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住在一栋远离市郊的高档别墅内,彼此间距离很远,环境优美,隐秘性很强。陆家的别墅里除了服侍的菲佣,就只有陆偏的父母。
他们俩喜静,平日里总钻在自己屋里研究艺术也并不会觉得烦闷,也时常会为了工作飞去国外参加展览。
这次为了等陆偏回来,他们特地调整各自的时间凑到了一起。
蜿蜒攀爬的绿色植物从铁栅栏外表示欢迎,入门即是一个漂亮的小花园,花草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复式的设计简洁而不失优雅,从细节处可以窥探出隐隐蔓延的属于艺术家的独特气息。
陆偏一边和简容并肩走,一边小声为他介绍。
简容面色平淡的听着,安分的有些兴趣缺缺。
陆偏瞥了一眼隐隐传来说话声响的会客厅,压低了声音,半暗示半开玩笑的说。
“简简,这可是我第一次带朋友回家,他们会对你很满意的。”
简容垂着眼,绿植的阴影覆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会客厅里,钟毓早就翘首以盼的等了许久,她忐忑的摸摸自己精心梳起来的头发,又理了理肩上的披肩,小声问坐在一旁的陆倾。
“我看起来怎么样?”
陆倾扶了扶眼镜,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后,赞叹的点了点头。
“人比花娇。”
钟毓习惯了丈夫简洁而质朴的话语,松了一口气。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立起身,欣喜的看了一下陆偏后,期待的目光落在陆偏身后的简容身上,身形颀长,面容精美,眉眼沉静,她当即便生出了几分亲意,微笑着迎了上去。
简容并不善谈,却也不过分拘泥,该到的礼节都到了,也能给人以落落大方的好感。
陆家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饭时很安静。
陆偏扫了一眼菜肴,下意识夹了一道甜菜放进简容碗里,收回筷子时才发觉父母皆诧异的看着他。
钟毓迟疑的看着他,笑着圆场。
“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第一次见到陆偏用如此亲昵的行为对待一个外人,她不禁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简容几眼,埋下了心里浅浅的疑窦。
用过饭后,简容立在客厅墙前凝视着挂在上面的油画,那是钟毓的作品,沿袭了西方油画的细腻笔触,原本该放到拍卖场里以高价卖出的,但钟毓实在很喜欢,最终便决定留在了家里。
眼见他专注的欣赏,钟毓不禁走了过来,温和的笑着问。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简容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她很期待深入的了解一下陆偏唯一的好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简容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随口说。
“挂在这里可惜了。”
钟毓怔了怔,问。
“为什么?”
简容抬起眼皮,漂亮的眼睛像颗毫无感情的玻璃珠,散发着流光溢彩却令人心凉的光。
“因为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卖钱了啊,不能得到任何实用价值的艺术品不过是个无用之物。”
但凡是艺术家骨子里都有天然的清高,向来不屑于和金钱交易扯上边。钟毓心思敏感,如今听了他几乎侮辱性的话几乎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颤声问。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每一件作品都有它存在的价值,难道只能用金钱衡量它的意义吗?”
她失态的行为引起了客厅里另外两人的注意力,陆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简容忽然轻轻笑了,用只有他和钟毓听到的声音微妙的小声说。
“早就听说陆偏家里有钱,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钟毓脸上的笑意顷刻间都被抽走了,她强压着怒气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回屋了。
陆偏瞥见了她难看的脸色,生怕两人起了什么冲突,急急的叫了她几声无果后,只好停在原地问简容。
“怎么了,你刚才和我妈妈聊什么呢?”
简容平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