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两三次。
再次遭遇拒绝后,梁驰看他的眼神变得凛冽又恶劣,每句话都在贬低他:“装什么纯洁?跟老子在一起就是我的人了!谁不知道你被我搞过?!”
“像你这样的omega,外面躺着让我干的都能装一卡车!你算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
污言秽语从梁迟嘴里钻出来,谁都难以想象学生会长竟会有这般恶劣的一面。
谁能想到斯文表象下竟是衣冠禽兽模样,傅寒见从脚底升腾着凉意直冲天灵盖,又震惊又害怕。
在梁驰充满胁迫朝他靠近时。
他跑了。
他逃了。
他以为这样就算分手了。
谁知梁迟满脸忏悔道歉,并说那些话是他无心之失,他是被逼疯了才说出口的,保证以后不会再强迫他做这些事情,真诚又可怜,像需要主人怜爱的流浪狗。
傅寒见想分手。
可每次话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发不出任何声音,耳边不断响起一个声音诱惑着他,令他犹豫放弃。
那声音说:
“梁迟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她活不下去的。”
“你知道她其实不是那样的人。”
“她已经知道错了,难道你不愿意给一个人一点点改错的机会么?”
“她眼睛里只有你,你真的要抛弃他不管么?”
“她没有你,真的不行的。”
那声音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不断阻挠影响着他。
他没能顺利提出分手。
梁迟确实没再尝试亲吻他了。
她勾搭上别的omega,避着他肆意亲密,嘲讽他不懂情趣,不懂讨好alpha。
事情是程澄澄发现的。
他在逛校园时路过情侣约会的小树林,恰好碰到梁驰搂着别的omega拥吻,拍下照片后果断跟他打了电话。
傅寒见震惊,却并不如何难过。
甚至觉得,撕掉斯文面具的梁迟似乎就是那样的。
程澄澄斩钉截铁说,炎炎你必须分手,别昏了头了!
这次,傅寒见打电话给梁迟没再遇到阻碍。
梁迟没同意分手,要见面详谈。
傅寒见同意了。
地点定在学校旧教室,在他跟梁驰提分手时,耳边那个循循善诱的声音没再出现,甚至他能顺利发出声音。
但他低估了女alpha的癫狂诡诈程度。
梁迟在听到那句话后将他桎梏在怀里,解释着她把其他omega看成了他,朝他脸上、脖子上啄吻,他拼命挣扎着,拒绝着她的触碰,可对方眼睛赤红满含怒意撕烂了他的衣服,疯了般要将他侵占。
他拼命躲避逃跑,一声声喊着救命。
可力量却渺小得像尘埃。
拉锯战像一场长征跋涉,不断推拒,不断拉扯,耗尽他所有力气,却一步步被逼进深渊。
他胳膊扯得脱臼,重重的耳光打得他耳鸣,脑袋被狠狠摁在破旧课桌上,身上残留着磕伤、踹伤、擦伤,浑身像要被拆卸掉般痛苦,砸到课桌上的脑子晕乎乎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着,绝望无助占据着大脑。
女alpha搂他,摸他。
女alpha亲他的后背。
他意识模糊着,在那瞬间伴随着触碰混杂着浑身的疼痛感,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呼吸凝滞抽噎着,像要被抽走所有生命,下一刻就要死亡般。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他的呼唤。
程澄澄冲进来,抡着钢棍狠狠砸破了梁迟的头,气得脸色青白毫不留情往被打晕的梁迟身上砸去,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程澄澄砸完后,转身一看摊倒在地上的他眼泪哗啦一声就滚下来,脱掉外套给他裹上。
傅寒见疼得瑟缩,程澄澄哭得就更凶了。
他们报警了。
因不敢说出事实引起轩然大波,警察以故意伤害罪将梁迟拘留三月。
那次,傅寒见胸口肋骨和左手小臂骨折,身上受了不少皮肉伤。
重新回学校后,周围的学生看他的眼神闪烁着同情,更多的却是暧昧,流言蜚语不知不觉在学校里传了起来。
“知道高三a班的傅寒见么?被梁迟搞过的破鞋呢。”
“贱是真的贱,梁驰在外面都跟omega搞上了,还缠着她。”
“以前以为多纯洁呢?现在看看,还不是就那样。”
“估计都被永久标记了,现在分了,以后谁敢要他,哪个alpha敢要他?”
“……”
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这些话他撞到好些人说过,有些是点头之交,有些是学校朋友。
他们似乎乐此不疲,津津乐道,将他当做茶余饭后的作料,一点点将他从云端踩到泥泞里。
里面有alpha、beta、omega。
渐渐的,他害怕被人触碰。
他病了。
病得很严重。
每次触碰便唤起战栗恐惧的肤觉记忆,一点点勾起肢体本能的抗拒,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有两种情况例外:
程澄澄触碰他时,他没有任何异样。
进入表演系学习,进入角色后他也不会排斥任何对手演员,不会影响往后的职业。
程澄澄劝着看心理医生,但他觉得问题并不严重,尽力缩减着这种状况带来的影响。在喜欢上谢檬后,他主动提出要程澄澄陪他看心理医生,期望能跟alpha亲吻拥抱,一点点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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