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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得很紧,但外面吵闹的乐声还是从门缝里传了进来,绕过一盆盆开着粉中带白花的植物传进温郁金耳朵里。
房间不是很大,一半摆满了和温郁金同名的花,错落的花架上摆着掐丝珐琅画,有花有鸟有人,花鸟不重样,人却只一个。另一半放了书架和书桌,温郁金在那里看书,制作掐丝珐琅图。
靠近落地窗,是温郁金的床。
温郁金席地而坐,写信的思路被乐声打断,他恼怒地把信纸揉成一团,拿来耳塞塞住左耳,又顺手拿掉右耳的助听器,终于安静下来了。他拿起笔,犹豫良久还是无法下笔,怕写多了甘遂看得心烦,怕写少了甘遂觉得他不是真的喜欢他。
一直握着笔犹豫不定,没塞紧的耳塞从他耳朵里掉了出来,喧嚣的乐声如海浪般涌进来,还有令人讨厌的声音一起闯进他的乐园:“什么嘛,一个少爷住得的地方怎么跟我家佣人住的一样,又小又乱。”
“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温郁金站起来走到长得一脸坏样的周文云面前,冷声驱赶。
“我来请你跳舞啊,小聋子。本来就聋,再这么自闭眼睛也要瞎了。”
周文云说着就上手拉着温郁金就往外走。
温郁金今天没空跟周文云玩,他看了眼手表,八点整。再过半个小时,甘遂的生日宴会就开始了,他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放开我!”温郁金挣开束缚,转身拿起花架上的礼品袋,撞开周文云就往外跑。
“温郁金!今天是你哥哥的生日宴会,你要去哪?!你敢拒绝我,下次见面有你好看!”
周文云紧随其后,看着温郁金穿过人潮,抱着怀里的礼品盒飞快地消失在大厅内,他恨恨地捶了栏杆一拳,这该死的温郁金,长着一副怪物模样,他赏脸跟他玩,他倒好,次次都给他甩脸色,真是可恶。
“您好,请您出示请柬。”
温郁金没听清,他挨近了些,问:“您说什么?”
别墅门口的侍从笑着又说了一遍:“请您出示请柬。”
“……”
他并没有收到甘遂的生日宴会邀请请柬。再说,甘遂根本就不可能邀请他来。
温郁金垂下头,十分丧气。他不打算回去,进不去他就在外面等,也许甘遂会出来呢。
富丽堂皇的别墅内,同温家别墅一样热闹非凡。
“什么?”
甘遂把香槟放下,修长的手指在杯口摩挲,淡漠冷锐的目光投向正哈哈大笑的朋友们身上。
“我说,那个温郁金站在你家别墅门口,给你当门童呢!”
“喂甘遂,你让你家佣人把他赶走吧,他跟个瘟神一样站在那,真影响心情。”
“就是就是,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让他站着吧。”甘遂举杯一饮而尽,优越的骨相让他的脸立体又俊美,形状优美的薄唇中流出的话却十分刻薄,“温家小少爷给我当门童,多有面啊。”
十二点整,宴会结束。
“让下人去送你的朋友们,你早点休息吧儿子。”甘妈说。
甘遂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黏黏的。他拿手帕仔细擦干净手上的液体,笑着说:“我去送吧,很快就回来。”
把朋友们一个接一个送上车,甘遂转过身,看向站在被蔷薇爬满的墙壁旁,一身素白的温郁金。
温郁金眉间有一颗朱砂痣。这种痣叫美人痣,按理说长这种痣的人,也该是个美人,但温郁金不仅不美,还是个一只眼是蓝色,耳朵聋了一只的残疾人。
一般,对比他的哥哥和妹妹,温郁金长得实在一般。甘遂想。
温郁金见甘遂看向自己,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因为紧张,他停下了脚步,甘遂说了什么,他没听清。
心跳声太快,他又忘了戴助听器,能听见的那只耳朵里全是他自己的心跳。
“甘遂!”
见甘遂扭头就要走,温郁金赶忙叫住甘遂,拎着礼物快步走到他身后,说,“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甘遂转过身,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温郁金,问:“我邀请你了吗?”
“……没有。”温郁金又垂下了眼,他连直视甘遂的勇气都没有。他的喜欢实在是太懦弱了。
甘遂盯着温郁金眉心的朱砂痣,手又不由自主地插进兜里,反复揉捏着兜里的东西,说:“回去吧。”
温郁金微微抬头,盯着甘遂西装上的胸针,说:“你收了我的礼物,我就回去。”
“我从来都不要你的东西,你是聋了吗?”
“……好。”温郁金抬起头来,白皙的脸庞不是精雕细琢,但也算清俊秀美,湛蓝色的右眼像宝石一样闪耀,他们头顶的蔷薇花被风吹落,落在他的朱砂痣上,又跌进他的衣领里,他没心思理会,他想要一个答案,“你是不是也讨厌我?”
当然讨厌。
讨厌他眉间红艳勾引人的色痣
', ' ')(',讨厌他蓝色的眼睛,讨厌蔷薇花掉进他的衣领里,讨厌他穿这么多,讨厌……
“讨厌,很讨厌。”他滚了一下喉咙,伸手拿掉那朵蔷薇花,指腹擦过温郁金细腻的皮肤,他眼神一变,狠狠推了温郁金一把,“连我家的花落在你衣领里,我都讨厌。滚。”
温郁金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甘遂,看甘遂要走,他上前拉住甘遂,问:“你讨厌我哪里,你说……”
“放手。”
“我不放!”
温郁金心如刀绞,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所以讨厌自己,是不是他今天未经允许就来,他下次不来了,但这些话他不想猜,他想听甘遂说。
甘遂一根根扳开温郁金的手指,往下甩时,温郁金的手指勾到他裤兜里的东西,一条灰色的内裤落在他们之间,那内裤边缘有温家的标识,还有一个金字。
“让你勾引我……”
带着热气的喘息就在耳边,湿热的舌头舔着他的耳朵,话一句比一句下流,“这只耳朵听不到是吗?用大鸡巴操操,说不定就听得到了。”
“不……不要……唔!”
被蒙住眼睛的温郁金努力偏着头,一根粗壮炙热的阴茎从他的小腹一路往上,撬开他的嘴,顶着他软嫩的喉咙肉抽插,男人难耐的喘息让温郁金全身似乎被火烧,他不停流泪,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从两年前的某一天开始,男人隔几天就会送温郁金一盆温郁金,粉白的花瓣上有未干的精液,男人要求温郁金把花瓣上的精液舔干净,舔的过程还要录视频发给他,他满意了,就让人来接温郁金共度春宵,不满意,就把他们做爱的视频发给甘遂,另外还要狠狠操温郁金一顿,操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耳朵眼这么小,里面一定很紧吧……”男人说着,把射过一发的阴茎从温郁金嘴巴里拔出来,移向温郁金的耳朵。
“不好清理,耳朵不好清理,会操坏的,”温郁金咽下那些咸腥的液体,殷红的唇瓣着急地去亲那根他双手都握不住的阴茎,拉着那东西往下,说,“操下面……求你了,操我的骚穴好不好?”
男人笑了一声,亲了亲他的唇问:“骚穴就不怕被操坏吗?”
“没关系……下面没关系,被大鸡巴操坏也没关系……骚穴想要,快操我……”
男人把他翻过去,温郁金识趣地翘起屁股,往后贴到那滚烫的阴茎上。男人摁着他屁股上同他眉间一样的红色的痣摩挲,最后拍了拍他的屁股,听到几声缠绵的呻吟,他又抽了几巴掌,勾着半挂着的内裤说:“让你别穿内裤,你没戴助听器是不是?”
“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男人看着那湿淋淋的内裤,突然有了新的玩法,他帮温郁金把内裤穿好,又嫌遮住了屁股上那颗漂亮的痣,他掀起一边,低头咬住了那颗痣。
温郁金被刺激得一颤,又射精了。
“每次看到你这颗痣,我都想咬下来。”男人说着,隔着内裤抵在温郁金湿润的穴口处,一插到底,布料摩擦的痛感让温郁金抖如筛糠,高亢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男人捏着那颗痣揉,俯下身扳过温郁金的脸庞,舔掉他的眼泪,挤开他艳如红果的唇,吮着他的舌尖,腰撞得啪啪直响,“你是我梦寐以求的欲望化身,美死了。”
讨厌……
甘遂关上门,走下台阶。
温郁金这次没有走向他,而是步步后退,与他鞋尖相对的皮鞋踩上他的帆布鞋,他手里拿着被强暴他的那个变态拿走好久,却依旧湿淋淋的内裤,乳白的精液流到他手上,他才如触电般,丢掉那条内裤。
“刚刚不是要我说清楚吗?那你躲什么?”
