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像个……丧家犬一般回到京城……”
沈清书一直紧紧攥着他,却发觉他的身子在慢慢地耷软下去,最后连自己都撑不住他。
温雪儿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说话。”
“没了。”
沈清书踉跄着站起来扫视四周,却发觉除了冷冽的寒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
她的眸色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僧人说的“有灾祸”,不是沈清越也不是温雪儿的灾,是她自己的,她很清晰地看到那支箭目标明确地指着自己而来,沈子岸替她挡了灾。
那句“珍惜身边人”不仅仅在说她对温雪儿。
沈清书瘫软在地,被刺骨寒风惹得她战栗连连。
今日真冷啊。
连她至今都搞不清楚对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感情,明明曾相互利用过,如今只觉得他可怜又可恨。明明能力不弱,却因父兄光芒太盛,他一时心急,清醒自愿地落入歧途。
温雪儿虽被惊吓到,却比沈清书冷静几分,她匆匆用袖子擦去沈清书手上的血迹:“先把人带回去,敌暗我明,不能僵在这了。”
远处的山丘上,一个持弓的身影僵了僵。
纱月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杀错人了。”弓箭应声落地,她把脸埋在手心,泣不成声。
沈清越见尸后沉默了许久,眼内血丝遍布,却始终不落一滴泪。
“哥,对不起......”沈清书蔫在一边,只是重复说着这几个字。
“西北军将沈子岸,因公身死,”沈清越缓缓说,“这个消息会立刻送回京城。”
沈清书握着拳头,指甲几近要掐进肉里:“去赫希看看。”
沈清越摩挲着被洗净的箭:“是西境最普通的箭,但你若是怀疑赫希,我便去一趟。”
“妹妹,”沈清越临走时反过来安慰她,“这些天我早就发现沈子岸心气已灭,他对前路无望了。此次除了凶手,没人该说对不起。”
沈清书只觉得脑子和眼皮很沉,胡乱点了点头。
沈清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温雪儿带回账中,又怎样更衣睡下的。只记得温雪儿埋在自己的颈窝间一遍遍地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
沈清书终于睡沉了,温雪儿蹑手蹑脚地披上白毛裘,顶着冷风去寻沈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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