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2 / 2)

他得不到答案,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念想。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昨晚吻过、抱过那个人后,感受到的温度炙热,就如同食髓知味,不能自已地想要得到更多。

但他不想吓到那个人,不想被那个人讨厌。

不然的话,他又跟吴靳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最近想得太多,零零碎碎的,徐曜洲十分难得地梦见了儿时的琐事。

说是琐事,只是因为那些记忆于他而言,并不太重要。

久到他都差点忘了。

从记事起,他便生活在某个地处偏僻的福利院,他甚至不记得那个福利院的名字。

说是衣食无忧倒也没错,但到底有些牵强,或许是实在太偏僻了,有食吃、有衣穿已经是万幸,况且福利院里的孩子多,总有被偏爱的。

一开始,他仗着好看的皮囊,时常能得到院里老师的格外关注,听到的漂亮话也多一点。但也仅次于刚开始而已。

小孩子的嫉妒心总是来得简单且直白,偏偏他也是个不服输的主,为了被弄脏的衣服,为了遗失的一颗糖,也能跟人家打个头破血流。

可他学不会低头。

每每到最后,挨训的总会变成他一个人。

那年突然有人说要将他领走时,他听出了老师的欲言又止:这孩子性子倔,不太好管,恐怕

后面他没听了,转头就跑。

无外乎是批评他顽劣不堪的一些话,他听得多了。

这天前夜里他刚刚从福利院里独自溜出去,直到早上才悄悄跑回来,结果被人偷光了藏在枕头下的糖,还一状告到了院长那儿。

他挨了训,转眼又和抢自己糖吃的那个人打了一架。

所以当那个男人被老师领着,在后院沙子地角落找到他,坚持要把他带走时,说不意外那是假的。

对方说:只要你听话,以后就吃得饱、穿得暖,喜欢的糖也有的是。

只要你听话。

那段记忆模糊到近乎苍白,在日复一日中逐渐遗忘。

所有人都道他一尘不缁,清隽矜贵,那段过往被掩盖上无数华丽金边,裹着漂亮的谎言。

直到后来他有意无意间打听,发现那个承载着他所有狼狈的地方,早在时间的洪流里消失,自他离开后不久就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些了。

为了一颗糖跟人扭打在一起,在泥地里打滚,就连从头顶传来的生气责骂也是久违。

可是这个梦里,好像又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也是同样一个夏日,骄阳似火,午后炙热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蝉鸣随着难掩的热浪一阵又一阵。

等来的却不是记忆中西装革履的那个男人

他鼻青脸肿地站在树下,没能从那伙人手上抢回那一颗糖。

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吃糖。

只是不服气罢了。

突然有人靠近。

他抬眼便对上熠熠生辉的一双笑眼,像他昨晚偷跑出去时,山后那条明净河流里的皎洁弯月,荡着粼粼波光如淌了满地的星。

少年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似笑非笑望着他,在开口的同时,嘴角的那点笑意逐渐爬上精致的眼角眉梢间:刚才在教室里看见你,他们都说我跟你长得很像。

他迎着少年眼里的光,抿唇不语。

对方毫不知羞地道:可能长得好看的人都相似吧。

我说你呢,你长得好看。

一边说着,对方眸中的笑荡得更开:想吃糖吗?

对方摊开掌心。

是他刚刚被人抢走的那颗,粉色糖纸上的金丝绳还多绕了个蝴蝶结,是他无聊时绑的。

叫声哥哥就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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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晨光熹微。

傅均城嘴里含着一粒薄荷糖, 似乎是无聊极了,偶尔还轻轻咬几下,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

驾驶位冷不丁传来陈肆的声音, 犹豫问:真不跟曜洲打个招呼再走吗?

留了纸条的, 傅均城说, 他还在睡,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况且

话音未落, 手机便先响起来。

是徐曜洲打来的。

对方估计是刚刚才睡醒, 嗓音沙哑而缓慢:哥哥, 你已经走了吗?

或许是徐曜洲声音里的失落听起来太过于明显, 飘进傅均城耳里, 莫名令他心头微滞,有些不忍。

傅均城忙解释:我留了纸条的, 你有看见吗?

徐曜洲小声答:还没有。

傅均城说:就在餐桌上,拿咖啡杯压着。

徐曜洲默了几秒, 说:我看见哥哥的房间空了, 家里也找不到人,就打电话给你了。

傅均城本来觉得自己还挺理直气壮的,可这会儿毫无缘由多了几分心虚感,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本来确实不需要这样着急赶去剧组的。

可他昨晚上一直没怎么睡着, 脑袋里总想着吴靳的话。

这番折腾,怕是给徐曜洲造成的影响不小,若他还继续留在徐曜洲身边,终究容易给人钻了空子,万一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更难收场了,就连徐家那边, 徐曜洲恐怕也不好交代。

其次,他也不太想跟徐曜洲讨论这些,尤其是那段录音。

神游间,傅均城下意识把嘴里的那颗糖彻底咬碎,清凉香甜的口感通过味蕾在唇齿间化了个彻底。

他挠了挠额角才出声:你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徐曜洲没作声,忽然又想起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原本捧住粉纸糖果的那只手倏地落了空。

他下意识蜷起手指,一直将指尖掐进手心里,仿佛连带着心里的某处角落也空了一大块,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耳边甚至还回荡着少年人带笑的清澈嗓音,每句话、每个字都染上了某个午后艳阳的炙热温度,刻进发烫的灵魂里。

以及那张跟傅均城如出一辙的脸,都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虽说是一模一样,但对方清俊的眉眼间还残留着未褪的稚气,连嘴角挂着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也不知愁般显得愈发张扬。

只是那稠黑的眼睫又长又软,凑得近时便根根明晰,同他后来不顾一切吻住那人时一样

徐曜洲的手按在眉心上,好不容易才将这份纠缠不清的念想摒除,有须臾缄默。

正待出声,偏偏有另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打进来。

他冷眼蹙紧眉心,话锋一转,又在开口的同时将语气放得很轻,柔和道:知道了。

傅均城:嗯?

徐曜洲说:我等哥哥回来。

那边傅均城含糊应了几声好,途径隧道,信号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好。

傅均城无可奈何道:听不太清楚,我晚点再打给你。

说着又叨唠了几句才挂。

徐曜洲的脸色顷刻间沉下来。

下一瞬,便听徐嘉明十分聒噪的嗓音自耳边传来,听语气似乎对他颇为不满: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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