甘遂脸上没有一分被拆穿的慌张窘迫,反而兴奋异常,深邃的眼睛似乎是烧起一把火,从最深处,从心口,从小腹从阴茎,四处蔓延,他伸手搂住温郁金,一只手轻车熟路地塞进温郁金内裤里,准确无误地摸到那颗痣上,他像射精爽到了一般啊了一声,嘴唇落在温郁金眉间的痣上,又吻又舔,“你听好了,温郁金,你的每一处都让我讨厌,尤其是屁股上的痣,最讨厌了。”
每次看到,都想把它咬下来。
生日宴会结束,傅文诗才发觉没见温郁金。
她解开发髻,边走边用手指梳开长发,下楼走到大儿子温盛景的房间,敲了敲门,问:“盛景,刚刚你见温郁金了吗?他今天没在家吗?”
温盛景拉开门,醉醺醺地看着他妈,打着酒嗝说:“你管他干什么……嗝……妈,太晚了,早点睡吧。”
“难道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
“妈,”温盛景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你管那个怪物干什么?你忘了因为他你受了多少罪吗?快回去睡吧,他还能饿死在房间里不成?”
“……”
傅文诗捋起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对温盛景笑,“好的,妈知道了。”
都是因为生下温郁金这个怪物,才害她留不住温东川的心。
她转身向楼上
', ' ')('去,刚上一级台阶,她还是不忍心,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伫立许久,她还是走到温郁金的房门口,她张了张嘴,没叫出声,只是敲了敲门,没人应。她试探着摁下门把手,门被打开的瞬间,响起一阵叮铃当啷的声音,满屋的植物和花香,生机勃勃。
不知哪个佣人给花浇了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花瓣上掉落,花瓣在月光的照耀下,颤得好像要碎开。
没有人。
“喵……”
温郁金被猫咪的声音吸引,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看向笼子里的猫。
是一只小白猫,猫的眼睛和他一样,是异瞳。
猫咪把头蹭在笼子上,翘起了尾巴,想要被人抚摸。
“翘起来。”甘遂说。
温郁金想要摸猫的手撑了起来,他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塌下细腰,将他的屁股贴到甘遂手里去。
裤子什么时候被脱掉的,他不记得。在床上,他很少反抗,习惯服从。
甘遂盯着那颗由他经年累月滋养,变得红艳艳的痣,滚了滚喉咙,说:“我是让你把尾巴翘起来。”
温郁金小声说:“没有尾巴……”
“没有尾巴?”甘遂单手搂住温郁金的腰,将他抱进怀里,伸手握住温郁金的性器,问他,“这是什么?”
怀里的人低着头,并不说话。耳尖的红如露珠,滴到他手里捏着的白净性器上,半勃的性器在他手里慢慢变硬,龟头被染红,摄人心魄的美。
“怎么不说话?”
甘遂舔了舔温郁金的耳尖,力道加重了些,“啊,是没戴助听器,听不到,那我再说一遍——”
好久都没听到下半句,温郁金心跳如雷,他偷偷抬眼去看甘遂,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从他脸颊擦过,他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金属制品,甘遂伸手扳开他的腿,轻轻抚摸他大腿内侧,“塞进去,摇尾巴给我看。”
“不……”
太羞耻了,他不要。
甘遂叹了口气,继续揉捏温郁金的龟头,抠着马眼打转,轻笑道:“不行?那你就和我的猫,永远待在地下室吧。”
温郁金仓皇抬起头扫视四周,房间内只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猫和他们坐着的床,以及一盆摆在床头,含苞待放的温郁金。
他怎么进来的?他毫无印象。
他无法将那个总是不屑看他一眼的甘遂和那个隔三差五就要跟他上床的变态联系在一起,所以甘遂把他抱起来,到现在把他关进地下室,他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讨厌他的人说他脑子不好,说他笨得不如他们养的狗,好像是的,现在这样的境地,他的脑子完全空白,他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但他不要被关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恶作剧。
“不……不要……!”
温郁金抓住甘遂的衣角,蓝色的眼睛里涌起漂亮的波浪,“我摇,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甘遂转过身看着他,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温郁金转过身跪趴下,拿起一旁的猫尾巴,试探着往那道被甘遂摸出水的粉穴里塞,大概是被喜欢的人的注视,越紧张,越塞不进去。
甘遂盯着温郁金那粉嫩白皙的手指没在白毛中,淡淡的青从他的手指蔓延,手背上的青筋渐渐凸起,但那肛塞还没进去,进去一点,又被挤出来,带着一些透明液体,丝丝缕缕,断在空中。
“我塞不进去……帮我,你帮帮我……”
甘遂半跪到床边,舔了舔嘴唇:“靠过来。”
他很喜欢看温郁金乖顺地靠近他,无条件地,凭本能地。
温郁金又把屁股递到甘遂手里去。
红色的痣,又被握住了。
甘遂伸手绕到温郁金小腹处,轻轻揉,告诉他:
“放松。”
有了依托,又或许是这双手在床上抚摸过他无数遍,他知道是甘遂,又觉得亲近,跟着甘遂的频率,肌肉慢慢放松,冰冷的金属头全部埋进他穴里,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喵……”
猫也叫了。
他又听见甘遂若有若无的笑声,这让他无地自容,但他还是在甘遂手掌之上,晃动屁股,努力让那条毛绒绒的尾巴摇晃起来。
托着他小腹的手抽开,身后没有声音,他刚要扭头去看,他的腰被甘遂紧紧握住,炙热的吻落在他屁股上的痣上,他紧紧抓着床单,努力偏头去看甘遂,甘遂一遍又一遍去舔那颗痣,痴迷的眼神烫到温郁金,温郁金呼吸不畅,身体颤得越厉害,怕掉落惹甘遂生气,每颤一下,他都翘起来一些,又往甘遂嘴里送。
“还说不骚。”
甘遂拉起温郁金的尾巴,舔那被肛塞撑开的粉色褶皱,调笑道。
温郁金脑袋嗡嗡,听不清甘遂的话。他全身都浮起一层红晕,像被泡在醉人的葡萄酒里,浑身都芬芳,勾得甘遂只是舔,都快要高潮。
“说话。”
甘遂把人翻过来,让
', ' ')('温郁金向他大开腿,他托起温郁金的屁股,又咬在那颗痣上轻嗑。
温郁金没有听见甘遂的话,他只当甘遂要他哄他开心,于是他低头看着从他胯间抬头看他的甘遂,看着看着,他唇边的津液不受控制地流到甘遂脸上,甘遂瞪大了眼,温郁金顿时手忙脚乱,他弯下腰,啪地一下捧住甘遂的脸,伸出红艳的舌尖,一点一点舔掉他的口水,把头埋进甘遂颈窝里蹭了蹭,断断续续的声音像笼子里小猫的叫声一样:“不要生气,惩罚我,也不要生气……”
甘遂很讨厌温郁金这样。
温郁金越这样楚楚可怜,他越兴奋,越兴奋,也越无法自抑。
他不想被引诱,不想脑子里想的都是温郁金的身体,不想这样深陷情欲漩涡,无法抽身。
“真讨厌。”
甘遂的声音在温郁金头顶响起,温郁金听出了嫌弃的意味,他身体一僵,慢慢拉开跟甘遂的距离,他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甘遂一边讨厌他,一边又要跟他做爱,他只是在他身上发泄,只是觉得他好欺负。
好吧。
他确实好欺负。
他天生反应迟钝,等反应过来是伤害时,好像也没有很痛苦。
“贴过来。”
甘遂不悦,伸手要拽温郁金的手放回身侧,命令道。
温郁金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做才对,他看着床上的眼罩愣了会儿神,伸手够来戴上,这才听话地靠过去,抱住了甘遂的脖颈,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想看我,我知道了……”
甘遂哼了一声,伸手把人抱得更贴近了一些,手往下抚摸,拉着尾巴打转,吻着温郁金的脸颊说:“这时候又聪明了。”
