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楼下还隐约传来敲门声。
这不应该啊,季礼和今天不是要向宋璇求婚吗?他还来和他们报备过呢。
“我和他分手了。”宋璇声音毫无起伏。
“怎、怎么会?他惹你生气了?”黎俪一时间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别闹那么多脾气,礼和那么好一个……”
“他家很有钱,很有钱,还有权有势。”宋璇打断黎俪道。她还特意咬重了“有钱”、“有权有势”这几个词。
“我们家高攀不上。”宋璇面无表情地说道。
客厅里一片寂静,就是黎俪也知道了宋璇要分手的原因,不敢再说话刺激宋璇。
“想分就分吧。”良久,宋斌国闭了闭眼,冒出一句话。
“弯弯你这一天也累了,先上去休息吧。”见宋璇眼神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宋斌国知道,这时候不适宜再提起季礼和。
相比起他们,弯弯才是最伤心难受和纠结的。
宋璇不想让父母太过但心,听话地去了自己的房间。
见宋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后,黎俪喃喃道:“怎、怎么会这样?礼和不是……被贬下来的吗?”
宋斌国翻了翻柜子,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抽过烟了,自从小时候的宋璇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就哭的时候,他就戒断没有再抽过,但他现在很想来一支。
“季礼和从来没说过他是被贬下来的。”宋斌国没找到任何一包烟,拉上柜子。
这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测而已,季礼和可从来没和他们说过。
这就是他们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的差错了。宋斌国在这个小镇做老师多年,因为教学生和小镇上的大半人都打过交道,人脉甚广,自然是了解一些政府的规则流程的。
自从国家重视扶贫后,在季礼和之前,也有两批扶贫干部来此处。
而他们分成两类,一类是来这里积累基层经验和政绩的,他们都是被上面看好的,一旦做出足够的成绩那便会平步青云;而另一类,则是所谓“被贬的”,这一类就是身后没有人扶持帮忙,但是又卷入了斗争或者得罪了什么人,被下放到这里来。
而这两类人是比较好辨别的,前者一般在这里待个两年,最长不过三年就会被调去更高的位置,也不会留在这里了,后者则是会很长久地留在这,即使被调职,也一般是平调去其它贫困地区任职。
季礼和在这里待了四年将近五年,就被他们下意识地认为,他是后者。
黎俪也沉默了。
这也怪他们,早早告诉了宋璇这条心照不宣的规则,让宋璇误以为季礼和是后者。
让宋璇放心地和他交往甚至到了要结婚的地步,若是宋璇知道他是前者,那么她肯定会有顾虑,不会和季礼和走得这么远,也不会在放弃这段感情之前,需要承受剜心之痛。
他们作为父母的,最是了解自己的孩子。别看宋璇这一时半会因为季礼和的身份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但一旦她回过神来,既然不接受季礼和,但是这几年的感情,那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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