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东西,竟然还让下人对本少爷动手,气死本少爷了!”
平野唰的合上折扇,一脸沉痛同情,用折扇敲了敲田荣天的肩膀。
“委屈田兄了,走,咱们去找点儿乐子乐呵乐呵,把那些不痛快都发泄出去。”
“春风阁?”
田荣天下意识抬手轻揉了下后颈,还是有点儿疼,若是去春风阁找姑娘,他怎么和姑娘们在床上玩儿?
平野哈哈一笑。
“田兄糊涂了,春风阁的姑娘们现在还在睡大觉呢。”
“那去?”
“千金赌坊。”
……
“买大买小?”
“开!开!”
“大大大!”
“小!一定是小!”
千金赌坊热闹非凡,它是下京城最大的赌坊,幕后老板很是神秘,听说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田荣天与平野跨进千金赌坊,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激情与嘶吼,全心的发泄,让田荣天终于放松了郁卒不已的心情,胸中的憋闷像是找到了外泄的口子,窒息的感觉一点点消失,总算是让他松快了。
“田公子,贵客啊!来来,请楼上雅间。”
千金赌坊的刘管事热情客套。
平野拍着田荣天的肩膀。
“田兄先上去玩儿,我稍后过去。”
田荣天见他对着周围扫一眼,搓手兴奋不已,不由得失笑。
“平野兄还是这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平野视线流连在一张张赌桌上,呵呵一笑。
“你知道,小弟我就好这一口。”
田荣天跟着刘管事上楼,上面是专门招待贵客的,楼下龙蛇混杂,平野很快融入了粗鲁狂放的赌桌上。
他微微侧头,神情专注,像是在听摇骰子的声音,却无人发现,他眼角余光瞥着田荣天的背影,露出一个颇为诡异的笑容。
平野在下面待了一个多时辰才上楼,待找到田荣天的时候,对方满头大汗,死死盯着对面庄家手里的牌。
一脸忠厚沉稳样的庄家缓缓放下手中的牌。
“通吃。”
田荣天起的摔出了手边筹码,双眼通红,眼白上布满蜘蛛网一样的血丝,看起来着实吓人。
“再来一局!”
“田公子,您的筹码已经没有了。”刘管事不得不出声提醒。
“而且,您已经欠下一万两,按照赌坊的规矩,除非您还清这一万两,否则不能再赊账了。”
田荣天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下意识吼了出来。
“一万两?怎么可能!”
刘管事使了一个眼色,旁边记录的人递过来一本账本,他摊开在田荣天面前,上面一条条罗列的十分清楚,整整一万两有余,多出来那几十两,刘管事当着田荣天的面给抹去了。
田荣天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千金赌坊幕后老板不明,明里暗里都透出上头有人,谁若是想拖欠赌债,便要仔细掂量掂量了。
田荣天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我手头暂时没这么多银子,可否宽限……”
平野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声的,他凑到田荣天耳边,声音轻柔,犹如蛊惑。
“田兄,你手里不是有一个布庄吗?那布庄怎么说也值个上万两银子,何不用布庄抵债?”
“可是……”田荣天犹豫,“布庄是我娘的嫁妆。”
“可田兄上次不是对我说,布庄已经被你娘送到你名下了吗?”
平野的声音透着三分不渝,三分轻视。
“莫非田兄是在诓骗于我?堂堂田家大少爷,竟连区区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被千金赌坊追债……若是让人传出这种流言,田兄……”
平野单手撑在桌沿上,盯着田荣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脸面何在?”
田荣天下意识身体一抖。
流言可畏。
有时候,流言甚可杀人。
不见血!
“更何况,那布庄面积虽大,但位置不好,生意也不怎么样,与其留着以后亏银子。”
平野几乎是贴着田荣天的耳朵说话,似是是为了不让刘管事他们听到。
“不如趁机卖个好价钱,一举两得,田兄你说是与不是?”
田荣天脑子混沌,像是被线牵引的木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平野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颜色。
“田兄,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拿着继续玩儿,那地契、房契什么的,便遣小厮回去拿吧!”
田荣天动了动嘴唇。
平野瞥他一眼:“只是拿个物件儿,田兄莫要失了身份。”
“这位公子说的是。”
旁边的刘管事应和。
田荣天失去了思考能力,糊里糊涂同意了对方的提议,重新坐回了赌桌上。
待田荣天离开千金赌坊的时候,他已经丢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布庄,还欠了赌坊几千两银子。
刘管事把布庄的地契等官家契约书妥善放到锦盒里收好,换了一身衣裳,亲自前往张府。
“公子,这是田荣天手上位于南街的布庄。”
刘管事恭敬的对面前的人双手奉上锦盒。
“到手了?”张阑钰眼眸垂下,明显对这个速度感到意外,毕竟田荣天今日离开张府的时候,脖子还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