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栗直直地看着他,他忽地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闭了闭眼,正起身子,做了口型:“……晚安。”
沈蜃之得到了回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萧栗却没有坐回远处,哪怕背部上施加的重量已经令他开始觉得难受,但他依旧坐的很直,看着压根没有留下痕迹的房门,就像看到了今天早些时分沈蜃之辩护的样子。
就像以往的千万次那样,沈蜃之动也不动,他看着萧栗,眼神温柔,哪怕是隔着转播间,也能够窥见那抹无法掩饰的爱意。
沈蜃之说:“我爱上了一个人。”
他在这里停了很久,仿佛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弯起眼睛,继续:“我想要那个人。”
“我很贪心,一直在想,我想要他的全部,让他完全地属于我。”
青年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半边脸,青年眉骨深邃,淡色的眸子带着清浅笑意,他轻柔地补充道:“有关他的一切,我什么都想要。”
“我认罪。”
他心甘情愿认罪。
回忆到这里,萧栗骤然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他的情绪翻涌不息,不肯放过他。
就像很久以前,萧栗母亲去世时的那晚,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他独自一人等在走廊上;就像萧愈争出现在重症监护室走廊里,毫不留情地说要带他走;就像那时候萧愈争赶着和徐梅去参加某个大官的宴会,萧家司机等在老破小区楼下,他回到与母亲租住的房子里,一个人整理搬去萧家的行李。
萧栗那晚上其实没有整理,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浸入黑暗的屋顶发怔,没有想其他事情。
在小时候,他想过很多次,长大以后要怎么样对待母亲,或许努力赚钱买个大房子,搬进新小区,但事实证明他抓不住任何东西。
那天晚上,是他这么多年来,距离情绪崩溃最近的一次。
萧栗抬手按住眼眶,他手指微颤,摘下胸针,反过来扣在床边,屈起手臂,把头埋了进去。
他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