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正好交涉完,两人跟在为首光头的男人身后一路走到宅院里面。
正值下午,蛋黄色的阳光和缓地撒下来,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池塘边闭眼听曲儿,手边的梨花木桌摆着象棋盘。
时昼一路走到男人身后,程东还想跟着上前被其他男人拦下不准过去,他只能被迫与其他人站在三米以外的地方。
咿咿呀呀的京剧传过来,突然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摁停,曲调戛然而止,男人睁开眼,也不看身后的时昼,自顾自地的用趟过沙子般低沉的音色开口:“既然来了,坐吧。”
时昼不疾不徐地从他身后绕到旁边空着的雕花镂空扶手椅,男人侧过头,左侧的眼皮山沟纵横耷拉着,三角小眼透出犀利凶狠的目光。
另一只眼睛略大,眼珠灰白无光,假的,眼尾的伤疤侧斜着滑到鼻头下面。
整张脸匪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来挂在基因研究所最上面那张照片曾经年轻温润的样子。
男人转过身子正面对着时昼,时昼也同样坐地端正,两人怵人的气势谁也没压过谁,场内旁观的其余人一言不发沉默地守着。
男人目光瞧着棋盘,伸手将一枚红字炮率先推出去,停下后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盯着他,示意轮到他了。
时昼抬手将车直线推出去。
两人沉默地下着棋,你吃我我杀你,谁手里的棋子都不多了。
时昼的卒率先过了河,原本是守方的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进攻的一方。
“你过界了。”男人说出自比赛时的第一句话,语气暗含的威胁仿佛要从这盘棋上撒出去。
时昼面上不显一丝惧意,连杀他两颗棋子才抬头:“自保而已。”
男人一听脸色更是阴沉的厉害,发林间有汗水出没。
这人棋盘上步步紧逼,偏偏一丝漏洞也没有,防得严实攻得凌厉,他下棋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压力之下男人露出一丝笑意。
几个回合之下,在最中心的线上红方的将在中线右方,中线只有士象炮三个在前方堵住,时昼手里的炮正对着男人的炮。
旁边还跟着其他的炮兵,炮三平四虽然让男人的老将放跑了,但吃掉他的车,将自然也保不住。
男人垂下手,不必再下,胜负已定。
“你想干什么,说吧。”男人让手下撤下棋盘,重新为时昼上了盏好茶。
时昼趁机从程东手里拿过资料推到男人面前,等待男人看完资料。
男人快速浏览了一遍资料,捏着纸的手故意抖了一下,仿佛自己被纸上写的信息给吓到了。
“祁浒怎么会是那孩子?!”男人佯装震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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