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榆舟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有和陌生人组成家庭的想法了,那些在他眼前如走马灯一样晃过去的莺莺燕燕,撩动不起一丝他眼里的波澜。
他也已经做好了独身一人过一辈子的打算。
过完了这辈子,临氏集团是改姓还是垮掉,都与他无关了。
如果父亲和母亲两边亲戚的小辈中有能接任的,他会培养,没有能接任的,他也不会强求。经营这家公司对他而言的意义就是使得他不会长久陷入到一种乏味和孤独的状态中去。
但是临榆舟没想到,就在他已经过早决定了自己一生的二十九岁的时候,生活突然出现了某些变化。
有些变化当时不会发现,过后很久才会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呢?临榆舟思考过这个问题。非要说的话,好像是从他听见他的便宜弟弟飙车出了车祸开始。
临家二少爷把上流圈子里那些最没用的纨绔富二代习性学了个干干净净,临老爷子过世之后更是没人管束他,天天和不少狐朋狗友出去玩乐放纵。
飙车也飙过不少回,他们那飙车的架势,开一桌子豪酒、穿着暴露的辣妹在终点呐喊助威,富二代之间争强斗胜的心一起,不出意外才是小几率事件了。
临家二少爷出了车祸,被送进医院抢救,即使没有临老爷子操持围着他转的那一群人都将他安排得妥妥帖帖。
临榆舟听助理说了一嘴,没有再问起过。
再次见到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是被生意上有些合作的某个曾经混得不错如今已经……的生意人打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办公室,告他弟弟的状。
接电话的时候,临榆舟的眉头不耐烦地皱起来。电话里的声音让人厌烦,他自然而然把这种厌烦转移到了罪魁祸首——他的弟弟身上。
他和那所谓的弟弟是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一点的关系,和他有合作的生意伙伴地位还要比那弟弟高一点。
于是临榆舟让人把临清折叫了回来,和往常无数次一样斥责。
往常的临家二少爷,在外捅了大篓子要找临榆舟帮忙擦屁股善后、或者钱又花光了欠了外债找临榆舟要钱的时候,通常也会被临榆舟毫不留情严厉地斥责一通。
他在临榆舟面前总是战战兢兢低着头,表现得低眉顺眼,只要临榆舟肯帮他解决问题或者给他钱,他什么软都能服什么错都能认。早几年还有点自尊心,时间越长,为了从临榆舟那里搞到钱,临二少连哀求的语术都能花样百出了。
但是每次认完错,出了临家的门就还是那样。
甚至刚走出临氏集团的大门,就迫不及待打电话给狐朋狗友骂骂咧咧,“死老头子把钱和最值钱的公司都留给临榆舟了,小儿子就不是他儿子了?还说什么最喜欢的是我和我妈,嘴里没一句真话。那……那个人也是一样,占了亲弟弟这么大便宜每次来找他要点零花钱还不想给,也不想想要是当初遗产平分的话他拿了多少我的钱了?”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一次两次,所以也会有人把风透到临榆舟那儿去。满以为会让临榆舟勃然大怒,但是临榆舟对这些话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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