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月瞥了小丫头一眼,无奈笑笑。
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姑娘,是伺候在柳若月身边的另一个丫鬟。
小姑娘一脸欣喜地举着一封信:“小姐,上京城里来信啦!”
柳若月眼前一亮,从上京城来的,定然是与文邵锦有关。
她迫不及待拆开,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这、不可能!他要娶……公主?”
桃子瞧了一眼那信上的内容,顿时气的七窍生烟:“那个讨厌鬼!怎么不……”
另一个小丫鬟连忙扯了扯桃子的衣袖,阻止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惹小姐更加伤心难过。
桃子气愤不已,但见小丫头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小姐的脸色,桃子顿时不说话了。
柳若月面如死灰,过了半晌才缓过来,用力攥住信纸:“我不信,文公子他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说着,她目中神色坚定。
文邵锦心有大志,绝不会如此卑劣,用求取权贵的女子给自己的仕途铺路,且文公子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对方绝不会负心。
桃子气得脸都涨红了:“小姐,你还相信那个负心汉呢!要不是那文邵锦,您哪里会有这般狼藉的名声?若不是那花/心鬼,您怎会落得被人耻笑的地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个嘴碎的在背后没少骂小姐……”
柳若月摇头:“你也知道是那些人嘴碎,哪里是文公子的错呢?”
桃子使劲儿瞪圆了眼睛:“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能……怎能还给那负心汉说话。”
桃子恨铁不成钢,转转身子,想找个什么发泄,可又顾忌在小姐面前不能太过放肆,最后用力跺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柳若月无奈中又被桃子这模样逗笑了:“好了好了,别气了,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亲自去一趟上京城,站到文公子的面前,亲口听他说。若是他真的要娶公主……就当是我瞎了眼。”
桃子气馁:“那小姐你就、就这般算了吗?”
柳若月揉揉桃子的脑袋:“傻丫头,你家小姐是能吃亏的人吗?”
此时上京城内,对于文邵锦来说,也并不平静。
有人陷害他,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向太子殿下请求配合自己抓住散播谣言之人。
幸而太子殿下是个明主,虽说对于谣言发了大怒,但冷静下来想想,也知道文邵锦不是那般卑鄙无耻的小人。
于是,文邵锦前来找他说了计划之后,太子殿下欣然答应配合。
其实文邵锦的计划并不复杂,他让太子殿下假装震怒,把他下了大狱,之后便放出消息说要斩了他。
当然,这个消息传播的主要目标是当日宴会上的人。
毕竟,当日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也只能是当日宴会在场的人才知道。
文邵锦分析了污蔑自己的流言,判断出了对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所以他笃定只要对方知道自己“死定了”,就一定会来到自己面前炫耀一番。
果不其然,文邵锦在大狱中,并且要“问斩”之前,一人前来大狱探望他了。
对方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一边嘲笑他,一边说出了自己的计谋。
他看着文邵锦落魄的模样,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并且认为文邵锦死定了,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所以便肆无忌惮地炫耀自己的计谋是多么地绝妙,自己是多么地聪明,太子殿下没有重用他,是多么大的损失。
文邵锦冷眼看着眼前的跳梁小丑在那里释放自己的无知和卑劣,等对方说完了,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大牢之中。
“殿下,您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得非常清楚。”
文邵锦隔壁的监牢打开,太子殿下从里面走出来,目光冰冷得像是雪山之巅的寒冰。
“周崔,你好大的胆子!本王竟不知身边混进来了你这般卑鄙愚蠢的小人。”
周崔扑通跪到地上:“太子……殿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
事情迅速查清,文邵锦清白出狱。
周崔诬陷同僚,败坏公主的名声,被发配边疆苦寒之地,即日启程。
文邵锦刚松了一口气,却骤然收到了从下京城送来的消息,上面说:柳家大小姐要与张家大公子成亲了!
文邵锦一个天旋地转,当即跪倒在太子殿下面前:“求太子殿下准假,臣……臣要回家!”
太子殿下扶起文邵锦,对方却死活不起,太子殿下无奈地撇撇嘴:“行了,准假了,说吧,怎么回事?可是家里出事了?”
文邵锦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发怒,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扭曲起来,与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大相径庭,看得太子殿下着实稀奇。
“出事了,出大事了!”文邵锦咬牙切齿,“有人要抢走我的夫人!”
并非文邵锦不信任柳若月,而是女子本身势弱,这是当下社会所形成的定局,与女子本身无关。
因此,若是柳家家里的长辈强迫柳若月嫁人,她哪里能抵抗得了?
更何况柳小姐早已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
文邵锦心疼不已,柳小姐那般柔弱的女子,被家里催着嫁给一个陌生人,一定正委屈害怕得在闺房中哭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