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岛真的很想掰开简宁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你当他闲的?摆着作业不写,摆着竞赛不学,给你补课,给你讲题,期末还给你总结重点笔记,你真以为他是顺手写的?拜托,他可是竞赛大神诶,课本上的那些内容他有必要写笔记?”
“你……你怎么知道?”简宁说的是笔记的事。
方岛没好气道:“我是你同桌,麻烦你每次看笔记的时候,请收一收咧到耳后的嘴角,不然我真的很容易注意到笔记上的字迹。”
……有这么明显吗,简宁陷入沉思。
雨势依旧没有变小,雨声淅淅沥沥,马路上很快出现积水,下水道呼啦呼啦地响。
由于这场雨的突然降临,礼品店人满为患,收银台的老板笑开了花,自从开店以来,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顾客,收钱收到手软。
简宁站在窗外的屋檐下,从拥挤的店内收回视线,隔着雨帘,她的心微微一动。
她将信将疑,却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他是什么意思?”
方岛忘了自己凉津津的胳膊,没有再抱着自己取暖,他看简宁不开窍的样子,几乎要跳起来,无语道:“我发现你是真的傻。”
他拦住简宁掐过来的手,提醒她:“你以为谁都好奇你的理想型,还特意找我打听。”
简宁混沌的大脑拨开云雾,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
“不然呢?”方岛说。
有些难以置信,就好像听见刚降落地球的外星人会说中国话一样,她很诧愕,还有些雀跃,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简宁把玩着手里的伞。问他,也在问自己:“那他为什么说那种话……”
方岛像一个领路人,给她指明方向:“我说,你的演技真的很厉害,几乎也把我骗了。”
简宁抬头,看他:“什么?”
方岛:“如果你没承认小号是你,我恐怕也以为那是你的追求者。”
简宁再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考究这件事,只觉得害臊。冒充“追求者”,听起来多厚脸皮的行为。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下定决心的。
方岛不给简宁喘气的机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话说回来,聊了这么多陶大神,你呢?”
简宁抿唇,把雨伞上的绑带缠进手指:“我什么?”
方岛是个人精,爱管闲事,尤其是这种有情人成不了眷属的事。在这种事情上,他拿出了比面对学习更多的耐心。
他说:“别缠了,说得就是你,你对陶大神什么感觉?”
简宁不自然地移开眼,风风火火的她,提起喜不喜欢,还带着少女的羞赧和青涩。
方岛看简宁支支吾吾,只当她脸皮薄,又问:“你想不想和解?”
简宁略一思忖,最终点了点头。
如果方岛所言不虚,她就勉为其难给陶江一个解释和挽回的机会。
方岛挠挠头,嘿嘿一笑,“要不要我帮你?”
“怎么帮?”
方岛让简宁把她的手机给他,接过后,他低着头,划拉几下,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简宁踮脚看他在干什么,却被方岛躲了过去。
她觉得不放心,攀着他的胳膊,想抢走手机。
方岛立马伸高胳膊,他原本就比她高一个头,加之手臂的长度,她更够不着。
简宁悻悻地放下手,不想自己落了下风,警告道:“你别给他发消息……”
“知道知道,你放一百个心。”方岛忙着打字,敷衍应付道。
雨还是那么大,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偶尔路过一辆车,轮胎溅起一汪水花。
几分钟后,方岛把手机还给简宁,紧接着迅速夺过简宁怀里的雨伞。
一推一卡,伞被撑开,他跑进雨中,大喊道:“我帮你发了条说说,作为回报,你把伞借我用用!”
说完,方岛跑远,脚下溅起的水花湿了裤脚,但他越跑越快,好像怕简宁追上。
简宁皱眉,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又半懂不懂地眺望大雨中仓皇而逃的背影,
他抢走了她的伞,她怎么办?还有,他发了什么说说?
以简宁对方岛的了解,他好心办坏事的次数不少,故而她总觉得他不靠谱。
简宁打开手机,检查方岛刚才捣鼓的东西。
她点开q.q的动态查看,最新的一条是“她”发的。一条简短的句子,赫然在目。
——“天公不作美,被大雨困住,有没有好心人,在线等!”底下附带了一个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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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江看到这条动态的时候,距离这条说说的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他出神地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大雨如注,白色闪电划过灰色天空,雨声和雷声交错。
最近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那日二人恶言相向,不欢而散后,他也整日失魂落魄,写不进去作业,书丢在一旁,竞赛也没心思搞。
他尽其所能对她好,却从未想过,她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
上学期,陶江旁敲侧击地问过方岛,简宁的理想型是什么。为了水到渠成地问这个问题,他前面铺垫了许多话,委婉地传达了意思。
方岛是简宁的同桌,陶江觉得他应该知道。
但方岛八面玲珑,一下子听懂了陶江的隐晦用意。他不仅没回答陶江的问题,反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吃惊地看着他,难以消化这条重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