就当是夸奖。温郁金的唇角微微上扬,他总能从不算善意的话找到安慰自己的点,他贴到甘遂脖颈旁,撩人的喘息让甘遂呼吸一滞,他的吻变重,温郁金嗯嗯啊啊得越发厉害,他侧目想看温郁金的表情,但他戴了眼罩,只有那张水润红唇,夺人目光。
不看他也能猜到,那双独一无二的异瞳会翻涌难掩的情欲,颜色不同,却是同一种惊涛骇浪的美。
该死的温郁金,生的不美,但在床上又总是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舔。”
越看越热,越想越想把硬得发烫的阴茎塞进温郁金的红唇之中。
温郁金嗯了一声,讨好似地亲吻甘遂的脖颈,看不见,他只能依靠亲吻引路,一路往下,翘起塞着尾巴的屁股,埋在甘遂胯间,张开嘴小心翼翼地舔了起来。
他毫无技巧,但因为不敢触碰,若有若无地触碰让甘遂的阴茎又大一圈,温郁金含着甘遂的龟头,用舌头轻轻舔,像在容易化掉的雪糕。
真要化了。
甘遂忍不住压住了温郁金的脖颈,挺腰将阴茎插进温郁金喉咙深处,温郁金乖乖地收起牙齿,用柔软的舌头包裹住甘遂的阴茎,隔着眼罩,他仍然望向他,痴迷地,无法自拔地望着。
甘遂似乎察觉到视线,他伸手勾下温郁金一边的眼罩,那只湛蓝的眼深情似海,喧嚣的爱意就这么毫无阻拦地涌向他,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木楞地看着温郁金,温郁金以为甘遂又生气了,他自己伸手拉起眼罩,含着甘遂的阴茎卖力吞吐,屁股也摇了起来,毛绒绒的尾巴似乎挠在甘遂心上,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用他说,温郁金已经学会了淫词浪语,他吐掉过于粗大他含不全的阴茎,用红艳的舌头从甘遂的根部舔到顶,将脸贴在那青筋盘旋,正吐着水的阴茎上,软声软气:“射给我……请你射给我,好想吃精液,好想被喂饱……”
他还来不及含住,甘遂掐住他的下巴,将精液射在了他脸上,星星点点,犹如烟花在一张漂亮的幕布上绽开,美不胜收。
温郁金伸出舌头舔掉唇边的,笑着说:“好吃,我喜欢吃。”
甘遂伸手擦掉他脸上的精液,拉下他的眼罩,将手摊在他面前,张开腿,露出那射过之后仍然硬挺的阴茎,温郁金会意,伸手去拔尾巴,肛塞已经被他的水润湿,尾巴丢远,水渍连成丝,留下长长的痕迹在白色的床单之上。
温郁金跨坐到甘遂身上,趁被肛塞撑开的小穴还未合拢,往下去含甘遂的阴茎。
一边往下坐,一边捧着甘遂的手舔干净那些乳白的精液,舔干净了,也没完全含完甘遂的阴茎。
“什么都做不好。”
甘遂似是责备的语气让温郁金狠了心往下坐,一坐到底,他顿时抖如筛糠,薄薄的腰身似乎要在甘遂怀里颤成水波,温郁金忍不住娇嗔:“你比肛塞大那么多……”
“谁让你这里这么小?”甘遂浑身燥热,太阳穴砰砰直跳,他低下头亲吻温郁金眉间的痣,挺起腰往里操温郁金里头的软肉,“哪里都不顶用。”
只顶几下,温郁金的性器就不成器地射精了。
温郁金无暇再想甘遂的话是不是又在嘲笑他,过分粗大的侵入者让他心绪荡漾混乱不已,他趴在甘遂怀里,抬眼看着甘遂的脸,心脏跳个不停,眼睛蒙着雾,他
', ' ')('想要看清垂着眸看他的甘遂,但他什么都看不清,他伸手想要挥散眼前的雾,乱晃的手落到甘遂脸上,他猛然清醒,想要收回手,甘遂抓住了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沿着他的手腕亲到他脸上,那么近,他还是看不清甘遂,只有一团粉色的云在他眼前晃。
“伸出舌头来。”甘遂说。
温郁金照做,伸出津液横流的舌头,甘遂含着他的舌头吮,阴茎在他穴里打转,他的呻吟婉转不已,甘遂问,“很爽?”
温郁金目眩神迷,他抚着甘遂的后脖颈,去舔甘遂的唇瓣,学甘遂去缠着他的舌头吮吸,甜滋滋的味道让他迎合着甘遂的操弄,扭动起屁股来,甘遂爽得抓紧了温郁金的白软的屁股,操得越发重。
“爽……”
温郁金的吻杂乱无章,他似乎被操傻了,大胆地伸手描摹甘遂的眉眼,舔甘遂的眼角,喘息声媚惑不已,“最喜欢被你操了……大鸡巴喜欢我的骚穴吗?嗯?”
甘遂狠狠咬住了温郁金的舌头,温郁金没有痛到,反而爽得直叫。
他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甘遂那黑不见底的眼,他含着甘遂的上唇厮磨,轻声埋怨,“好深……”
深到他看不清甘遂在想什么,深到他只是被插着,就入性爱高潮。
他喜欢深。
喜欢被甘遂插那么深,喜欢甘遂用深遂的眼睛看他,喜欢甘遂。
好喜欢。
做了多久,温郁金不知道。
只要甘遂让他坐上来,或者躺下去,他都一一照做。意识模糊,却还是下意识听他的话。
甘遂宁愿他抗拒一下,让他失了兴致,不要再这么无节制地做下去,可他偏偏这么听话,撑不住也要把屁股塞到他面前,因为含不住,对不准,他会自己掰开那被他撞得通红的屁股,露出那被他射得一塌糊涂的嫩穴,告诉他插进去。
即使阴茎射不出任何,甘遂也还是受引诱,再次进入,把温郁金干得摇摇欲坠,穴合不拢,嘴合不拢,处处大开。
被甘遂又抱起来操时,温郁金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迎着亲吻,紧紧抱着甘遂,错开甘遂炙热的舌吻,甘遂面色骤冷,刚要发作,只听温郁金在他耳边轻声说:“祝你生日快乐……你不要我的礼物,那现在这样,就当是礼物……以后不要再……唔!”
话未断,他的唇又被甘遂含住,甘遂冷冷看着他,冷嘲热讽道:“以后怎样?以后不给我操了?以后不受我威胁了?温郁金,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谈条件?本来心情好,打算做完放你走,现在你想都别想了,等着天天挨操吧。”
甘遂捏着他的性器,粗大的龟头碾过他的敏感点,温郁金带着哭腔的呻吟顿时高亢起来,甘遂咬着他的脖颈狠撞,温郁金挺起他那被甘遂又揉又捏又咬变得粉艳的胸膛,痉挛着潮吹,颓靡至极。
“脏东西。”甘遂毫无感情地评价了一句。
他抬起手,给陷在高潮中的温郁金看淅淅沥沥流淌的水,温郁金神色迷离,将脸埋到甘遂手心,嘴里呢喃着:“给你擦掉,我给你擦掉……”
他说着,睁着粼粼水光的眼眸望着甘遂,又去舔,舔得甘遂哪都痒。
妈的。
一个男人敢这么勾引人,真是恶心。
甘遂血气上涌,一把捏住温郁金的脖颈,将他往后压,挺胯猛操,温郁金没有支撑,死死抱着甘遂的手,紧紧绞着插在他穴里的阴茎,任那根硕大的阴茎粗鲁地插进去又彻底拔出来,把他的穴肉插得外翻,烂红一片。窒息的快感让他全身如过电般颤栗不止,等他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尿了甘遂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啊——!”
如山般的男人压倒他,插着他穴里的软肉射精,他被射得直翻白眼,还没喘过气来,一股滚烫又激烈的水柱打在他的前列腺上,高潮余韵被无限拉长,在他身上的人也喘个不停,他完全没有力气,因为射精紧抱的手和脚通通瘫软下来,像被霜打蔫的春花,开在甘遂身下。
“下次再尿我身上试试。”
甘遂抽出阴茎,拿来温郁金的内裤擦干净上面的精液,又拍了拍温郁金的屁股,说,“扒开。”
温郁金抱住自己屁股,用力扒开,小穴里的各种液体争先恐后涌出来,泥泞不堪。甘遂看得又有想要插进去的欲望,但天已亮,他得回去了。
于是他拿着内裤给温郁金擦屁股,最后把湿淋淋的内裤团成一团,一点点塞进那诱人的穴口中,最后恋恋不舍舔了舔那颗艳得好像要滴下来的红痣,说,“夹好了,少一滴晚上就多操一个小时。老实待在这里,别跟我耍花样。”
温郁金看甘遂真的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他惊恐地坐起来,张嘴刚要求甘遂放他走,甘遂一记冷眼扫来,温郁金只觉穴里如泄洪一般,求饶的话也好像流出去了。
门被关上,他听见上锁的声音。
猫没喂食,看主人走了,喵喵直叫。温郁金嘴里的不要也被猫叫声淹没,他瘫在床上,衣不蔽体地,就这么昏睡过去。
傍晚时
', ' ')('分,温郁金被猫叫醒。
快一天没进食,他饥肠辘辘,扫视了一圈,在窗户那发现了一瓶水。他起身拿来喝掉,看小猫还在叫,他舀了一勺猫粮放进笼子里,猫咪蹭了蹭他的手,这才乖乖吃了起来。
一模一样。
简直跟他一模一样,他心惊。
正愣神,门外传来两个嬉笑吵闹的小孩声音,温郁金慌张抽出穴里的内裤丢进被窝里,拿起自己衣服套上,缩到角落去。
“你能行吗?”
