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到医院,柳明明给自己买了份早饭。上楼确定唐依然还在病房,他就在走廊上找个能看见病房的位置坐下来,开始吃饭。
医院人很多,柳明明旁边坐了好几个人,他应该不太明显。
柳明明一个包子还没吃完,唐依然出来了,她脸色有些苍白,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了东西,应该是准备出院。
柳明明顾不上吃的,急忙不远不近的跟上去。
唐依然背着个包,手里抱着几本书,看封面不像是学校的,更像是古籍。
她走得很慢,步子有些虚,办完出院手续,来到医院门口,上了辆回学校的公交车,柳明明怕她中途下车,立即跟了上去。
现在是早高峰,车上人很多,柳明明和唐依然都只能站着。
柳明明本来和唐依然保持着距离,很快就被人流挤到了一起,他紧张得心砰砰跳,生怕唐依然认出自己,尽管他和唐依然从来没见过。
到了一个站,有一批人下车了。
柳明明面前有个位置空出来,他下意识想起唐依然生病,对她说:“你坐吧?”
话一说完,柳明明恨不得扇自己,叫你来跟踪人,你怎么还和人搭上话了?
唐依然愣了一下,对柳明明笑了笑,坐在了位置上。
很少和女生说话的柳明明,脸皮又开始发烧,好在公交车开着窗户,早上的冷风倒灌在他脸上,让他冷静不少。
风不止吹到柳明明脸上,还翻动了唐依然手里的书,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是晦涩难懂的古文,柳明明觉得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可风很快就翻出了她夹在书里的一张照片。
黑白色的,上面有些斑驳的霉纹,不难看出上面是个男人,抱着个婴儿。
柳明明看清了男人的脸,像是有道雷从头贯到脚,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慢了。
这不是金隶么?照片很旧,边缘都起了霉菌,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变化?
唐依然似乎察觉了柳明明的震惊,她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把书阖上。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来了个急刹,柳明明整个人都差点荡出去,好在他抓紧了圆环,好歹是稳住了身体。
唐依然也没料到会有这出,她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全部顺着惯性滑到了车前面。
柳明明愣了几秒,然后像是被刚才那道雷击中了天灵盖,脑袋突然就开窍了,他说道:“我去给你捡。”
说着就拨开人群,看似在给唐依然捡东西,真正目标在那本书。
柳明明什么也顾不上,不知道碰到了谁的包,也不知道摸到了谁的鞋。他蹲在人与人之间,把那本书翻开来看,果然有张照片,上面的人就是金隶没错。
翻开背面,写着一串字,1998年2月14日,摄于莽山孤儿院,王清河,金隶。
照片上就两个人,一个是金隶,那另一个婴儿,就是王清河?
1998年她还是个婴儿,到现在二十多岁,年纪倒是符合,可金隶为什么没变老?他们两个人这么早之前就认识?
柳明明觉得头晕目眩。
司机正在骂那个横穿马路的人,车上的人也在附和,这些声音在柳明明耳里,都成了背景音。他把照片放回书里,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把东西还给唐依然。
可等他艰难的回到公交车中间,发现那里坐了一个陌生人,唐依然不知所踪。
柳明明彻底慌了,他环顾车上,没有唐依然。
刚才不是站点,司机没有开门,她是怎么离开的?
第13章樊家
长城的办公室里,焦安国收拾东西准备去x大,刚走到门口,小林就在工位上喊:“焦副,你的电话。”
焦安国把外套穿在身上:“谁啊?”
“他说他叫樊宇泽。”
樊家的老族长?焦安国敛了神色,接过电话,说了没几句,他的脸色逐渐变黑。
“怎么了?”
焦安国把电话放回去,眉宇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摸出支烟:“他说,五年前,樊家走失个孩子,叫樊依然。”
“五年前?樊玉泉不是说十五年前吗?怎么会差了整整十年?”
焦安国快速梳理着大脑中的信息,纸烟在手里来回的转:“十五年前,唐依然四岁,很有可能走失,如果是五年前,那她就有十四岁了。”
小林灵光乍现,突然就想清了这里头的关系:“她不是走失,而是从樊家跑出来的?”
“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王清河。”
焦安国拨通王清河的号码,那边却在通话中,他过了一会儿打,就完全打不通了。
王清河在咖啡馆坐着,走进来一个女生,径直坐在了她面前。
服务员走过来,微笑着问她要喝什么,他的嘴唇很薄,笑起来就剩一条线。
“热美式,不加糖不加奶,谢谢。”
唐依然看着服务员走远,才把目光收回来,脸色有些苍白,衬得那几粒雀斑更明显了,倒也不突兀,整个人看着就很舒服。
“你就是王清河王老板?”
王清河眉梢微挑,忽然想起自己和她见面时,不是小奶猫就是扮的恶鬼,所以她算是不认识自己。
“小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找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