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拽着身侧的顾母起身,“走了,这么晚了,回去睡觉。别哭了,再哭楼下都能听见了。”
顾母伤心欲绝:“我们家的咎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是不是因为我以前总是只问他的成绩,拿他和别人对比……”
顾父不欲再提:“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别说了,睡觉。”
说完,直接拽着顾母回了房。
顾父顾母回房后,于是客厅便就只剩下了顾咎一人。
他一人坐在客厅内沉默了许久,而后像是终于回魂了一般,慢腾腾的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呆呆的直视着正前方,两眼无神。
……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某人仍然没有消息。
顾父说的是过几天再找他谈谈,但这一个星期过去了,却仍是没有消息。
不管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又或者是亲自过去找人,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音信全无。
薄上远逐渐没了耐性。
前一两天,薄上远本还有信心,但时间一久,薄上远便也逐渐没了底气起来。
顾咎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清楚。
柔弱寡断、自卑、敏感内向、极易被动摇……薄上远怀疑,再这样继续下去,某人会和他说分手。
但薄上远绝不会同意分手。
可现在人见不到,电话也打不通,薄上远就算再怎么不同意分手,也别无他法。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薄上远的心情也便就跟着愈发的恶劣了起来。
*
新年。
不管心情再如何恶劣,但春节总是要回家过的。
在顾咎消失不见的第十天,春节到了。
薄上远并不想回去,但是在薄奶奶的再三催促下,薄上远只好不情不愿的回了薄家主宅。
眼下,主宅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然而薄上远却形单影只的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好似完全与眼前的景象隔绝了开来。
这次春节,薄奶奶将薄母也请了过来,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薄上远的母亲。这么多年了,都没回来过一次,这次就算是格外的破例了。
本来这次春节将薄母请过来的时候,薄奶奶还有些忐忑,因为她知道薄上远究竟有多么不喜欢薄母。薄奶奶以为,薄上远在见到这次春节薄母也在的时候,脸色会极为难看,又或者是嘲讽些薄母什么,但神奇的是,薄上远就好像是完全没看到薄母一般,直接无视了。
一直到现在,薄上远都未曾抬头看过薄母一眼。
哦不,应当说,薄上远谁也没看。
从进屋之后,除了和薄奶奶打招呼的那会,其他的时候,薄上远就好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般,将其他的所有人都给无视了。
虽说薄上远是一句话都没说,但看着薄上远眼下的这幅模样,就算是用脚想,也能猜到,薄上远这会的心情不太好了。
于是,薄奶奶柔声问:“远远啊,怎么了,心情不好?”
薄上远没反应,好似没听见。
薄奶奶见状,便将音调拔高了些许:“远远啊,听见奶奶说话了吗?”
薄上远好似这才回魂一般,抬头朝薄奶奶的方向看去。
薄上远问:“恩?什么?”
薄奶奶耐性十足的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远远心情不好吗?”
薄上远顿了顿,淡淡的回:“没有。”
薄奶奶听罢,幽幽的长叹了口气。
薄上远到底心情好不好,她这个当奶奶的,怎么看不出来。
但薄上远既然说没有,那么也就是他不想说了。
既然薄上远不想说,那么她也就不好再问了。
于是,薄奶奶换了个话题。
薄奶奶笑着问:“对了,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呢?这次怎么没带过来?带过来了奶奶给红包啊。”
薄奶奶话落,旁边薄上远的大伯母忍不住笑道:“妈您这话可真是……远远还未成年呢。”
薄奶奶想也不想:“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就不能收红包了?”
大伯母叹气:“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远远还未成年,这么小,以后会不会在一块都说不一定呢……您现在就让他把小女朋友带回来给红包……”
不等大伯母说完,薄上远冷声将其截断。
薄上远蓦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薄上远:“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