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自来水水龙头可以直接喝,但显然这鸟不拉屎的麦地里水质并没有城里要求那么高。李以恒喝完后就战战兢兢,生怕拉肚子。
窗外的光线逐渐暗下去,房间里除了监控摄像头那一点红光以外并没有别的灯光。
眼看今天是没人会来管他们了,兰凌均便站起身朝那铁架子床走过去,顺便招呼李以恒,“先睡一会儿吧,恢复好体力再想办法。”
说完兰凌均就坐在了床板上,然后翻身上去,给李以恒空了点位置。
李以恒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坐在床头的时候并没有着急上床,而是侧过身,看似不经意实际却在用身体挡住摄像头的方向,然后把捆住手的塑料拉条在床架上幅度很小地磨动。
但是这铁架子床的架子都是铁圆柱,连一点锋利的棱角也没有,当然磨不断塑料拉条。
李以恒试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做的无用功,十分沮丧,只能悻悻地躺上床,想和兰凌均说一会儿话却发现他好像已经睡着了。李以恒无法,也只能闭上眼睛。
因为手被绑得又酸又痛,只能侧着或者趴着睡,姿势很让人难受。他原以为自己很难睡着,但是经过一天的惊吓和奔波之后刚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他这一睡,等再醒的时候就已经日上三竿了。
李以恒从困意朦胧中睁开眼睛,被眼前一个人影晃了一下,下意识要伸手却发现挣脱不开,过了两三秒他的脑海里才突然回笼被绑架的记忆。
而眼前那个人影也逐渐清晰,是兰凌均。
太阳刚巧从窗户外照进来,打在兰凌均身上,看上去周身像被阳光照射出了一圈肉眼仔细辨别才能看见的毛茸茸的轮廓。
过强的光线照射让兰凌均的皮肤白皙清透得几乎透明,和那双漆黑而专注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大概只和李家人的基因有三分相似,另外七分显得那么新鲜特别。
李以恒竟然看愣了一会儿。
兰凌均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突然转过头来,也没说话,就用那双眼睛表达疑问。
李以恒匆忙躲避视线,躲避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落落下风,气冲冲地嚷嚷道:“你坐在床头干嘛,挡住太阳了我看一眼都不行?”
兰凌均无语地别过头,不想理他。
他醒得很早,从昨晚的说话声,加上今早那些绑匪起床时叮叮当当的动静,他能判断出这栋房子里暂时应该只有三四个绑匪看守。
兰凌均垂下了眼睫,手腕微微挣动了一下,塑料拉条在皮肉上勒得更紧。
“起来。”兰凌均冷冰冰地说道。
“什么?”李以恒愣了,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动作。只是刚从床上像蠕动的大虫子一样坐起来时,手臂和手腕的剧烈酸痛就让他面容扭曲地“嘶”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