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天下最饥渴的网球运动员,傅宁深刻地谴责着自己。
第二天起床,程泽宇的眼圈黑得跟大熊猫似的,傅宁还笑话他,程泽宇扔下牙刷就追着傅宁想揍他。
傅宁笑嘻嘻地跑开,道:“你还睡了几个小时呢,我可一夜没睡,你看我精神多好。”
程泽宇翻了个大白眼,懒得搭理他。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傅宁全程维持着少女怀春式的笑容咬花卷聊微信,咬了十分钟,一个花卷才吃到一半,就差在脸上写上“春心萌动”四个字,队友们关切地问道:“傅宁宁是不是恋爱啦?”
傅宁就等着队友们发问呢,他立刻答道:“还没,但是快了。”
大家了然:“这是有暧昧对象了,看你这表情,是很喜欢她了?”
傅宁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很喜欢他的?”
大家理所当然道:“因为在此之前,你只有提到霍裴然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恶心兮兮的笑容。”
傅宁心里有些委屈,大家都觉得他喜欢霍裴然,为什么然然还不跟他在一起呢?他问队友们:“你们觉得喜欢跟崇拜有什么区别?”
一群单身狗面面相尬,没人回答得了这道题,还是机智的纪晨重新翻译了一下题目:“如果你崇拜的人说喜欢你,想睡你,你会同意么?”
傅宁脸红红地说:“我会啊。”
程泽宇似乎觉得他荒谬,想要反驳,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另一个心有所属迷恋学姐的人说:“我还是会选择我喜欢的人,崇拜的人我只当她是我的女神,不会想得到她,但是喜欢的人,我会因为她而伤心难过,也会想要跟她在一起。”
他反问傅宁:“如果有一天,你的霍裴然,跟你喜欢的人站在一起,你会选谁?”
傅宁心想,我也会因为然然而伤心难过,抓心挠肝地想跟然然在一起,还没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担心他被别的小朋友抢走,他不喜欢然然还会喜欢谁?
他必须为然然的性向保密,因此,他狡猾地答道:“我当然选我喜欢的人呀!”
还是然然,嘻嘻。
队友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你会选霍裴然。”
一整个上午,傅宁都没什么心思训练,跟身上长了跳蚤似的,被谢乐培逮住好几回,谢乐培罚他扫了一个礼拜的训练馆,也挡不住他的眉飞色舞。
谢乐培纳闷道:“傅宁,你是捡了钱么?”
傅宁越训练越觉得心烦气躁,往常让他待得惬意、如鱼得水的球场,现在简直跟热锅似的,多待一秒都焦躁得团团转。
他脑子一热,冲过去跟谢乐培说:“教练,我想请假!”
谢乐培刚想说不行,傅宁就兔子似的跑了,谢乐培追在他屁股后面大骂:“傅宁你个小兔崽子你要去哪儿!我们这儿正训练呢,你给我回来!”
傅宁平时乖巧听话,这还是他第一次逃掉训练,而且还是当着谢乐培的面,谢乐培被气得七窍生烟,气势汹汹地走回球场问纪晨:“你知道傅宁他发什么神经么?”
眼看着教练要吃人了,纪晨忙乖巧摇头,表示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别找我。
傅宁身上穿着训练的队服,出来得急,手机钱包都在队里,走到训练中心门口,犹豫几秒,还是没有回去,如果回去拿了手机之类的,恐怕会被教练逮住。
于是,傅宁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运动服走出训练中心。
他胸腔里涌动着潮热的感情,即便外面天寒地冻,他把运动服的袖子扯下来遮住手,就觉得可以忍受。
从训练中心到霍裴然的住处大约有二三十公里,傅宁冷了就跑跑,累了就歇歇,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他头脸通红,也让他昏了头般的冲动冷却了下来,但他的心头依然火热。他不断、不断地回想着霍裴然吻他的瞬间,心里对霍裴然的渴望几乎要冲破胸腔。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他从未如此坚信,他喜欢然然,因为他是如此的渴望他,每每想起,都甜蜜得让他鼻端发酸。
由于早饭没有好好吃,傅宁走到半路上就饿了,他按了按肚子,告诉自己傅宁宁加油呀,然后继续跑,终于跑到霍裴然住处的时候,他满身汗水,都要饿昏过去了。
他穿过网球场和泳池,到霍裴然家门口按门铃,按了好多下,门里都毫无反应:霍裴然应该不在家。
傅宁真是要哭了。
那股劲儿松懈下来以后,傅宁觉得又冷又饿,小腿酸胀难忍,只是动一动都难受得要命。他是懒得再走回去,也走不动了,就偏头靠在门框上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宁耳边响起一声柔和的“傅宁宁?”,随即整个人腾空而起,他迷迷糊糊地醒来,见自己正抱着霍裴然的脖子,霍裴然抬腿踢开门,将冬日的冰冷气息隔绝在外。
傅宁另一只手也抱住霍裴然的脖子,冰凉的脸蛋爱娇地贴到霍裴然脖子上,霍裴然心都要化了,原本的三分责怪到嘴边就剩下一分:“你是傻的么,这么冷的天从训练中心跑过来的?”
傅宁解释道:“我溜出来的,想见你呀,手机钱包都在训练中心……唔!”
霍裴然用唇舌堵住了傅宁的所有解释,他比傅宁大的这十二岁毕竟不是白大的,吻技好得让傅宁手脚发软,几乎抱不住霍裴然的脖子了。傅宁晕晕乎乎地想起了程泽宇说的话,他说,像他这样的小处男最难招架熟女的诱惑,换成熟男或许也是一样的,当霍裴然打定主意要撩他的时候,他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