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 章(下)(1 / 1)

活动活动身体,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把相机和麦克风归置好,换回家具服,岑楚夕去厨房准备晚饭。

父母虽然宠她,但并不溺爱,从小就培养她独立生活的能力,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家务活她都会,而且做得很好。

从冰箱里取出要用的食材,又给岑楚昭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买两打鸡蛋。

日暮时分,家人陆续回来,晚饭也准备好了,两荤两素,一汤一饭,四口人吃足够了。

饭桌上,沐晚枫边吃边说:“下午外婆给我打电话了,说特别想你们,问我能不能让你俩过去住几天,你们想去吗?”

外婆由舅舅沐修竹赡养,两家人虽然生活在一座城市,但各自忙于生活,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聚一聚。

岑楚昭一脸不乐意:“让外婆到咱家来住不行吗?我烦沐雪莹,不想看见她。”

沐雪莹是沐修竹的女儿,比岑楚夕和岑楚昭小两岁,是他们的表妹,因为是独生女,沐雪莹被父母宠出了公主病,特别地以自我为中心,所有人都得捧着她顺着她才行。

可岑楚昭偏偏不惯她的臭毛病,沐雪莹不来招惹他就算了,只要沐雪莹敢在他跟前犯病,他有的是法子治她,亲戚们都说,岑楚昭是沐雪莹的克星。

“她是妹妹,你让着她点不就好了。”沐晚枫说,“再说外婆年纪这么大了,最近身体也不大好,你忍心让她来回折腾?”

“我凭什么让着她呀。”岑楚昭小声嘀咕一句,然后在桌子底下踢了岑楚夕一脚,让她帮忙说句话。

岑楚夕先回踢一脚才开口:“我和小昭明天就过去。”

“姐!”岑楚昭不满。

“五百块,”岑楚夕淡淡地说,“买你闭嘴。”

岑楚昭沉默两秒,说:“八百。”

岑楚夕懒得跟他讨价还价,头也不抬地说:“成交。”

沐晚枫哭笑不得:“葛朗台啊你,这么贪财。”

岑楚昭不以为然:“我这叫有经济头脑。”

岑书咎说:“今天16号,去住一个星期就回来吧,刚好23号发布高考成绩。”

岑楚夕点头:“好。”

吃完饭,岑楚昭负责洗碗,岑书咎和沐晚枫各有事忙,岑楚夕呆在房间里听歌,她需要列个歌单,提前为参加比赛做准备。

岑楚夕的音乐取向很杂,民谣、摇滚、hip-pop、soul、电子她都喜欢,但受限于嗓音条件,并不是所有的类型她都能唱得好,而且,她从没受过任何专业的歌唱训练,全凭音乐天赋和一点努力支撑,才能靠翻唱在微博上圈了几十万粉。

所以,选歌就至关重要,一定要唱适合她的歌才行。

很多歌唱比赛,即使是很有名气的专业歌手,也会因为选歌不对路遭遇滑铁卢。会选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岑楚夕听着歌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洗漱过后,她开始收拾东西——ipad、两本书、耳机、还有一些小零碎装背包里,衣服、鞋子和洗漱用品装行李箱里——虽然只住一个星期,但该带的东西还是要带齐全。

吃过早饭,岑书咎自去上班,沐晚枫开车送姐弟俩去沐修竹家,一路上,她不停叮嘱岑楚昭要和沐雪莹好好相处,不许吵架更不许打架,岑楚昭左耳进右耳出,一句都没听进去。

到了沐家,只有外婆一个人在家。

舅舅、舅妈去上班了,沐雪莹去上学了,她读高一,还得半个多月才放暑假。

外婆本名阮静蓝,生在书香门第,是一个像她的名字一样温婉娴雅的女人,却嫁给了出身军旅的糙汉子沐森,两人婚后情深爱浓,生下一儿一女,可惜沐森英年早逝,阮静蓝含辛茹苦将一双儿女抚养长大,如今儿女已步入中年,家庭美满,事业上也都小有成就,她终于可以安享晚年。

虽然已经七十七岁高龄,阮静蓝穿着打扮依旧精致,所以外表看起来很矍铄,但其实健康状况并不乐观。

只有岑楚夕知道,再过两年,外婆就会因病去世,所以妈妈说让她和岑楚昭来陪外婆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虽然预知未来,但岑楚夕并不能扭转所有人的命运。

她想方设法拯救萧顽,因为车祸是意外,是可以靠人力规避的,但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谁都无法阻止,她能做的,就是在外婆还在世时尽可能多地陪伴左右。

一见面,岑楚夕就扑进外婆怀里,虽然强忍泪意,声音还是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外婆,我好想你呀。”

“外婆也想你,”阮静蓝抚摸着外孙女瘦削的脊背,话音里满是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妈都不给你吃饭的吗?”