“当然!我看电视上都这么弄。我舅舅家太大了,锁都是密码锁,只有这里是这种一般的锁,正好试一下。”
小孩话音刚落,那锁咔哒一声就开了。
“开了!看看,我就说我能行!”
“真开了!这里面是什么啊?我们进去看看怎么样?”
眼看那门就要被人推开,温郁金夹起嗓子尖叫,尖锐刺耳的声音吓得门外的两个男孩屁滚尿流的边哭边跑。
屏气凝神等了几分钟,没听到声音,温郁金也没有再犹豫,穿上鞋就往外跑,临走还不忘把锁拿起来锁好。
他没来过甘遂家,但这里看着翻出围墙就是路,他爬上靠墙的樟树,顺着树枝爬过去,谨慎地滑下去,又纵身往下跳,落到地面上时,他却久久没爬起来。
甘遂做得太狠了,他腰酸背痛,腿更是宛如两条废物装饰品。刚刚全是因为怕被甘遂发现,怕一个人待着黑漆漆的房间,怕有人扮鬼吓他,这才有力气跑这么一大截。
好不容易撑起来走了一段路,他却突然浑身滚烫,明明太阳已经落山了,但他大汗淋漓,仿佛被烈日炙烤,摇摇晃晃迈出最后一步,他便昏死在路边,失去意识。
身体有知觉时,他听见有人用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跟医生说有事要先走,这个人的医药费他已经出过了,有什么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想要看清那人是谁,挣扎着睁开眼,病房里哪还有什么人。
大概是场梦。
等护士来给他拔针,他还是试探着问:“你好,请问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我只记得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青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温郁金摁着针眼,冲护士微微笑道:“好的,谢谢你。”
坐在病房休息了一会儿,温郁金才起身离开。
摁了下去的电梯,等了几秒后电梯门打开,温郁金刚要进去,看清里面的人是谁,他立马把脚缩回来,侧身躲过去,企图掩耳盗铃。
“你还进来吗?”甘妈问。
温郁金一紧张就听不清别人讲话,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甘遂的目光还钉在温郁金身上,他接了话:“他可能下去,别管他。”
看到电梯门合上,温郁金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下一趟无人的电梯到达,他立刻走了进去,摁了一楼。
正祈祷不要有人进来时,一只手挡住了快要合起来的电梯,温郁金吓得往后紧贴,甘遂闲庭阔步地走了进来,温郁金躲避着甘遂的目光,垂着眼盯着地面,一直到甘遂的脚尖抵过来,他刚平静的心如下坠的电梯,往下猛坠。
“我……我没有逃跑……”
温郁金说着,抬眼看向甘遂,想要触碰,又怕他变得更生气,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眼眶红红。
甘遂嗤笑了一声,松开咬得发酸的后槽牙,弯腰平视温郁金,伸手拍了拍温郁金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要滚就滚远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长这副模样,真以为我想圈养你啊?温郁金,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又是一副木楞的表情。
从来不会生气,从来不会伤心,跟个傻子一样。
真是烦人。
甘遂背过身去,不愿再看温郁金一眼。
温郁金下意识去拉甘遂的衣服,想说我不离开你,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但甘遂的冷漠让他的话冻在嗓子中,最后只单调地发出一个呃声,电梯门也在此刻打开,他只能看着甘遂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消失在人群里。
配不配。
温郁金蹲在医院外的草地上,拨弄正在搬家的蚂蚁,几十分钟过去,他放空的脑袋里才突然想起甘遂的问话。
他当然不配。
甘遂芝兰玉树,是上流圈子中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保送国内一流的顶级菁英大学,家境优渥,才华横溢。
他呢?
他温郁金是个一生下来就不受宠爱的倒霉蛋,是害妈妈患产后抑郁,破坏家庭和睦的坏蛋,是废寝忘食也只刚刚考过本科线,什么都学不会的,资质平庸的笨蛋。
云泥之别,哪里会配呢。
正自嘲地想着,他一不小心踩到蚂蚁蛋,身上有几处传来刺痛,他嘶嘶倒吸冷气,起身拍掉蚂蚁,迅速退后了好几步,一不小心退到台阶边,重心不稳,摔了个实在。
太疼了。
这下才是真的疼。
一小时前甘遂说的话这时候也同这些疼痛一样,刺得他嗡嗡耳鸣
', ' ')(',十分胸闷。
温郁金慢慢坐了起来,把头埋进膝盖里,无声流泪。屁股太疼了,像被撕成了两半,心脏也是,不,全身都是,他整个人都被撕裂了,伤口处丝丝缕缕,是眼泪。
疼痛感知总是后知后觉,这让他的痛苦变得无比漫长,等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已经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身边人来人往,但没人主动开口问他。
这是医院,有坐在医院台阶哭的,有对墙下跪祈祷的,有哭到无力瘫在地上傻笑的,在医院里,悲伤多于其他情绪,哭太正常了。
温郁金在腿上蹭干眼泪,起身离开。
躲在柱子后的甘遂站了出来,紧紧皱着眉看着温郁金一瘸一拐转过拐角,他手里捏着的纸巾已经皱成一团,碎屑微不可见,消散在风里。
真是丢死人了,十九岁的人还在医院门口玩蚂蚁,玩蚂蚁被咬就算了,平地还摔跤,摔了还哭,简直丢死人了。
即使没看他的脸,甘遂也知道,那让人讨厌的温郁金一定是一副可怜巴巴讨人怜爱的脸回家,他最好是回家。
甘遂把没有递出去的纸塞进兜里,转身走进医院,正好遇到做完体检的妈妈。
坐进车里,甘妈问:“以前叫你陪妈妈来你都不来,这次怎么会来?”
“chrisher今天回来,他跟我说他在医院,顺路。”
“他怎么了?生病了吗?好多年了,我以为你们没联系了。”
甘遂垂下眼,光影在他脸上错落漂浮:“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我们小时候就玩很好,现在也一样。今晚他会来家里,我已经让郑姨准备晚餐了。”
“不错。”甘妈摸了摸甘遂的头发说,“他妈妈是公司的客户,你和chrisher关系好,我们生意上也能长久稳定。不愧是我的儿子,什么都做得很好。”
甘遂嗯了一声,偏头看向车窗外,烦闷的心绪在晚风里也并未散开,反而愈加郁闷。
对比回家跟chrisher吃饭叙旧,他更想去把温郁金抓回来再关起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在电梯里不该那么仁慈,应该让他无所不用其极来哄他才对。
太便宜他了。
看他摔跤也一点都不解气。
“少爷,你的朋友已经到了。”
刚到门口,家里的佣人接过甘遂手里的东西时告知他。
甘遂问:“他在哪?”
“他说他去转转,我看他往后花园去了。”
“嗯。”甘遂抬手看了一眼表,说,“我去找他,你去忙吧。”
“是。”
后花园并没有人。
甘遂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木楼梯之下,花团锦簇的绿墙之后的地下室,他才看见一头金发,笑眼盈盈地弯着腰跟坐在地上的人说话的chrisher。
“chrisher,你在那干什么?谁在那?”
chrisher听到甘遂的声音转过头来,直起身朝他挥了挥手,兴奋地用英语说:“look!there,sabeautyhere!”
离着十米远,甘遂错开花架,偏头去看,是温郁金。
甘遂一怔,越走越近,越近就越不屑,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让他别跑他要跑,赶他跑又要上赶着回来,真是贱。
温郁金换了身衣服,戴上了被他改造得像半边蝴蝶翅膀的助听器,穿得干净整洁,看起来十分青春纯情。
甘遂走到温郁金面前,问:“你这又是做什么?我让你滚你是听不到吗?”
温郁金刚看到甘遂的欣喜渐渐暗淡了,他摘掉助听器,又坐了下去,抱着腿仰头看着甘遂,月光那么冷,洒在甘遂身上,简直寒气逼人。
chrisher疑惑地看着甘遂,慢慢说:“说慢一点,我听不太懂。这人……”
温郁金伸手拉住了甘遂的裤脚,在膝盖上慢慢歪头看向甘遂,语气轻缓:“别生我的气了甘遂,你生气就打我骂我,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亮汪汪的眼睛,眉间的痣像红日,引人注目。
甘遂没说话,只是任由温郁金拉着他的裤脚摇晃,葱白的手指像勾魂的法器,每动一下都让人心猿意马。
“甘遂,美人……”
“他哪里美?丑死了。”
甘遂抽开脚,看向脸颊发红的chrisher,从兜里掏出纸丢进温郁金怀里,温郁金捡起那团皱巴巴的纸,一脸迷茫地看向甘遂,甘遂侧过身,莫名其妙地说,“擦掉脸上的水。”
温郁金摸了摸脸,没有水啊。
他正要开口询问,甘遂已经拖着那个还在回头看他的外国青年离开了。
甘遂说有就有吧。
温郁金展开那张四处破洞的纸,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水。
甘遂扳过chrisher的脸,自己回头去看,温郁金还站在楼梯下,白色的月光透过楼梯缝,照着花墙,也照着清瘦隽秀的温郁金,是今晚的月亮美,连带着让温
', ' ')('郁金沾光了。
真是好看。
chrisher要来中国留学,为此特地学了一年的中文,虽然说起来还是磕磕绊绊的,但简单交流不成问题。
他原本是打算去租房住,但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他听不太懂,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甘遂帮帮自己。
甘妈听完,笑着用英语回chrisher:“租什么房啊?我家这么多房间,你挑个你喜欢的随便住。我跟你妈妈也认识,别跟阿姨客气。”
chrisher高兴地问:“真的吗?”
