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阎转身和杜鸩向病房门口走去,直到走到疗养中心门口,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外面的风有点大,安阎站在疗养中心门口,边戴口罩边嘟囔,“我这招欲擒故纵用得似乎有点冒险,万一周明荃不主动来找我们就麻烦了……不过没关系,他不主动,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主动……”
杜鸩伸手帮他把口罩摆正,“周明荃的情绪很不稳定,你再问几次,说不定他就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安阎突然没了精神,不说话了。
杜鸩:“是不是心软了?”
安阎闷声道:“……不至于。”
杜鸩握住安阎的手,拉着他走到了院子里,“今天晚上,我们带鬼小孩过来和他见一面。确认一下鬼小孩是不是周凉,顺便试探他是真的不记得周明荃和过去发生的事,还是在骗我们。”
“如果鬼小孩真的就是周凉,看到他以后,周明荃肯定什么都愿意说……”安阎略微有点不安,“不过,我们这个做法会不会过于刺激了?”
杜鸩:“肯定不会比我们逼周明荃主动找我们刺激。”
安阎:“……你说得很对。”
杜鸩握紧安阎的手,“别担心,有我在,场面不会失控。”
向住院部走的路上,安阎低声背了一遍《404病房》这首诗,“杜鸩,我们来404病房住了这么久,摆在床头的、挂在头顶的我们都见过了,也收过孩子的礼物,铭记中年人的叮嘱,只剩下最后两句还没有发生……”
杜鸩提醒安阎,“老人的眼泪我们也遇到了,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诗里所描述的,想让我们忘记的眼泪。”
“应该不是。”安阎停下脚步看着杜鸩,“诗里写的都是在404病房发生的事情,周明荃的眼泪不是在404病房流的。”
晚上八点,安阎把他和杜鸩白天买的四只玩偶熊送给鬼小孩。
八点零五,杜鸩和鬼小孩在卫生间里换了身体。
新玩偶小熊爆成碎片碎了一地,鬼小孩依旧无法附在杜鸩的身体上,继续当没有身体的鬼。
八点十分,安阎和杜鸩把杜鸩的身体放在病床上,接着盖好被子,伪装出一副正在睡觉的模样。
做好了出门之前的准备,安阎戴好口罩和帽子,对鬼小孩说道:“今晚你和我们一起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