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谢接到解漾的电话后就把秦叔丢下了,自己风一阵地开始朝解漾说的地方冲刺,秦叔只能在后面紧赶慢赶。
所幸到的时候也是最关键的时候。
“干什么,你还和孩子过不去。”秦叔疾步走过来挡在了程谢和解漾面前,脸上怒容浮现。
“秦管家,你怎么上了年纪,脑子不灵光,眼睛也变瞎了。”赵力翰弯腰揉了几下膝盖直起身,吐出的话让在场的人听了怒火值直线上升,尤其是程谢,简直想在他脸上再来一脚。
但意外地秦叔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看着赵力翰说: “赵道士嘴上留德,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下一代着想。”
一句话赵力翰方才的气焰顿时消散,但眼神却突兀地锐利起来,“秦管家是知道了?”
“天底下没有永远可以隐藏的秘密。”秦叔说,丝毫不畏惧赵力翰像毒蛇一样地眼神。
俩人这是在打哑谜,程谢知道,但他不知道秦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告诉赵力翰。
旁边的解漾一头雾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张开嘴也不敢发出声音。
“你想做什么?”漫长的时间过后,赵力翰率先开了口。
“解严呢?”
“走了。”
“你们说了什么?”秦叔紧问。
赵力翰不说话了,他眼睛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解漾身上。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赵力翰说。
解严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像是没听见似得无动于衷,只扭头看着窗外。
天色黑了,这条道上的路灯越来越少,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只能看到少年掩在阴影下的侧脸。
他常年累月的不知拉过多少人,一双眼不说是火眼金睛,但看人也是□□不离十,少年年龄不大,但气势惊人,从上车到现在一言不发,周遭的空气好似一块冰又锋利又敏锐,即使他觉得手机铃声不断地响挺吵的,但还是被少年冷冽的气势劝退了,只好硬着头皮踩下油门,好尽快把人送到目的地。
想到目的地,他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到那种地方去,他好奇归好奇,但还是只在心里转一圈,并不打算问出来。
解严并不知道司机的想法,到地方后他在手机上付了钱,就径直向前走,周围空旷寂寥,稍微有点风,就能裹着人上下吹一圈,在这炎热的天有种寒冬腊月的错觉。
解严像是感觉不到似得,脊背挺得很直,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他微低着头,被冷淡的月光勾出个下巴尖,线条凌厉,眉毛和眼睛被掩在暗影里窥不出情绪。
兜里的手机铃声一阵接着一阵,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他不敢接,但也不想挂,他甚至在手机铃声挂断时希望它在响起来。
走了几分钟前面就到了,黑色的铁门锁着,里面有一个保安亭,此时黑着,昭示里面没人,而保安亭后面,借着稀疏的月光,能看到一排排冰冷的石碑,每个石碑上面都有一张黑白照片,或笑或板着五官。
铁门上方还有两个监控摄像头,亮着红灯,而周围是黑色的围栏,把整个墓地围了起来,黑色的金属在夜色下被月光照得发亮,看上去庄严,肃穆,可看得时间久了又隐越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解严没多停留,直接往北面去,他记得那个地方有一个栏杆是缺失的,那是他小时候干的,他没出国前经常过来,有时候时间太晚门锁了,他个子小,铁门又高,爬不上去,就绕着围栏走,在离他爸爸很近的地方,捡了块砖头,花费了很长时间砸断了一根围栏,以至于往后很长时间那个窄窄的空间成了他的门。
墓地很大,解严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了地方,可能是风水不好,也可能经常没人来,管理者就没有过多检查,小时候的‘门’还在,解严松了口气,摸了摸旁边的围栏,很凉,是他小时候握着的感觉,他‘走’进去,步伐快了些,没一会儿就在一个石碑前停下了。
石碑上的照片很年轻,嘴角上扬,冲淡了脸上的疏离感,看上去很温和,解严蹲下去,静静地看了会儿,喊了声爸,接着把兜里一直不放弃响地手机放到了旁边,手机屏幕亮着,程谢的笑脸直入眼前。
解严的喉咙一时哽住了。
程谢一直把手机打没电了,解严还是一个也没接,他焦躁的嗓子冒火,恨自己没往解严身上装一个定位器。
所幸解严的活动范围不大,除了家和公司还有赵力翰说得地方都不在,剩下的地方程谢静下心想就知道解严可能去哪儿了。
程谢站在黑色的铁门前,扒着往里看了一眼,除了一排排石碑和各种各样地松树外,并看不到有什么人。
但程谢也不敢喊,他怕解严真的在这儿,他一嗓子喊出来,人又跑了,他上哪儿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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