甘遂点了点头,说:“你要去的学校和菁英在一个区,住我家方便。”
“谢谢你,朋友。”
chrisher举起果汁,笑意盎然地跟甘遂碰杯。一口喝光果汁,他又想起花园里的美人,他用手肘拐了拐甘遂,碧绿色的眼睛闪闪亮,“温、郁金对吗?那个美人。他的眼睛好漂亮,是蓝色的,是海洋,天空的颜色。”
甘遂脸色微沉:“天那么黑,你怎么知道?”
“医院,我送他去的。在你家wall外。”
“……”
甘遂看了chrisher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chrisher也跟着起身,“带我。”
“去卫生间。”
“what?”
chrisher看着说着要去卫生间却往门外走的人的背影一脸不解,卫生间的意思他是不是记错了?还是说,甘遂家的卫生间建在外面?
温郁金听见里面的小猫叫,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饭,现在也有点饿了。
好想去吃夜市吃馄饨吃汤面,好饿好饿……但现在走的话,甘遂万一来找他,见他不在,肯定又会拒他千里,好不容易靠近,他才不要错失机会。
但饥饿感还是无法忽视,他拿出手机进外卖app看了一圈,又打开视频软件刷吃播,正看着吃播解馋,甘遂的声音突然响起:“进来。”
门锁被打开,温郁金才如梦初醒,关掉手机站起来,跟着甘遂进门。
笼子里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甘遂一进门就绕在他脚边翘着尾巴蹭,甘遂回头去看身后的温郁金,温郁金被猫吸引,歪着头看,正撞进他怀里。
“啊……”温郁金尴尬地捂住了脑袋,“对不起。”
甘遂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心情大好:“坐到床上去。”
温郁金哦了一声,听话坐到床上去。
甘遂顺手递给他一个袋子,他打开一看,是馄饨,他最爱吃的那家的馄饨。
“你给我买的?”
甘遂没有正面回答,他倒了一些猫粮在碗里,摸着小猫的头说:“晶晶,吃吧。”
金金。
温郁金心口一颤,他偏头去看甘遂,甘遂察觉到视线,微微侧目,温郁金立马就收回目光,打开盒子吃了起来。
“知道是我,不躲,也不生气。”
猫吃饱了,去笼子旁喝水,甘遂站了起来,走到温郁金面前,垂眼看着那奇特的蝴蝶助听器,伸手沿着温郁金的耳廓抚摸,“该说是你反应迟钝还是傻。”
温郁金一顿,他好像从来没想这个问题,换种更准确的说法,他完全不想去想。不去想,甘遂在他眼里就从来没变,就一直都是那么傲气凛然,冷淡又不近人情。
还没听到回答,甘遂又自顾自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装陌生人操你了,你看着我的脸,更容易高潮吧?”
温郁金吃掉最后一个馄饨,把盒子放到地上,舔了舔嘴唇说:“是。”
甘遂定定看着温郁金的眉心,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那颗痣,造物主究竟为什么要创造眉心跟屁股长一样红痣的温郁金,每次看着这颗,就会想起在温郁金臀尖上的那颗,首尾照应似的,叫人单单看着,就开始遐想情爱。
吻落下时,甘遂突然回神,他直起身僵在原地,温郁金双手撑在身后,正期待地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见温郁金,就想和他做爱。刚开始一个月一次,后来一个星期,后来三天、两天,现在,一天都不到。
“都怪你……!”
甘遂面色难看起来,“沾了你,谁都不好过。真是晦气。”
他应该是有瘾了,对做爱,对温郁金,对和温郁金做爱。
温郁金跟不上甘遂的思路,他只当自己笨,哪里又没做对,让甘遂又这样大发雷霆,他咽了咽口水,说:“那我以后离你远一点,我就远远看你,不经常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甘遂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脸色十分复杂,最后自暴自弃地坐到另一边,说:“裤子脱了。”
温郁金啊了一声,还是乖乖照做。
屁股还在疼,再做一定会疼死。
但甘遂不开心,他想让他开心。
甘遂拍了拍腿,说:“趴过来。”
温郁金横趴在甘遂腿上,回头望着他说:“
', ' ')('我今天也可以摇尾巴给你看。”
他说着就要翘起屁股,甘遂啪地拍了一巴掌,那本就没消肿的屁股肉颤了颤,温郁金吸了口冷气,还要把屁股撅起来。
“别骚。”
甘遂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药膏,抹了一圈,骨节分明的手指没入温郁金的屁股缝中,给他那红肿的小穴上药。
清清凉凉的药膏,一擦上疼痛就减轻了很多。温郁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想转过头去对甘遂说谢谢,甘遂嫌他乱动,啧了一声,他就不敢再动。
看温郁金在床单上画圈,甘遂猜他大概有话要说,他抬起手说:“转过来侧着身。”
温郁金侧躺,拄着脸蛋看甘遂扒着他的屁股给他上药,他再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晶晶亮。
异色的眼瞳像是装了亮闪闪的碎星。
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臂关节处粉粉嫩嫩,明明穿得正经,但在甘遂眼里哪都不正经。
甘遂力道不由得重了些,指尖没进去,贴着内壁摩挲,温郁金一颤,不由地分开了腿。
甘遂冷笑了一声,拉起温郁金的左脚扛到肩头上,沿着那笔直光滑的腿往下舔,直到埋到屁股上含住那颗痣,他才满足地喟叹道:“好香……”
这样的姿势让温郁金不得不双肘撑着,半截腰都悬在空中,颤得太厉害,甘遂吃得不舒服,他狠狠咬住了那颗痣,伸手托住温郁金的腰,粗糙的舌头一遍又一遍舔过,不受控制的鼻音像春药,刺激温郁金也不由自主地发出细碎的呻吟。
明明没被舔穴,没有接吻,没有口交,只是舔那颗痣,温郁金仿佛在跟甘遂接吻做爱,即刻陷入情欲深渊。
目眩神迷之际,他被甘遂抱到身下,被要求自己抱着腿给他舔,舌尖还未触碰,他已经流了一屁股的水了。
他这时才猛然发现,这颗红痣是他的性器,是他的小穴,更是……勾引甘遂的原罪。
啊勾引。
甘遂也会被我勾引吗?
温郁金迷迷糊糊想,但很快他就否定自己,不可能。
甘遂只爱这颗痣。
只受这颗痣的引诱。
他要好好爱护,要把它养得红艳艳,直到甘遂把它咬下来。
只要他喜欢。
猫跳上床,去蹭甘遂,久久埋在柔软之中,深陷情欲的人终于清醒了。
他直起身去看温郁金,温郁金半阖着眼,嘴唇也半张着,脸颊上的红几乎要漫了出来。
甘遂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声,温郁金四散的视线聚拢,甘遂抱着猫在抚摸,哪里还在舔他的痣,他连忙把裤子拉起来,移到床边坐好,偏头看着在甘遂怀里安静的白猫,脸蛋圆圆,在光下毛发十分柔顺漂亮,好像还有蒜瓣毛,白白胖胖的。
“你养得真好。”温郁金称赞道。
“以后换你养了。”
“嗯?”
温郁金还没反应过来,甘遂已经把猫放他怀里了,他小心翼翼搂着,猫咪趴在他的手臂上,仰头看着他,似乎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它很快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不是喜欢我吗?”甘遂摸了摸温郁金的头发,拉开他的衣领,丢进去一把钥匙,“想天天见我,就来当我的仆人。喂饱它,是你的任务之一。”
“不愿意?”
