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丢下书,去写字,字也是写不进去的,很快便没了耐心,丢下元吉一个人进了寝屋,往床上一倒,四肢一摊想事情。
习惯了器灵在身边,平时闲着没事拌拌嘴,倒也挺有意思的,突然不在,十分不适应。
最少还要好几个时辰这样,暂时是见不着它了,还说晚上一起吃烧烤,看来是吃不上了。
“元吉!”
他喊了一声,元吉连忙跑了进来,“怎么了皇上。”
“拉朕起来。”他把手递了过去。
元吉听话的把他拉了起来。
“行了,”躺着想事情不太顺,他想坐着想,“你出去吧。”
元吉:“……”
所以说把他叫进来就为了这事?
“怎么还不走?”古扉开始赶人。
元吉一脑门疑问,“皇上,您是不是心烦啊?”
皇上只要一心烦就这样,懒洋洋动一下都觉得累。
“你太闲了是吧?”都管起他来了,“去把朕的书房整理整理,今儿送来的奏折搬来,我看会儿奏折。”
奏折有皇叔和丞相把关,基本上不会出问题,不过为了避免他们又互相争地盘,还是有必要瞧一瞧的。
今儿没上早朝,也没批奏折,留了一桌子,元吉喊人连桌子一起给他搬了过来,放在床边,他盘腿坐在床上就能够着。
盘累了,一伸腿,脚下踩着个长筒暖炉,元吉自己琢磨出来的,做个铁笼子,里头装炭火,上面盖着小毯子,他踩在小毯子上。
古扉到了长明宫,就像自己家一样,懒的穿鞋,屋里都铺的毛毡,他批阅奏折时也不穿,光着脚丫在屋里活动,舒坦的很。
夏天还好说,冬天其实有点冷,元吉是个贴心小棉袄,知道他这个爱好,便做了个暖桶,从此再也没有冻脚这回事。
炉子挨的近,身上也会暖和许多,不过他不喜欢在自己家还穿那么厚,活动不开,一般情况下,脱的只剩下一身稍厚一些的亵衣,冻的后背发凉。
如果是平时,可能就这么受着,不喜欢有束缚的感觉,今儿想了想,披了条被子,缩在被窝里披奏折。
毕竟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冻着,器灵也会冻着。
“皇上,门外太医院院判求见,说是给您请脉。”
古扉笔下不停,“不是刚请过脉吗?怎么又请?”
“说是每个月都要请的,为了您的健康着想。”
“你记日子了吗?”古扉边批阅奏折边问,“是不是比之前提前了?”
元吉吃了一惊,“皇上怎么知道?”
外人接近皇上这种事,他当然要记,而且关乎着皇上的安全,就算太医忘记了,他也不敢忘,到日子就让人去催。
平时都是他催来着,今儿居然主动来了。
“院判说您刚从宫外回来,怕您吃了外面不干净的东西,给您请个脉安心。”
“哼。”古扉冷笑,“只怕请脉是假,怀疑是真。”
他长这么快,定是引起其他人重视了,所以派了院判过来请脉。
院判是谁都能叫得动的吗?
要不被收买了,要不迫于权威,要么就是太后和太皇太后下的令。
“让他进来吧。”能收买院判的人差不多也就丞相和摄政王了,旁人的钱院判也不敢收,事发之后护不住他。
这俩人以古扉现在的实力,还得罪不起,况且越是遮掩,越显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不如大大方方让他来。
元吉‘哎’了一声小跑出去,很快带着人进来。
院判熟门熟路脱了鞋,只着了足袜进屋,因为陛下有这个习惯,毛毡踩脏了,陛下就没办法赤足了,所以凡是进这个屋子里的人都要如此。
绕过堂屋和寝屋的屏风进了里间,一眼瞧见皇上披着被子坐在床边,模样一点不像十二岁的孩童,有些过于早熟。
他本来没多想,只以为是长得快了些,不是没有这种案例,经人提起才反应过来,陛下的外貌与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无二,去了娃娃脸,还带一些婴儿肥,白的宛如上等的羊脂玉似的,十分显眼。
他矮下身子,将药箱放在一边,双手举过头顶,跪下磕头,“微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古扉语气随意。
院判提着药箱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时陛下已经将手腕递了过来。
他盖上帕子,隔着帕子握住那只略显消瘦的手腕,微微提起,在底下垫上腕枕,之后才搭上脉,静静探了一会儿放手。
“皇上,请恕微臣无礼,微臣要给您摸摸骨。”
古扉终于抬眼瞧了瞧他,“从前可没有这项。”
“您长得过快,微臣担心您的骨头出问题。”院判跪下回话。
古扉挑眉,“元吉,院判要给朕看骨,把桌子搬开,让院判好好看。”
元吉连忙让人进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将桌子暂时搬到别处,古扉两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踩在暖桶上。
院判从下往上看,先看腿骨,手在他膝盖处反复摁捏,又请示要看一看附近的血管。
古扉许了,正好他穿的单薄,倒是好动作,院判直接撸起裤管,看到的是一双光溜溜的腿。
纤细修长,线条优美,白的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