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熟悉起来之后,陈参邀请简容当他的模特,简容拒绝了一两次后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答应了。
他并不懂美术,不过能看出来陈参画的很好,而他不知道的是陈参去参加绘画比赛时画的也是他,而且那副画作为获奖作品被挂在美术画廊里展出的时候,被与人谈生意的陆偏无意中瞧见了。
这周五晚上是学校的毕业晚会,陆偏依然没有时间来,简容作为人文院的高材生,早就被要求和学院老师一起表演诗朗诵的节目。
他并不爱参加这类演出,但最近心情实在很好,又因为即将毕业而产生的淡淡怅然,便配合的和老师们进行彩排。
晚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台下坐满了观众,简容穿着干净的西服,立在台上被灯光环绕的模样像足了彬彬有礼的贵族王子,冷淡的面容罕见的露出几分笑意,好听的声音即便念的是一本正经的诗朗诵,也能让台下的女生听出款款的深情。
表演结束后,简容在后台里和老师们说着话,听见陈参兴高采烈的叫他。
“简容!”
简容和老师们告别,然后转身朝陈参走去,他们立在后台的门口说话,彼此都含着笑意,注视着说话的模样看起来开心又亲密。
旁边有人要进后台,陈参就拉着简容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简容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陆偏。
简容的脸刷的白了。
陈参浑然不觉的问他怎么了,简容僵硬的抓着他的衣角,死死盯着陆偏,一声不吭,浑身都如同大难当前般的死死紧绷着。
陈参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陆偏时也怔住了。
犹豫了一下后,他将简容挡在了身后。
简容一怔,再看过去时,陆偏已经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脸色极度骇人。
“陈参,你先走吧。”
简容松开陈参的衣角,平静的说。
陈参扭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漂亮的眼睛直直落在地面上,整个人从方才的欢喜昂然霎时变得灰败空洞,像是一株被硫酸毁掉的黑色植物。
陈参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简容已经越过他主动朝陆偏走了过去,清瘦的背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步步的走向了没有光的地方。
陆偏抓住他的手,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后,陆偏冷冷的瞥了陈参一眼,然后拽着简容就往外面走,简容的手腕被他死死扣着,沉默的跟在他后面。
陈参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默立了半晌。
陆偏的车就在礼堂外面,他自己开着车从公司赶到这里为了看简容的诗朗诵节目,结果不但到晚了,还撞见了让自己肝胆俱焚的一幕。
简容意识到他要把自己扯进后座时猛然一惊,剧烈的挣扎着不肯过去。
陆偏开车时都会让他坐在副驾驶上,只有任意妄为的想要他的时候,才会把人往后座带。
陆偏一手撑着车门,额上的青筋暴起,他目光冰冷的盯着简容,问。
“你是要自己进去,还是我帮你进去?”
简容死死抠着车的后备箱,惊慌失措的望着他,哀求的声音几乎在发着抖。
“陆偏,回去再做好不好,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会乖乖听话,你怎么样都可以。”
陆偏几乎要掐掉他手腕的皮肉,但怒气冲冲的他根本没有察觉到简容脸上的痛楚,他只是面容阴郁的指着车的后座,冷冷的说。
“进去。”
简容在刹那间生出了转身就跑的念头,那念头过于强烈,强烈到他忽然间生出了巨大的勇气,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决绝的字。
“不。”
陆偏似乎楞了一下,他怒极反笑,伸手亲密的摸了摸简容的头发,语气温柔的令人害怕。
“这段时间我是不是真的太纵容你了,让你居然敢为了别的男人背叛我?”
简容沉默了一瞬,然后生硬的回答说。
“我没有背叛你,陈参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啊。”
陆偏忽然将他拉近自己,然后紧紧锢着他的腰,凑在简容耳畔的怒声含着妒忌又痛恨的森寒。
“你让朋友画你的像,你对朋友笑的那么开心,怎么从来都不肯施舍给我一句好话?简简,如果我今晚没出现,那你们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出去吃个庆祝宴,然后去酒店里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