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宁晓乐刚上车不久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左文齐抬手揉了下他的发梢，嗓音温和，“要不要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不用啦。”宁晓乐揉了下眼睛，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现在睡了等会儿回去可能就不容易睡着了，我还是等回去再睡吧。”
左文齐当然是选择尊重他的意愿，点点头，又和他说起关于公司的事情：“晓乐，你喜欢你们公司吗？”
“嗯？”宁晓乐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先是疑惑，接着又开始思考起来。
“喜欢是肯定不可能喜欢的啦，不过……”他想了想，在脑海中找出一段合适的说法：“不过其实也会有一定的感激吧。毕竟如果不是现在的公司，我可能也不会接到那部都市剧，不会一夜走红，也不会……在这个剧组里遇见左哥。”
他扭头看向左文齐，眼底盛满了纯真的笑意。
即便是之前早就和公司吵过架，即便是因为公司而遭遇到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盲目地将公司视为完全的敌人，在心底保有一份善意。
左文齐的眸底多出一份柔和，又继续问：“那你想离开现在的公司吗？”
宁晓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想呀。不过我又不想赔钱给他们，所以其实我一直在等他们对我做更多过分的事情，然后收集证据告倒他们。”
说话间他再次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看起来非常可爱：“反正这个公司留着也是祸害更多的艺人，不如就让他们倒闭吧。”
滤镜十层厚的左文齐根本没听出他这话里的不对劲，只觉得他遭受到了这样的事情，却还在为其他的艺人着想，甚至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中。
多善良一小孩，他绝对不能让他再被别人欺负。
左文齐轻吐一口气，将心思转回到话题当中：“一个人去告一个公司可是很难的事情。”
宁晓乐无所谓地回答：“没关系，反正我和他们签了五年呢，慢慢玩，不着急。”
“那告倒他们之后呢？”左文齐继续问，“告倒他们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宁晓乐之前还没有思考过，一指抵上下巴，思考一会儿后还是没能思考出一个结果来：“不知道诶，我还没有想过。”
左文齐扭头看向他，深吸一口气后试探性地问：“那到时候，你愿意来我的工作室吗？”
作为出道近二十年的资深演员，左文齐早在几年前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只不过直到目前为止他的工作室就只有他、助理小陈和经纪人三个人。
宁晓乐之前也听说过这件事情，愣了一下以后问：“可是左哥的工作室不是说不招收外人，只出于方便而供个人使用吗？”
左文齐抿了下唇。
之前为了避免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确实在微博里发出了这样的声明。
观察到他的神色变得不太对劲，宁晓乐在旁边善解人意地笑了下：“没关系的啦，反正我这么优秀，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公司……”
“你不是外人。”
他还没说完的话被左文齐突然的开口给打断，他再一次怔住，就见左文齐侧头看向了窗外，将刚刚的话补充完整：“……你是我的学生，不是外人。”
眼看着左文齐的耳尖变得有些红，宁晓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应得清脆：“好啊，那到时候就麻烦左哥收留无处可去的我啦。一言为定哦~”
左文齐稍稍扭头回去，看了眼宁晓乐眼底满满的信任，指尖微蜷，眸间也不由得漫上些许浅笑。
“一言为定。”
……
等他们两人坐着小陈开的车回到基地酒店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等候在酒店外面的一群人。
“小乐乐（乐乐哥）！”
担忧着急的汤萝芸、慕倩倩、倪曼冬、徐星然，还有站在一边目露无奈的凌衣楚。
宁晓乐刚下车就被这个阵仗给吓了一跳：“大、大家怎么都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左文齐在他之后下车，见状脸色变得阴沉：“凌衣楚？”
“听、听我解释！”凌衣楚连忙拦住其余恨不得要扑到宁晓乐身前给他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的人，非常无辜地进行解释。
“我不是故意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主要是、主要是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和芸芸她们吃饭……”
听着凌衣楚越说越小的声音，宁晓乐轻笑出声，在一边打圆场：“好啦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我。放心吧，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徐星然和宁晓乐认识最久，哪怕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很担心，“不管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不舒服你都可以和我们说的，闷在心里会更难受，千万不要逞强啊。”
倪曼冬也在一边点头：“我也是难得遇见你这样合眼缘的小孩，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
有了徐星然和倪曼冬开头，汤萝芸和慕倩倩也一人一句关心的话，显然都是真心把宁晓乐当作了朋友。
宁晓乐被围在人群当中，明明自己才是遭遇了事情的人，却反而在笑着安慰围在他身边的人。
左文齐站在另一边，看着细碎灯光下他一如既往灿烂的笑容，恍惚间甚至感觉他是一个不会悲伤难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