j时g 后还是保姆叫他到了吃药的时间将人搀扶走。
扔下顾星一个人站在院落里,望着那个角落里改装轮椅做成的花坛,神色变化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金家陪着俩个老人吃了一顿午饭,一直到下午三点才离开。
临走前金老爷子突然避开众人来到他车前,望着驾驶座里变得安静的孙子道,“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就跟爷爷说,工作要是不满意咱们就辞职,反正也不差这点钱,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闷在心底知道吗?”
他看出来今天的金执明情绪有点不太对,只是对方不愿意说的架势他也不好强求,只好趁着他走的时候过来劝导几句,“我给你打了点钱,自己没时间做饭就请个保姆,你不愿意让人进乐园街那房子,那就让对方每天去给你准备好三餐就走,不会打扰到你的。”
顾星听着对方的满口关切话语,很想问他一句既然这么关心为什么认不出来?
不是很爱很喜欢你的孙子吗?为什么十四年来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一个人连谁是自己的孙子都无法认出来,这份关爱到底是对着这世上所有长着这张脸的人,还是只要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人都可以来顶替他孙子?
顾星没有问出口,他只是面带微笑的跟老人告别后,毫不留情的离开这个来时匆忙期待的地方。
城西乐园街,金执明一个人窝在家中的画室内整理着那些画像,将仇长乐跟前几天被捕的金店抢劫犯画像都找出来销毁。
剩余那些画像他也要再重新看一遍,有些已经是很多年前画出来的作品他担心有些凶手已经被他忘记了长相,万一哪天对方从自己面前路过时,自己要是完全没有认出来那就糟糕了。
顾星开着他的车在大街上穿梭着,这座他心心念念想要回来的城市,如今却好像除了乐园街的替身知道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记住曾经的金执明。
将车辆停在路边的人,随意找了一张路边的长椅坐下。
周觅从饭店内出来刚送走要捐赠孤儿院的慈善人士,一转头就在街角的长凳上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盯着那张脸仔细看了快一分钟,才有些不太肯定的走过去,站在距离对方不到三米的距离喊了一声,“阿星?”
长椅上,面无表情抽烟的男人抬眸看向他。
周觅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有回应,当场跑了过来满脸惊喜的望着椅子上坐着的青年,“真的是你回国了!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周觅啊!当年在孤儿院内我可是你的第一个好朋友!”
当初阿星第四次被人领养,周觅还在想对方最多一周就会被人给退回来。
没想到他在孤儿院内等啊等啊,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看到对方再出现,后面他实在忍不住的去询问院长妈妈才知道,领养阿星的人带着阿星直接出国了。
以后他们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顾#j时g 星弹了弹手中的香烟,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对方依稀还有几分当年在孤儿院内欺负人的小时模样。
“所以呢?”
对方冷淡的态度没有让周觅失望,当年那个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一直无人领养的人,如今已经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孤儿院院长。
“我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孤儿院当上了院长,你是刚回国吗?什么时候回孤儿院看看?现在那里跟以前还一样。”
周觅难得看到儿时认识的孤儿,心情有些激动的平复不下来。
顾星听着他的热情邀请,勾了勾嘴角问他,“你怎么确定我就是阿星,而不是别人?”
周觅一愣,下一秒笑出声来,“你说金执明啊?就当年跟你玩的很好的那个小孩,你们俩是长得像,你被人领养走了之后我半年后在学校内看到他,那个时候他坐在轮椅上的模样跟你真的一模一样,不过——”
椅子上抽烟的男人听到他话说到一半停了,不解的看着他追问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当过孤儿的跟没当过孤儿的人从气质上都不一样,我们这种人如果以后不结婚生个孩子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就基本没什么留恋跟家的。”周觅说完,自嘲的笑道,“这大概就是属于孤儿的特征吧,我们一看就是没有家人的人。”
顾星对这一点没反驳也没有认可,他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后站起身来,望着还在长椅上坐着的人道,“你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吗?难得见面去我那里坐坐?”
“好啊。”周觅想也不想的同意。
半个小时后,周觅四肢抽搐的躺在浴室地面上,一根红色尼龙绳从背后套在他的脖子上不断用力缩紧。
光亮的皮鞋踩在他的脊背上,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掌漫不经心的将手里的绳子一点点的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