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兰妃中毒,管大海被抓进牢里,福喜已经接连三个夜晚没合眼了。
此刻他站在管清闲面前,原本便单薄的身躯愈显瘦弱,袖袍空荡荡的,仿佛空无一物,双眼下一大片乌青十分明显,面相凄苦,好好一个少年人,此刻竟满脸沧桑与忧郁。
福喜是真的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明明他已扔在路边的藏毒的酒杯,又怎么会盛满了酒,被送到兰妃娘娘面前?还连累了徒弟的爹要被杀头……
这几日他一直提心吊胆,每每生出要将一切坦白的想法,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胆怯地缩了回去。但福喜终究是个心性纯良的少年人,他一看见管清闲,便想起这两天在宫中探听到的种种消息,管大海被收押这件事本就成了他心头的一根隐刺,铺天盖地的悔恨袭来,更压得福喜喘不过气,此刻,福喜终于忍不住了——
哪怕是死路一条,他也不想再背负着自己的罪孽苟且偷生。
这决绝的神色落在管清闲眼中,却被曲解了。
管清闲压根不知道福喜心中的思量,只以为对方是心急找不到凶手所以才说出这番话,他一边感动,一边更觉得哭笑不得。
眼见福喜情绪激动,一副立刻就要去伏法的模样,管清闲忙拦住情绪激动的福喜,劝道:
“福喜,你别干傻事,凶手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福喜一愣,转头看向管清闲,呆呆地重复一遍,“抓到了?”
“对,刚抓到的,不信你问他。”说着,管清闲指指站在一旁的乔榭。
从方才,乔大统领便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此刻也只是懒散地点头“嗯”了一声,一双鹰眼瞥着福喜,神情似笑非笑。
“抓到了。”福喜独自喃喃一声,忽而鼻子一皱,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冷颤。
管清闲见他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却露出后怕的神情,连忙叮嘱道:
“刚才那些话可别再说了,知道吗?”
福喜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手牢牢地拽住管清闲的衣袖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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