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说出了她的猜想,“不是怕他找借口对我出手?”
安阎沉默了,这确实是原因之一。
听杨沃说话的时候,他总觉得杨沃话里话外都有这层意思。
“我就当你在为我着想了。”陈雅笑容恬静,“只要杨沃今晚别对我出手,明天老老实实和我一起去警察局自首,认了他该认的罪,我不会动他。”
安阎不太相信她的话,“你离报仇成功杀光所有仇人只差最后一步了,真的愿意放弃?”
“如果他们能早点付出代价,要是能看到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想亲手报仇。但是他们藏的太好了,要查清真相太难了。如今终于等到了线索,有希望让他们伏法……”陈雅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取代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有愤怒,有怅然,也有解脱,“我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鬼,也该做回人了。”
安阎听了莫名有点难过,觉得陈雅最后这句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能如愿以偿,我先走了。”
陈雅喊道:“等等,有件事,我很想告诉别人,但好像只能说给你听了。”
安阎回过头看着陈雅,“你说。”
得到安阎的回应,陈雅笑得像一个正在跟别人分享美好事物的孩子,“你知道我是第二晚通过画附身到陈雅身上,也知道我要夺走她的身体,需要和她玩游戏的吧?”
安阎点头。
他和杜鸩查过《生死簿》,画鬼、电话鬼、浴缸鬼的“死亡”时间就在第二晚,也就是有人把画放到周乾房间的那天。这说明齐溪就是在那天附到了某个人的身上,夺走了那个人的身体。从那天起,就不在迷心民宿《生死簿》的名单上了。
“你一定猜不出,那一晚,她要和我玩的是什么游戏。”陈雅的笑容陡然变得诡异起来,“她提出和我比谁害死的人少,谁的数量少,谁就赢了。”
安阎:“……”
真是不要命了!
他真想不到陈雅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敢在自己背了两条人命的情况下和鬼比这种游戏。
“我永远记得她当时知道自己输了以后有多么惊讶,多么后悔。”陈雅一边回味当时的场景,一边说道,“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吧,我当了那么久的鬼,在和她玩游戏之前只害过许霖一个人。”
“我附身成功后,就把画丢到了门外,第二天看到画不见了,还以为是保洁阿姨收拾的,没想到竟然是被周乾捡走了。”陈雅嘲讽地笑着,“他那么做大概是想借机告诉我们迷心民宿没那么容易死人,怕许霖死后,我们谁也不愿意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