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坐在沙发上,相隔很近,程谢本是带着试探和捉弄,但看到解严除了呆愣没有躲闪之后,他的眼神和想法就变了。
程谢凑近,带着小心翼翼和压抑的冲动,“解严,你是不是。”
程谢的眼睛很漂亮,狭长的内双,瞳孔清澈,睫毛弯长,笑的时候肆意张扬,不笑的时候又很内敛忧伤,很矛盾的结合,但解严却看透了这双眼。
“是什么?”解严轻声问。
程谢在距离解严嘴唇公五分的距离停下了,有些讶异地看着解严。
他没料到解严会回答,也没料到解严这么正式的回答。
两人视线相对,解严低眸看了看程谢压在他手背上的手,想开口说什么时嘴唇却被堵住了,很轻又很重,一下又躲开了。
程谢亲完就躲,在沙发一角,呆愣的像是被亲的那一个。
解严也愣了,嘴唇上的触感好像还在,麻麻的,解严抿了抿唇,看向程谢。
俩人视线交汇,错开。
再犹疑地交汇,再错开。
如此重复,几个小时前还大咧咧让解严给自己撸一把说着以身相许的程谢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脸烧一般地红了。
解严没料到程谢是外强中干,本想说点或者做点什么就放弃了,他担心程谢脸皮薄,自己又不会说话,说错什么程谢真生气就不好了。
于是,俩人同坐沙发,你一头我一头,尴尬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外墙中干的程谢心里非常挫败,表情木木的,反观解严,一个还没确定是不是的人比他一个是的人都镇定,程谢顿时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
一号和大头错过了一场好戏,也拯救了在尴尬中扭捏的程谢,俩人浑然没有察觉出微妙的气氛,拉着程谢开始新鲜的看,程谢如释重负,就没有计较俩人拉着他转圈圈的行为。
程谢再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是早上了,解严坐在沙发上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程谢这会儿再想到自己几个小时前干的流氓事,心里还是有些虚,在解严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就更虚了。
“走吧。”程谢磨磨蹭蹭到了解严跟前,手插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但当解严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程谢顿时破功了。
“那什么…”程谢摸摸鼻子,视线来回飘移。
“就…”程谢努力克服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感,组织着怎么说才能让自己说完之后还能看起来不像一个流氓,“就昨晚——”
“今天做什么?”解严打断。
“嗯?”程谢没反应过来。
“你昨天去我家有没有什么发现?”解严说。
“噢,有。”程谢松了一口长气,“我要了解漾的号码。”
“解漾?你遇见他了?”解严讶异。
“也是巧了。”程谢点头,“约他出来吗?”
“他,看起来怎么样?”解严问。
“挺好的。”程谢回忆,皱了皱眉说:“你弟看起来不像是会…”
解严视线扫过去,程谢不说了。
“乖孩子吗?”解严接着程谢的话说。
程谢抓了抓头发,斟酌着词汇,“挺单纯的。”
空气沉默了两秒,程谢坚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不像是解漾干的,他可能也是受害者。”
“不是所有的弟弟都喜欢自己的哥哥。”解严说,说完抬头看着程谢,“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程谢惊愕,解严执拗的眼神在眼前,程谢一时忘了反驳。
解严冷静的时间很多,他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可现在的解严,程谢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不加掩饰的,甚至还隐隐上涨。
“你生气了?”程谢问。
解漾乖乖的,会甜甜的笑,还会撒娇,很讨人喜欢,九岁之前,解严听到大人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解严怎么不会笑啊,像解漾一样多好啊。
解漾走丢的时候也是,家里乱作一团,妈妈一直哭,一直哭,那个时候他发着烧,没有一个人知道。
现在,解漾占了他的身体,他过着鬼一样的生活,也没有人关心他。
嫉妒这个词,解严以为自己不会有也不可能有,可现在,程谢没有恶意的话却把他内心深处不敢想的罪恶勾了出来。
他嫉妒解漾,得到了所有人的爱。
“你约他出来吧。”解严眼神黯然,内心犹然感到荒凉。
“你是不是不想见他?”程谢说。
解严没说话,程谢就觉得自己猜对了,解严表面再怎么冷酷内心也只是个缺乏关心的少年,相对于冷冰冰的房子和家产,他更想得到是亲人的温暖。
按照往常,程谢应该不负责任地调戏几句,但现在,他踌躇不决,解严是极度敏感和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的后半生一眼看到头,但解严不一样,解严的人生才刚开始。
程谢晃动的手又插回了兜里,蹲下来和解严平视,轻声说:“我们一起去吧。”
程谢和解漾约在了晚上见面,此去不是死局就是解局,程谢忽然有些兴奋,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有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