见温郁金不说话,甘遂抚摸猫咪的手落到了温郁金脖颈上,往下蹭过温郁金被他吸肿的乳头,要去拿起那把钥匙。
温郁金怕惊扰猫咪,没法抽出手来,他反应慢半拍地把脸贴到甘遂手臂上,说:“我愿意,我愿意当你的仆人。”
但甘遂往外抽的手并没有放下钥匙,温郁金着急地去舔甘遂的手,像一只温顺的小狗。
“真听话。”甘遂眼角微微上扬,他捏住温郁金的脸颊,低头奖励似地轻吻了一下,“我和它,就靠你养了。”
温郁金还没从吻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甘遂已经打算离开了。他站起来叫住甘遂,问:“它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听你叫……或者我忘记了。”
甘遂转过身,看着温郁金,故意慢慢模糊吐字:“晶晶。”
“金金?”
“别自作多情了。”甘遂嘲笑道,“我的猫叫晶晶,亮晶晶的晶晶。”
“啊,我知道了。”
温郁金移开视线,低头看猫,自言自语道,“我会养好晶晶的,晶晶,晶晶,真是个好名字。”
等他再抬起头来,人已经不在了。
兜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他妈傅文诗。
温郁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接起电话,傅文诗没等他叫妈就单刀直入:“你哥哥不在家,明早你去机场接温玉俏回来。”
“好。”
温郁金答应得很干脆了,但傅文诗挂得也很干脆。
堵在喉咙里的妈妈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噎得他难受。他把熟睡的猫咪放到猫窝,走出地下室关上门,他一边上台阶一边给甘遂打电
', ' ')('话,甘遂没有接。
他给甘遂发了个消息,说他明天再来。
走好久都没走到门口,他正怀疑自己乱窜走错路时,甘遂家的保镖已经把车停在他身边,说:“你好,甘少爷让我送你回家。”
温郁金道过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里面没人。他竟然还期待甘遂会在里面,果然是太过痴心妄想。
“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嗯。下去吧。”
傅文诗看着监控中瘦弱的温郁金,又把张姨叫住,“做点鸡汤送去给温郁金喝。别说是我让你做的。”
张姨来了很多年了,知道这家里是什么情况,她没有多问,应道:“是。”
“你再顺便问问他,钱够不够花。每月给他的零花钱是比温盛景他们少了些,但也不至于吃不饱吧?”
“我之前问过郁金少爷,他说够的。”
傅文诗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就好。去做吧。”
温郁金刚洗过澡,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他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和蔼可亲的张姨笑容满面:“郁金少爷,今晚你没在家吃饭,我给你炖了鸡,快拿进去吃吧。”
“谢谢张姨!”温郁金开心地接过汤碗,凑过去亲了张姨一口,“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她真不知道怎么去解这一家人的心结,温郁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但所有错都顺理成章地推到他身上,只因为他那只听不见的耳朵和那漂亮的蓝色眼瞳吗?只因为他生来就脾气温顺,安静内敛吗?
张姨越笑越心酸,笑容渐渐挂不住了,她背过身去,说:“你快进去吃吧,吃完快点睡觉,再过一个星期不是就要开学了吗?快多在家睡睡懒觉,休息好才有精力念书。”
“我知道了,那张姨你也快快去睡觉吧。以后不用这么晚还给我做东西吃,我饿了会去冰箱里找吃的,你不用担心我。”
“嗯。”张姨用满是皱纹的手擦掉眼泪,回头笑了笑说,“明天见。”
温郁金吃饱喝足后,刷完牙躺进被窝,定了好几个闹钟才安然睡去,生怕迟到。
鱼似的,死死缠在甘遂身上,撒娇道,“我不想跟花一样被摔,我怕疼,抱紧我好不好?”
甘遂抱着他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把人放下,不用他动手,温郁金已经贴了上来,脱下他的裤子,舔弄他半勃的阴茎。
“站起来了。”
温郁金把脸贴在甘遂滚烫的阴茎上,蹭了一脸的液体,这才舔掉唇边的液体,攀着甘遂,把人带倒。
“把我衣服弄脏,就把你关起来。”
甘遂抓着温郁金的腿,破开软嫩的肉,一插到底,撑在温郁金身侧,有规律地挺动了起来。
“不要被关起来……”
温郁金把腿张得更开,伸手攥着自己的性器,怕射精弄脏甘遂。
甘遂说:“你继续吃药就会变成怪物,怪物就是要被关起来,不然会被抓起来杀死。”
温郁金被顶得直往上移,他紧紧抓着床单,看着同样注视着他的人,问:“你怕我死吗?可以把我关在有阳光的房间吗?你会来看我吗?只要你来看我,我愿意变成怪物。”
紧致的肉吸得甘遂忍不住轻哼,他操得越发用力,往那块似乎是长了小口的软肉猛操,温郁金又要抓床单又要捂着他的性器,急得满脸潮红,掉下几滴火上浇油的泪。
“操。”
甘遂俯下身,压得更低,粗长的阴茎把温郁金的小腹顶了起来,温郁金的眼泪流得更快了,是爽得快要灵魂出窍一般,甘遂叼着温郁金脖颈上的肉,回答他:“可以。”
得了特赦令,温郁金松开了手,伸手抱住甘遂,紧紧地,恨不能变成甘遂的血肉,融在一起。
那就变成怪物吧。
温郁金在高潮中堕落地想,变成只为甘遂而生的怪物吧。
千千万万的人,他想见的,也只有甘遂一个。
咚咚咚的敲门声把温郁金从情欲中催醒,他身体一僵,抱紧甘遂不让他动,甘遂缓缓抽动,水乳交融的声音在温郁金耳朵里无限扩大,他吓得夹得更紧了些。
可这并没有用,他的穴里泛滥成灾,插在他体内的甘遂的阴茎湿了个透,滑腻腻的,他夹再紧,甘遂也能撬开他,往长满敏感点的软肉上碾。
“妈妈……唔!”
温郁金的话被甘遂吞掉,甘遂卷着他的舌头舔,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他揉着手里的软肉,说:“腿张开。”
“甘遂……妈妈在敲门……”
“你听错了。”甘遂无视门外越敲越急的敲门声,呼吸逐渐粗重,“张开。”
温郁金睁着水光潋滟的眼,问:“真的吗?”
甘遂嗯了一声,猛顶了一下。
似乎有些生气。
“我信你,我信你就是了。”
温郁金张开腿,方便甘遂操干,门敲得越来越重,温郁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明明听见了,但甘遂说没有,那就没有。
', ' ')('长久的高潮余韵让温郁金久不能回神,等他吸进新鲜的空气时,他的房门已经被打开,甘遂和妈妈站在摔倒的花架旁交谈,他慌忙伸手去摸衣服,这时才发现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他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床边,甘遂朝他勾了勾手,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向傅文诗,叫:“妈妈。”
“敲门这么久为什么不来开门?”
温郁金看了甘遂一眼,慢吞吞说:“妈妈对不起,我助听器坏了,刚刚在睡觉,没听到。”
“……那再买一个,没钱了吗?”
“有。”
“好。”傅文诗转头面向甘遂微笑说,“可以吃饭了,请。”
有一瞬间,温郁金觉得妈妈是在对他笑,他定定地看着傅文诗,一动不动。
甘遂很绅士地请傅文诗先行,他跟在温郁金身侧,回头看了花架,低声说:“坏掉几盆花,你得挨操几次。还有我的衣服。”
温郁金顺着甘遂的手指看去,甘遂内里的衬衫一片不明水渍,他连忙伸手捂住,赔笑道:“我陪,我赔。”
甘遂眼角微扬,在傅文诗身后,偷偷地赏了温郁金一个吻:“你内裤全湿了,我没给你穿。所以,屁股夹紧了,漏下来被你妈妈看到,就不好了。”
温郁金往前迈的步子缩小了一大半,甘遂很快就跟他拉开距离,他只能小步小步走,生怕那些液体像甘遂说的那样流一地,让他无地自容。
餐桌上傅文诗一直在跟甘遂搭话,温郁金边吃边看甘遂,他好像很喜欢吃那盘黑椒杏鲍菇牛肉,每次都夹,他以后让张姨多做点,好带给甘遂吃。
吃一半时,温玉俏和温盛景回来了,两人一路嘻笑打闹到餐厅,看到坐在里面的甘遂,温玉俏眼睛一亮,拉开椅子坐下,问:“你好,我是温玉俏,你叫什么名字?”
甘遂放下筷子,礼貌回应:“甘遂。”
温盛景没出国之前就知道甘家的天之骄子甘遂,因为年纪不一样大,没什么机会在一起玩,现在面对面,这人年岁正好,长得无可挑剔,英俊非凡。
温郁金也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敷衍应付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甘遂聊天。进餐结束,温玉俏和温盛景都如愿得到了甘遂的微信和电话,还约有空一起玩。
兄妹三人一起把甘遂送到门口,温玉俏心直口快问道:“甘遂哥哥,你跟温郁金是朋友?”
