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他连遗言都想好了,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时辰就被放出来了,乔大统领还亲自带他出来……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
站在管大海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管清闲发现对方除了神色疲惫外好似并无大碍,放下心来的同时却又因为管大海脸上恍惚的神色和呆滞眼神而生出一丝担忧。
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转,管清闲再度担心起来,拽住管大海的手臂紧张地开口:
“爹,你怎么不说话?”
管大海浑身猛地一哆嗦,低头看看管清闲搭在他臂弯的手,再抬头望望管清闲的脸,再低头看看……这一连串动作重复了好几遍,才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定定地望着管清闲,张嘴就是一句干嚎——
“儿子啊!!”
极具穿透力的粗犷声音划破长空,管清闲一个怔愣,忽而眼前一闪,下一刻,管大海略显富态的身躯重重拥上来,如同八爪鱼一般将管清闲清瘦的身形牢牢箍在最里头。
一声又一声干嚎在耳边炸响,似是要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爹!爹,你先放开……”
管清闲惊呼一声,奈何劫后余生的管大海压根听不见他的话,只一昧地抱着他嚎叫。
胸腔中的空气被狠狠地挤了出来,管清闲两眼一翻,险些被这沉重的父爱勒得窒息过去。
关键时刻,一只手从斜旁伸出,精准地插入二者之间一捏又一提,下一秒,抱着孩儿痛哭的管大海就觉得怀中猛然一空,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只见乔榭和蔼地笑着站在一旁,手中还提着自家儿子的衣领。
“乔大统领……”管大海这才想起乔榭还在一旁,抹了把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冲乔榭拱了拱手,“让您见笑了。”
“不妨事,您这也是真情流露。”
惯常拦道打劫索要好处的乔大统领今天不但正经,而且十分懂礼节,冲着管大海笑得十分殷勤,反倒让管大海有些不自在了。
管大海一摸兜,往日总放着几块碎银的口袋偏偏今天空空如也,他心里咯噔一声,顿时露出惶恐的神情:
“劳累大统领带咱跑一趟,只是这次事发突然,咱也没准备点谢礼……要不改日,咱给您送到府上?或者您看咱身上有什么东西您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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