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离家这段时期,倪璇和刘妈的关系应该处的不错。
刘妈语气里的心疼和叹息不似作伪,言语措辞,亲的就像一家人,甚至还希望自己能帮着倪璇劝劝父母。
池杉握紧手机,笑着安慰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电话挂掉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
不是不失落的。
曾经只爱自己、疼自己的长辈亲人们,现在都逐渐容纳了新的人,或许以后,还会慢慢忘掉自己。
而让她更难过的是,这些长辈亲人们,本来就是属于倪璇的。
还给她是应该,霸占着才是逾矩。
她根本连失落的资格都没有。
到此刻,池杉忽然开始庆幸起来,自己当时毅然决然地搬离了家里。
不然,呆在那样的环境中,她很怀疑自己会心理失衡。
“叮咚”一声。
磨磨蹭蹭的电梯终于到了一楼。
尹寻菱订的这家酒店还挺大,池杉和陆峪刚好被安排在同一层,相互住隔壁。
想来那个时候,尹寻菱肯定还不知道陆峪新聘请的助理居然是这么一个“妖艳贱货”。
不过现在,说不定已经悔死了。
池杉先一步走进去。
揉揉眼睛,试图遮掩自己微红的眼眶。
“别揉了。”
男人的语气低沉又缓,“早看见了。”
池杉默默放下手。
空荡荡的电梯顿时陷入沉默。
她抬眸,从镜子里瞅身后的陆峪,好奇道:“陆峪,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男人懒洋洋地倚着电梯门:“那你为什么哭?”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他表情平静地抬起眼眸。
女生难得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陆峪,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
......
.
“唉,我苦啊。”
东京时间晚九点。
陆峪先生的房间内。
池姑娘正捧着瓶牛奶,盘腿坐在地板的竹毯上,惆怅地感叹自己波折的一生。
“你说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会投生在那么一家破烂医院里,被那么一个没职业素养的医生给接生了,唉——想起来我真是苦啊。”
陆峪坐在她旁边的办公桌前,一边敲代码,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她诉苦。
“现在好了,我一夜之间,就沦落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我还不能说出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一个救命恩人似的姐姐了,你说,我凭什么那么惨呢?”
而且五年后,她还会被一个异世界来的女鬼给夺舍。
占着她的身体,去和娘气兮兮的奶油小生谈恋爱。
想想她就浑身难受。
关键,这么郁闷的事,她还没法儿跟任何人倾诉,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
——太痛苦了。
陆峪瞥了她一眼,倒是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能说出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爸爸妈妈不让我说啊。”
“你也说了,他们已经不是你爸爸妈妈了。”
“是。可是,”池杉拧着眉毛,“事情不能这么算啊,他们好歹养了我十几年,我不能因为查出来没有血缘关系了,就一下子不认他们吧?”
“你不是在攒钱么。池家养了你十几年,等他们老了,你再赡养回去不就行了?”
“啊?还能这样算吗?”
“不然你想怎么算?”
池杉握着牛奶,有些困惑:“养育之恩,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不是吗?在养大我的过程中,除了金钱,他们也付出了无私的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