甘遂的视线并不是准确定在温郁金身上,而像是连带扫了一眼,他看着温玉俏说:“不是。”
的确不是。
在他看来,温郁金是他的玩具,谈不上朋友。
对温郁金而言也同样,喜欢对方,想和对方上床能叫朋友吗?他们的关系一言两语,说不明白。非要形容,只是床伴。
温盛景了然,说:“他说话笨,耳朵又不好使,谁有耐心跟他做朋友,是不是他遇到事了,你帮他了?”
温郁金抢话道:“是,是。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有什么话你们以后再说吧。”
温盛景还想说什么,甘遂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笑着挥手说:“下次见。”
见车走了,温郁金松了一口气,还没转回头,温盛景推了温郁金一下,温郁金撞在门框上,他不明所以地看温盛景。
“你见过有人催着客人走的吗?跟个白痴一样。”
“别跟他一般见识,下次甘遂哥哥来,别让他出来了。走吧哥。”温玉俏伸手搂着温盛景往里走,声音不小,“甘遂哥哥长得真标致,性子冷冷淡淡,好涩啊。”
温郁金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跑出门,站在街道上,久久凝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车。
他在哪里都不能停留,只有在甘遂身边,被甘遂需要,他才能落下来,得到片刻的安宁。即使甘遂没给他遮风挡雨,甚至让他下伤情的雨,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九月五号,温郁金开学了。
甘遂把摔坏的几盆花派人送给了温郁金,上面没有精液,但每盆里都有一个助听器,各式各样。温郁金受宠若惊,从里面拿出甘遂给他写的卡片,上面写——
“没有蝴蝶翅膀的,我都问过了。这不是送你的礼物,你还给我的衣服买贵了,还你的。”
温郁金的心莫名雀跃起来,他抱起一盆花躺到床上打滚,给甘遂发消息——
“只有我会造蝴蝶翅膀的助听器。”
“你每次送来的花都是盛开的,我观察过了,温郁金的花期大概是四五月的样子,你怎么养的花,好厉害啊。”
“以后也能送我花吗,房间放不下,我会放到花园去,可以吗?”
其他软件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弹出,他心无旁骛,只盯着和甘遂的聊天界面,盯到黑屏,又亮屏,反复了好几次,直到他定的闹钟响了,他背起书包,拉着行李箱出发,站到门外时,满街的栾树正是花季,开得灿烂。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甘遂,他说:“没有花了。”
温郁金回复:“那这些花放我这暂时寄养,你
', ' ')('想要的话,我都会还你的,花还有的,这些都是你的。”
甘遂没再回复消息,他放下手机,大棚内的温郁金青翠欲滴,有的正在冒花骨朵,有的正小。
工人把剪掉的花朵捆成几束,放到甘遂面前问:“这么好的花,都不要了?”
“嗯。”
甘遂蹲下拔草,慢慢说,“花只送给一个人,太多了,他收不完。”
“那少爷您种这么多?”
“不多。”
工人被甘遂前后矛盾的话弄懵了,他看着拨弄手上泥巴的人慢慢站起来,抽了一枝温郁金,修长的手指沿着花瓣抚摸,话语间似乎有些心疼,“是他房间太小了。”
或许是因为温郁金太笨,所以连出国留学的资格都没有,又或许是他爸妈觉得没必要在温郁金身上浪费这笔钱,温郁金跟大部分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参加各种升学考试,进入普通的学校完成学业,原本他和甘遂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偏偏在那个雨夜,在高一下学期转学到新学校时,遇见了甘遂。
甘遂伫立在花海中,想起他们的初见,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通,他到底在哪里见过温郁金,为什么温郁金捷手里的水果,走到甘遂身边坐下说:“出国得趁早,你之前执意要留在国内读书,我们让步了,这次你说什么也得给我去留学几年。”
甘遂握手机的手指骤然捏紧:“国内的教育水平不比其他国家差,为什么非要去留学?是因为你们圈子里的所有人都把他们的子女送出去镀金,所以我也得去吗?我不需要镀金,我就是金子。”
“你!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再怎么是块金子,也得保养啊。必须去,这事容不得你商量!”
甘遂扫了一眼甘文华,坚定地说:“我不去。”
“你不去?那和温家的合作就免谈吧。”甘文华嗤笑了一声,用叉子挑着车厘子打转,“温家这几年势头很猛,我并不喜欢。”
“等毕业。”
甘遂把手机装进兜里,抚平衣服褶皱,妥协道,“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学校,我想多待一会儿。”
章捷见父子间剑弩拔张的气氛减了大半,她赶忙坐到甘遂身边,搂住他说:“文华,就听咱们儿子的吧,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什么了?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念完再去,什么早不早晚不晚的,咱儿子有多厉害你又是不知道。”
甘文华了解自家儿子也不是什么会一再妥协的人,能谈判到这一步,已经成功一大半了。他点了点头,甘遂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甘遂谈的和温家的生意?”章捷挨到甘文华身边,靠在他身上,突然眼睛一亮,说:“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温家的小女儿了吧?天呐!”
甘文华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和什么人结婚,还得我们亲自过目再说。”
周末没课,温郁金一觉睡到大天亮,他醒过来就摸手机,手机不在床上,他坐起来往地上一看,那手机已经四分五裂了。
就算是从床上掉下去,也不至于四分五裂,他的目光落到对面桌边的刘平远身上,刘平远从镜子里看到温郁金在看他,他昨晚因为和女友吵架,心情不好酒喝多了,头疼得厉害,温郁金的手机一直响,那么响的提示音,跟闹钟似的,吵得要死。
正巧那手机快要掉下来,他只是帮了一下,顺便多踩了几脚。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连你也摔?!”
刘平远头还是很痛,他嗖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温郁金,视线原本停留在他脸上,后来慢慢地往下,被温郁金白皙修长的腿吸引。
温郁金塞上助听器,跳下床,狠狠撞了刘平远一下,捡起手机说:“还我。”
“你不是富二代吗?”刘平远笑道,“买不起新手机啊?啊对了,耳朵不好,就去念特殊教育学校,一个残疾人,非要来装什么什么正常人,一点都不正常,你就是非常非常非常有病,听清楚了吗聋子。”
“……吵到你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下次不会了。但是,”温郁金盯着刘平远,继续说,“你弄坏我的手机,就得赔,赔我!”
他说响了,那就是甘遂回他消息了,他得立刻回的,手机坏了,他回不及时,甘遂会生气的。
“烦死了!”
刘平远揪住温郁金的领子,五官挤在一起,抬起手来就打。
温郁金抬手挡掉,甚至还给了刘平远一巴掌,刘平远彻底被激怒,追着温郁金打,就在他要一拳砸在温郁金眼睛时,宿舍门被人踹开,刘平远被来人一脚踹远,温郁金喘着气转头去看,他下意识要叫出的名字停在唇边,直到那人冲上去还要再打时,温郁金跑过去抱住,大声制止:“周文云你住手!行了!”
“你再动温郁金试试!我他妈见你一次打一次!”
温郁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吵吵嚷嚷的周文云拉出宿舍,拖着人下了楼,进了小树林,他才松开手,看着跟个流氓似的人说:“你没受伤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周文云摆了摆手说:“没事。找你干
', ' ')('什么,找你玩啊。这学校里你不就我一个朋友吗,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哪里就你一个,还有……”温郁金看刚刚还凶巴巴的人笑容僵在脸上,他咳了咳,说,“谁愿意跟我玩,只有你愿意。谢谢你。”
周文云满意了,一把搂住温郁金说:“走,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行。正好我要出去修手机,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洗个脸就来。”
周文云不是住校生,他特地开车过来的。温郁金坐上车,周文云长手往后一拉,捞来一袋零食放温郁金手里:“吃吧,全是你爱吃的。”
温郁金翻了翻,找了青梅糖塞在嘴里。红灯,周文云停车,探身说:“给我也来一颗。”
温郁金撕开包装,递到周文云唇边喂进去,越过周文云的背,他看到了停在他们身侧的车,车窗已经降下,甘遂冷漠又玩味的眼神像一支箭,精确地瞄准温郁金。
周文云要起身,温郁金摁着他的肩膀,看着甘遂,甘遂的唇瓣微微张合,温郁金听见那如电流一样没有感情却极其酥麻的声音:“滚过来。”
箭射入心脏,命令生效。
温郁金转身就要开车门下车,但已经是绿灯了,周文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温郁金一眼,启动车子过路口。
“我要下车。”温郁金说。
“什么?”
