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立夫能喊她半个妈妈,出生之后一大半的时间,是她带着关立夫长大的。
关泽平点点头就走了,有朋友都约好的,先去海边,然后上船。
翻旧事很浪费时间,也很无聊,没有意义,霍晶一定程度上很同意自己先生的看法。
刘艳看着眼前的人,从坐下来就觉得怪异,态度非常冷淡,她就不是很懂,“我老公之前在集团下面——”
“贺太太,”霍晶打断了一下,手微微抬了一点,“你们家里老太太身体怎么样?”
老太太?
是她婆婆还是她妈呢?
犹豫了一下,“还好。”
她原本想提一下贺清军的,人就是这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呢,就还有其他更想要的,比如说这次改革之后贺清军稳坐位置了,是不是能更进一步的。
自己所求的大事,在人家眼里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动动手就能给的机会。
霍晶笑了笑,身体好就不错,继续笑着问,“你们家大哥身体怎么样?”
“也还好,”刘艳没忍住,“关太太认识我大哥吗?”
“认识,当然认识,”她放下手里的咖啡,上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她比较养生的,“所以,你大嫂死了吗?”
杯子轻轻磕碰在骨碟里面,刘艳脑海里面闪现很多,笑容肉眼可见的挂不住,“关太太,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有话可以直接说。如果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话,我们很乐意去做事。”
霍晶没抬眼,悠悠然地看着刘艳,“你如果要帮你先生搞关系找门路的话,最好打听清楚了是谁的门路,不是所有人都是我大嫂一样的好脾气。”
“当年贺先生怎么留在大a的,靠的是谁的关系你们也清楚,当然,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自己的能力,但是如果想更核心一点的位置,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关氏庙小。”
刘艳脸色就很难看,她觉得面皮给人撕扯的难受,难怪一直拉关系拉不上,难怪关太太态度如此,她前大嫂房茯苓,就是现如今的关氏大房太太。
“对不起,”刘艳觉得很抱歉,她如果知道是房茯苓,她是个脸皮厚都不会好意思上门的,她没那么不要脸,“希望她过得好。”
“我大嫂过得很好,谢谢你关心,我并不是针对贺太太,只是想要你清楚一下,免得做无用功罢了。”
“贺先生自己争取的位置,二十年前我们能让他坐,现在依然能坐,大嫂并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刘艳才觉得羞愧。
“当年那个孩子,其实还活着。”
刘艳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不知道讲这句话对不对,合适不合适,讲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但是这件事情,她压在心里二十多年了,她觉得如果再不讲,可能就带到棺材里面去了。
她这是第一次见关太太,也是最后一次,房茯苓她就更不可能见到了。
她觉得,可能是赎罪。
希望能报恩,报给大嫂的恩情。
房茯苓人好到什么地步呢,嫁过去从来不嫌弃下面两个弟弟的,给操持结婚找工作,赚的工资从来没有说踹开下面的弟弟,哪个弟弟结婚都是她操持的。
贺清军的工作,就是她当年找关系安排进去的,当初大a小a分家,贺清军应该去小a的,人员配置就是这样的,你没关系又年轻,就分出去。
可是小a那条件太差劲了,都是在乡下工作的,找对象都找不到的,所以很多小a的虽然工资高,但是对象很多没有工资的,就是在乡下找的。
贺清军当然不想去,还是房茯苓找关系的,留在了大a,然后二十多年,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可以说,她一直觉得,贺家靠着贺老大贺清然是不行的,真正的兴旺是前大嫂帮衬起来的。
贺清然跟孟晓的破事,她如果自己遇到了,可能也会发疯。
但是那个孩子,她还是知道了。
当时医院的一个护士,是她同学。
后来同学聚会的时候,讲医院的事情,具体她不太清楚,但是确实就是她大嫂。
那孩子,当时是活着的。
不可能是后来抱回来的那个,那个是窒息死亡的,生出来没多久就去了,浑身颜色都是不对的。
那时候家里已经天翻地覆了,房茯苓扔下孩子就再也没回来过,去哪里了他们家里谁也不敢打听,就希望她过得好,比谁都好,真的。
她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个好女人,好到你没有一点嫉妒她的地方,孟晓算什么啊?
贺清然的青梅竹马,学生时代的女神,无论是什么,全都是狗屁。
跟贺清军回老家,贺老太太住院了,老三两口子伺候着,“不让讲的,医生看过不是大问题,就是人体机能的老化。”
老三在外面说,往里面看一眼,老婆在里面喂饭呢,“不用担心,有娟子呢,她对咱妈比对我都亲。”
吃完饭,一点一点给擦脚,老年人,后脚跟都干燥起皮了,油性小了,庞娟就给婆婆一点一点擦拿着护脚霜,一点一点按摩吸收。
刘艳看着,就觉得自己是做不到这个的,亲妈都不能做,心里膈应这个,特别爱干净的。
去倒水盆去了。
旁边人住院老太太就羡慕啊,这还是儿子有本事,不然的话,儿媳妇怎么一个比一个孝顺呢,亲闺女都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