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小心迂回的朝着暮曦所在的位置出发,路上还遇到了暮曦提到的在附近出没的光明公会的人。
他们好像在清点尸体数量,边点边问:“这就是这一片所有的平民了吗?”
“嗯,都在这了。”
然后他们掏出了一个镶嵌着魔晶的道具,开始消除尸体上一切残留的魔法元素。
光明他们小心的躲在了就离他们不远的沙丘巨石后,看到他们的行为后,光明露出了了然的冷笑。
几人对视了一眼,露出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后光明从空间戒指里找出了什么圆溜溜的球体,小心的对准了这些光明公会的人。
身穿白色祭司袍的几个人懒洋洋的做着消除工作,似乎对正在做着的事十分不满。
“为什么要我们来做收尾工作啊?我们可是高级牧师啊!整个光明公会有多少个高级牧师啊!”
“长老都开口发话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同伴也很是不满,“我还想去里曼的大型拍卖会上见黛菲拉呢,这几天都没见着她本人,我真想快点再见到她啊!”
另一个人出声讥讽:“你少做梦了,黛菲拉现在是你能见就见的吗?她已经晋升为本部的直属圣女了,身份早就和我们这些小牧师不一样了,能看得上你这样的家伙么?”
这样酸味十足的话,立刻引来了另一人的激烈反驳。几个人自顾自在那争执起来,光明几个则借着这个机会,带着伊梵飞快绕过他们,继续走下一段小路。
刚与那行人离开了足够安全的距离,伊梵就趴在闪电的背上,又一次干呕起来。
刚才藏身的地方血腥味一样浓烈,伊梵忍了很久才拼命忍住。但她现在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能徒劳的吐着胆汁和酸水。
她整个人看起来极度虚弱,脸色如白纸般苍白,颧骨却带着病态的嫣红。
几个人看着她这样糟糕的状态,都忍不住替她感到担心。闪电被她当做平台趴着干呕,却一点也不觉得嫌弃,反而有些后悔。
他应该早点捂住她眼睛的。
星辰看着又无力的趴回闪电背后的伊梵,脚下的步伐不由迈得更快。
他不想看到这样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被折断般的伊梵。可他看不见她时,觉得心里难受。看见她时,心里却又更难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让自己更快一点……更快一点,找到暮曦,然后带她回去。
在路上又陆陆续续遇到几波光明公会的人,都被闪电先一步探知,然后小心绕过他们前行。
就这么七七八八的饶了一处又一处,他们终于赶到了暮曦所在的位置。
暮曦的位置几乎是在沙喉最冷清、毫无人烟的地方,因为没有居民居住在附近,他这里倒成了现在最安全的。
大概是知道他们今天会来,暮曦提前解除了防御外罩的伪装。
伊梵昏昏沉沉的趴在闪电背后,难受得几乎睁不开眼。但她看到了罩子里的暮曦,她强行打起精神,虚弱的远远朝暮曦一笑。
看到暮曦的那一刻,伊梵就知道,原来那次月圆之夜的亚召唤,可能是暮曦最好的状态了。
现在罩子里的他,病弱而苍白,看起来只比她好上一点而已。
及腰的亚麻灰长发披散在他身后,他病恹恹的站在那里,翡翠般的绿瞳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那样柔和的笑容仿佛某种柔软却明亮的光,瞬间祛除了他身上看起来病怏怏的柔弱。
伊梵被闪电背着来到了结界前,在暮曦有些担忧的目光下,她挣扎着下了地,握住了神泣之泪。
“我是不朽的秩序,我是永恒的公约。请诸神聆听签订契约的命运者心愿,让失衡的规则自此消除。”
虽然奇娜不在,但她已经将这段咒语倒背如流。可之前剧烈的干呕让她声音变得沙哑粗糙,每一字都仿佛被钝刀摩擦般痛楚。当她流着冷汗说完这几句话,几个人望着她的目光几乎充满了不安与担忧……
他们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但是错已铸成,现在除了尽快把她带回去好生养着外,别无他法。
巨大的结界在伊梵面前崩塌,伊梵几乎是咬着牙强撑着,看着暮曦边低低咳嗽着,边走到她的面前。
他翡翠色的绿瞳扫了一眼皱着眉的光明和一言不发的星辰,立刻,他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低低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半跪下身,温柔的握住了伊梵的手。
“克拉多斯在上,暮曦骑士西撒恩,愿在此献上我的忠诚。”
伊梵模糊的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还有手上被轻吻的触感。她感觉整个身体的内核都在剧烈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呼吸发烫、浑身无力,可他们现在还在季克的国境内,她必须撑住。
伊梵忍住又一波涌上的恶心反胃感,正极力眨了眨眼想看清面前的暮曦,就忽然感觉手腕被紧紧捏住,耳边传来暮曦几乎变了调的急切发问。
“你手上的红线是怎么来的?!”
闪电看了眼目光茫然、仿佛没听见暮曦在问什么的伊梵,替她回答:“是尤莱亚的诅咒。”
暮曦冷冷的看着伊梵手腕上越发明显的红线,眼中几乎喷薄欲出冷意,“这不是诅咒。”
从暮曦的脸色中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光明皱着眉出声:“你知道这是什么?”
暮曦站起身,将几乎摇摇欲坠的伊梵一把搂在怀里。
伊梵本就浑身虚软无力,再加上现在浑身仿佛被烈火烧灼,意识几乎已经飘出了一半,被暮曦一楼,整个人软绵绵的就毫无反抗的靠在了暮曦的怀里。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让尤莱亚得逞的。”
暮曦声音极低,面色凝重,几个人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暮曦说道:
“这是强制契约的奴印,只要红线从手腕长到心口,那么不需要本人同意,也不需要契约,只要尤莱亚出现在伊梵面前,稍施手段,就能强制让伊梵变成他的奴隶。”
不是侍从,而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