沐晚枫哭笑不得:“您可别冤枉我,还不是因为高考嘛,孩子们压力太大,吃不好睡不香的,瘦一点也正常。”

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前几天岑楚夕在浴室摔倒入院的事沐晚枫没往外说,所以这边根本不知道。

岑楚昭也过来挂到外婆身上,佯装不满:“我也瘦了,您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怎么不心疼,都心疼的,”阮静蓝笑着说,“外婆天天给你们俩做好吃的,把掉的肉都给养回来。”

岑楚昭立刻顺杆爬,报起菜名来一点不客气。

沐晚枫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祖孙三个待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客厅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阮静蓝让岑楚夕弹首曲子,想看她这段时间有没有退步,岑楚夕有心炫技,又不想显得太刻意,于是选了一首难度适中的曲子——《升c小调第20号夜曲》。

这是岑楚夕最喜欢的钢琴曲之一,上辈子弹过不下千遍,谱子早就烂熟在心,闭着眼睛都能弹得行云流水。

但这首夜曲的难点并不在于弹奏的技巧,而在于情感的表达,如果没有足够深刻的音乐修养,根本弹不出作曲人想要传递的意蕴,有形却无神,不过是音符的堆砌罢了,空洞又无味。

上辈子十八岁的她或许青涩稚嫩,但对于重生的岑楚夕来说,四年的专业教育、在交响乐团的熏陶、还有多出来的那段人生阅历,早就让她的技巧和情感完美融合在一起,根本不用刻意去营造或酝酿,丰沛的情感就会随着音符流淌出来。

岑楚夕端庄而优雅地坐在阳光折射出的金色光晕里,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自如地游走,轻柔的琴声宛如在月光下跳舞的精灵,忧郁又浪漫。

弹奏的人沉浸其中,听的人也入了神,仿佛被音符带回了那些遥远的岁月,虽然记忆早已朦胧不清,但感情依旧镌刻在心底,只要想起,便忍不住在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首曲子弹完,岑楚夕静坐片刻,才从音乐的意境里抽身,她回头看向阮静蓝,微笑着问:“外婆,我有进步吗?”

旁边的岑楚昭插嘴:“外婆刚才都听哭了。”

岑楚夕愣了下,急忙走到阮静蓝身边坐下,有些歉疚地问:“外婆,我让您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

阮静蓝笑着摇头:“没什么,人一上了年纪呀,就容易多愁善感。你刚才弹得很好,简直突飞猛进,几乎可以和专业的钢琴演奏家媲美了。”

岑楚夕还没来得及谦虚,岑楚昭倒先打击起她来:“有吗?我怎么没觉得?我一听她弹琴就想睡觉。”

阮静蓝被他逗乐了:“你一个门外汉当然欣赏不了音乐的美妙。”

岑楚夕补充一句:“标准的对牛弹琴。”

岑楚昭打个呵欠,站起来说:“本牛困了,要去补个觉,就不凑你们高雅人士的热闹了。”

岑楚昭去客房睡觉了。

阮静蓝说:“夕夕,我想听《梦中的婚礼》。”

岑楚夕点头:“好,我去弹。”

《梦中的婚礼》是阮静蓝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五十年前,在她和沐森的婚礼上,从头到尾弹奏的就是这首曲子,这首《梦中的婚礼》承载着她最幸福的回忆。

上午很快过去,午饭是岑楚夕做的,饭后小憩,岑楚昭依旧睡客房,岑楚夕则和外婆一起睡,跟以前一样。

阮静蓝极爱干净,身上总散发着一种特别好闻的味道,岑楚夕从小就喜欢跟她一起睡,会睡得特别安稳。

下午,岑楚昭在家打游戏,岑楚夕陪着阮静蓝去社区的老年活动中心参加读书会,她长得好看又有礼貌,收获夸奖一箩筐,甚至还有要帮她介绍男朋友的,被阮静蓝三言两语给搪塞回去。

读书会结束时已经四点多,岑楚夕和阮静蓝直接去附近的超市买菜,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在超市的生鲜区买虾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楚夕”,岑楚夕循声回头,看见一个衣着朴素但长得很好看的中年女人,女人推着购物车站在岑楚夕身后不远处,见她眼神迷茫,径自笑着说:“怎么,不认识我是谁了?”

岑楚夕看她有些面熟,但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得怀着歉意问:“不好意思,您是?”

中年女人依旧笑着说:“我前两天还送给你一张梦童的签名照呢,你爸爸没有给你吗?”

岑楚夕立即反应过来,瞬间又惊又喜:“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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