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里的小鬼们纷纷看向晏离舟身边的阿祀。
果不其然,他脸黑了!他脸黑了!!
它们齐齐双手合十,替阿淼祷告。
阿淼抬起小手指向戏台,羞涩道:她、她就在那里呀,阿离大人等她结束了再过去吧。
晏离舟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看向台上的女人。
晏离舟:你喜欢的人是她?
阿淼点点头,晏离舟没有注意到,她只能又害羞的嗯了声。
晏离舟:是他大意了,他女儿性取向竟然跟她爹爹一样独特!
阿淼捂着脸,小声补充,她叫伽婪,是不是很好听?
老父亲晏离舟:也就一般吧。
伽婪张开纤瘦的双臂,一串串铜制手环垂至肘处,环上一颗颗古铜色的铃铛随着跳舞动作发出叮当声响。
她穿着极少,上身只用一块白布包裹着胸脯,红色轻纱绕过两边肩膀,顺着她的舞姿上下翻飞,纤腰盈盈一握,下身只着一条绛红轻纱,舞动间能看到一双蜜色的修长双腿在人们的视野里来回晃动。
一曲既罢,客人们鼓掌叫好,伽婪眉眼一挑,妩媚横生,激得台下响起更加热烈的鼓舞声。
她扭着纤腰在大堂内转了一圈,一双双不规矩的手伸向她的身体,皆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晏离舟全程不发一言,他是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晏离舟生在现代,多媒体发达,哪国的人没见过,早就不稀奇了。
他惊讶的是,这小鬼年纪轻轻的,眼光还挺独特?
阿淼双眼直勾勾盯着台上舞动的伽婪,她捧住羞红的小脸,自言自语道:呜呜呜她好漂亮,我好喜欢她呀!
晏离舟:
先不提你们年龄、性别合不合适,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女鹅,太单纯是会被人吃了的。
阿淼察觉到了晏离舟的视线,它脸上的羞涩褪去,怯怯问道:大、大人,您会不会反悔了呀?
吊死小鬼看出晏离舟的犹豫,它转眼就忘了无漾的眼刀,溜到晏离舟身边,小声道:大人,阿淼死了十年了,按照凡间的年龄来算,她今年也十六岁了。
阿淼不善言辞,吊死小鬼本意是想帮阿淼说话的。
晏离舟隔着轻纱看向满脸担忧不敢言的阿淼,若阿淼还活着,说不定早就嫁人了。
吊死小鬼扯扯晏离舟的衣袖,小声哀求:大人,您帮帮阿淼,好不好?
晏离舟笑着摸摸吊死小鬼的脑袋,轻声道:我又没说过我不帮。
伽婪下台后,晏离舟结完账就往酒楼后门赶去。
听阿淼说,他们是西域来的戏班子,在这间酒楼待了四五年了。
台下奏乐的两位都是伽婪的哥哥,伽婪父亲带着兄妹三人辗转中州各处,最后死在了江城。
彼时年幼的伽婪被哥哥们照顾着长大,他们风餐露宿多年,是酒楼老板收留了他们,即使攒够了回家的盘缠,他们也不愿回西域,而是选择留在了这里。
晏离舟穿过窄巷,绕到了酒楼后门。
晏离舟敲敲血玉,一股凉意钻入晏离舟的帷帽里,晏离舟放松身体,让阿淼钻入他的体内。
伽婪一个人坐在后门的长椅上,她伸长一条笔直的腿,另一条腿大喇喇地盘起,开叉的下裙完全遮不住她的大腿。
冬日的午后,日光依旧灼目,女人仰着头迎接烈阳,嘴角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晏离舟的身体被阿淼操控着,他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抬手将帷帽的白纱撩开,额前的白角恰好掩藏在半掀的白纱之中。
一体双魂,晏离舟被迫观察起女人,他恍惚间生出了一种错觉,只要他眨下眼,眼前的女人转眼就会融化在烈阳下。
伽婪将脖颈拉升到一个极限,锁骨与双肩连成一条极为明显的弧度,蜜色的肌肤上附着一层细汗,逼仄的小巷中升起一股奇异的乳香味。
[啊啊啊,非礼勿视啊!]
[不能看不能看,娘亲说过看了这些会长针眼的。]
[说了不能看,你怎么还看?你个骗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前几日还找荼弥大人学了几句清心咒,呜呜我都给忘了!!!]
晏离舟:你们这群小鬼怎么那么熟练的?!
踩雪声响起,伽婪闻听动静,她转过头看向晏离舟,嘴角勾起,率先道:看够了吗?登徒子。
晏离舟:
一天被人骂了两次,我受不了这份委屈,我要回魇山,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晏离舟走到伽婪身前站定,他揪住两侧的衣服,紧张的都结巴了,我、我
晏离舟在心底替阿淼打气,女鹅不要怕,冲上去!
有外人在,伽婪也没收回腿,她大喇喇露着,耐心等着晏离舟发话。
晏离舟:姐姐我、我喜欢你。
血玉里,无漾用尽全部意志力才没让戾气撑破整块血玉,晏离舟竟敢瞒着他干这种勾当。
真是好样的啊!
小鬼们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哭得涕泗横流。
呜呜呜,太可怕了!
伽婪愣了下,几乎半个江城的人都向她诉说过心意,唯独面前的男子最为不同。
她还从没见过哪个男的在告白时那么害羞的。
无漾改变了晏离舟的相貌外形,在外人看来,晏离舟依旧长相出挑,冬日白雪下,白净的少年双颊带着驼红,怯生生的模样怪招人疼的。
伽婪心念一动,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晏离舟:你、你长得好看。
伽婪笑意收了一半,再怎么羞涩,本质还是肤浅的。
伽婪突然伸手,晏离舟一惊,他僵硬在原地,伽婪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落在晏离舟的下唇处,她眉眼微挑,笑道:既然如此,晚上就来我那吧。
晏离舟:???
女鹅不可以,她是个坏人!
晏离舟愣怔片刻才回过神,他瞬间理解了伽婪话中的意思,双眼瞬间红了,眼泪说掉就掉,他急切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误会我了。
一个大男人,怎这般会哭?
伽婪不耐的啧了两声,面上的笑意淡去,她抬手,将她的一头卷发挠乱。
那你是什么意思?伽婪问道。
晏离舟:姐姐,我喜欢你,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没有想做什么
这次换伽婪愣住,她咬了下唇,突然发出一声嘲讽似的轻笑。
伽婪突然掀起自己的裙摆,将他的真面目暴露在晏离舟和众鬼眼前。
伽婪:你在表白前就没有打听过吗?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你还敢来表白?
晏离舟:
众小鬼们:
[阿娘说过非礼勿视的,呜呜呜我要长针眼了!]
[不、不知羞耻,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呜呜呜我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