周文云只当他在开玩笑,把车开上了高架桥。
温郁金不再复述,猛地推开车门,作势就要跳。周文云吓得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靠边停下,刚要发作问他发什么疯,温郁金已经关上门,在车流中奔跑。
缓慢行驶的车流中,一辆黑色的卡宴慢慢停下,等人到了车边,甘遂慢条斯理地打开车门,他仍端坐着,直视前方,架起的腿一点一点地轻轻点着,余光中那颗红痣烧得他火更大了,火越旺,话越轻:“爬上来。”
温郁金倾身,先跪在车上,又往上爬到座椅上,最后爬到甘遂身上,攀在甘遂脖颈上,而后慢慢地,缓缓地靠近,蜻蜓点水一般吻在甘遂唇上:“我听话了,主人。”
甘遂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下一道指令,温郁金温顺地缩在他怀里,他想像小猫那样发出呼噜声来安抚主人,但他是个无趣的人,只能偷偷地隔着衣服亲吻甘遂的心脏。
太死寂了,那颗心脏和它的主人一样,静如雕像。
过了分岔路口,车子开始正常行驶,没跑多远,司机突然急刹车,甘遂伸手抱紧怀里的人,刚要问怎么了,他找的代驾升起隔板,他看着横在他们车前的银色车主下了车,温郁金也抬眼望去,是周文云。
“去哪?”甘遂紧捏着温郁金的屁股,问。
“他是我朋友,你可能也认识,我们这样……”
温郁金话没说完,周文云已经敲响了车门。
甘遂轻哼了一声,降下车窗。
“……甘遂?”
看清那人冷淡的眉眼,周文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往下,温郁金蜷缩在甘遂怀里,甘遂像摸宠物那样,从温郁金后颈摸到腰上,温郁金垂着眼,不敢跟他对视。
“温郁金,你这是做什么?你们……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是甘遂的……甘遂的……”
“性爱娃娃。”
甘遂捏住温郁金的脖颈,把人提起来,逼他看周文云,“对吗?”
温郁金咽下口中干涩的口水,望着周文云,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
周文云仿佛被雷击中,他扶在车窗上的手顿时青筋暴起,“是不是甘遂威胁你?是不是他逼你这么说这么做!你说话!你松开温郁金!你算什么东西!”周文云等不及回答,一把揪住甘遂的衣领,去扒甘遂放在温郁金身上的手。
甘遂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文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文云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见了翻腾的怒意。
明明一潭死水,明明静得可怕。
“他没有逼我!你不要碰他!”温郁金用力拽掉周文云的手,把甘遂挡在身后,“是我喜欢他,是我自愿的,性爱娃娃也好,炮友也好,我都愿意当!”
“温郁金……我看你是疯了,这么作践自己,你是不是疯了!”
“吵死了。”
甘遂伸手抱住温郁金的腰,懒懒开口,“我还有事,你下去跟他吵吧。”
温郁金知道自己下车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甘遂,他伸手握住周文云的手,说:“我下次请你吃饭,我……”
“谁稀罕你的饭!恶心……”周文云甩掉温郁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嫌恶,“你太恶心了温郁金。”
“周文云……唔!”
温郁金错愕地看着周文云,探身想伸出窗外说什么,车窗被甘遂升起,他被甘遂摁在车窗上,捏着脸狂吻。
“他都说你恶心了,你还觍着脸凑上去想要干什么?”
甘遂撕咬着温郁金的嘴唇,含着他的
', ' ')('舌头嘬,“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有点疼。
不知道是周文云口中的恶心打得他疼,还是甘遂咬得他疼。
温郁金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他的舌头被吸得发麻,说话含糊不清:“我是你的性爱娃娃,是你的……”
“贱人。”
甘遂被温郁金的眼泪彻底惹恼,他知道温郁金在为失去周文云哭,他凭什么替不相干的人的哭,他就是贱,谁都想凑上去献殷勤,或许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他已经勾搭了无数的人,该死的温郁金,该死的浪蹄子。
“啊嘶……疼……”
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甘遂拉下温郁金的裤子,一插到底。
干涩的穴口紧紧夹着他,他动不了,只能死死抓着温郁金,捏得温郁金骨头都像是要碎了。
温郁金抠在车窗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粉白的手指泛白,这样扭曲的姿势,让他忍不住一直颤抖。
“周文云也许明天就跟别人说,你和我有一段肮脏的,恶臭的性爱关系。”甘遂捂住温郁金抖如筛糠的屁股上那颗红痣,强迫自己不受引诱,不低下头去舔,“温郁金,我在什么位置,是什么人,你究竟知不知道?”
“不会的,周文云不是那样的人……”
话说一半,温郁金才反应过来话的重点并不是周文云,而是甘遂。但已经来不及了,甘遂长久的沉默已经将他困住,铺天盖地的愤怒藏在水下,一点点缠住他,把他拖入深海。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温郁金的屁股立刻就红了一片,很快温郁金的叫声淹没在一声又一声的拍打中,插在他体内的阴茎也开始粗暴地动了起来,疼痛变成性爱的催化剂,温郁金的甬道恬不知耻地流出液体,润滑强势的侵略者,替它凿开他身体的软地,希望它留下。
“真骚。”
甘遂拉起瘫软无力的温郁金,抱着他操,“这样也流这么多水,是不是贱人?”
温郁金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犹如布满露珠的粉色花朵,哪哪都是暧昧至极的粉调,他没有力气,只能抱住甘遂,任由甘遂掐着他的腰上下起伏,被插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和他们不一样……”
温郁金挨近甘遂,跟他鼻尖对鼻尖,眼泪滴在甘遂眼下,像是甘遂在哭,“周文云帮过我,是不能舍弃的朋友,你救过我的命,我记了很多年,也爱了很多年……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真的。”
救命。
甘遂回顾了一遍十九年的人生,却怎么也记不起温郁金说过的事。
也许是因为生过一场大病,忘了一些事。
可生过病吗?他竟然连他生没生过病都不记得了。
也许也是他忘了。
这种小事,哪里需要记。
像温郁金这样的人,有需要被记住的资格吗?甘遂想着,凑上去亲吻温郁金眉心的痣,脑海里的走马灯仍旧在跑,搜遍记忆角落,他还是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没由来的郁闷让他紧锁眉头,挺胯频率越来越快,太密集的刺激让温郁金紧抓着他的肩头,颤栗不止,高潮迭起。
“张开腿。”
被高潮冲晕头脑的人用力往外张腿,撑到大腿内侧有几乎要撕裂的痛,也往外压。
还是什么都没有。
甘遂死死抓着温郁金的大腿,大开大合地操,他盯着温郁金的痣,努力搜寻,红如焰火的痣并没有让他想起什么,只是让他也跟着红了脸,脖颈上的青筋蔓延,唇瓣中吐出热气,从温郁金的毛孔蔓延,攥着他所有血脉,一起沸腾。
“那就好好记着。救你的人,是我。”
甘遂抱紧怀里的人,舔开目光迷离的人的唇瓣,沉醉地跟温郁金缠绵接吻,“是我甘遂。”
温郁金收紧手,紧紧贴着甘遂,乖乖地应着。
他才不会忘,就算吃了失去记忆的药,他也会记得,在快被臭水淹过脖颈的下水道,上面有人清晰又响亮的声音叫了一个名字——
甘遂。
明明都快被淹死了,耳朵也进水了,偏偏这两个字如此清楚。
他一记,就是十年。
家里没人,甘遂把人带回了家,洗了澡一起吃过饭,甘遂说:“去喂晶晶。”
温郁金抓了抓吹干的头发,放下吹风机就往走。
“等等。”
温郁金转过身看向甘遂,甘遂指了指门口置物柜上放的糖果,说:“全是青梅味的糖果,别人送的,我不爱吃。”
“我爱吃,那我都拿走啦。”
看到甘遂点了点头,温郁金拎起糖果,挥了挥手关门离开。
温郁金前脚刚走,甘文华和章捷就逛街回来了。
甘遂给爸妈拿了水果,等他们吃得差不多,就问:“妈妈,我有生过什么大病吗?比如发烧什么的。”
章捷看向甘文华,问:“有吗?”
', ' ')('甘文华摇头:“我不记得。”
“应该是生过吧。”章捷仔细想了想,说,“小孩子抵抗力一般都很弱,发烧生病什么的是常有的事,啊,我想起来了,不止生过一次,有好多次呢。”
“我知道了。”甘遂神色一轻,起身说,“我去看看我的小猫。”
推开门,温郁金和猫都没来迎接他,甘遂没有生气,往里走,温郁金在床上逗晶晶玩,笑声朗朗,甘遂走近了,温郁金才反应过来,抱着猫到床边:“晶晶好像又胖了,真可爱。”
甘遂坐到床边,接过猫抱在怀里抚摸:“是瘦了。你搬出来住,你住校,谁来喂我的猫?”
“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怕我爸……”
“我会和你一起住。”甘遂拿出手机给温郁金看地图,“我们学校离得远,那就在中间点的位置买套房住,我看过你课表,早课就两节,起早点赶过去就行了。”
“好。”温郁金立刻就应下来。
甘遂看着温郁金眼眶中还未消褪的红,说:“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丢掉你。离无关的人远点,你染了其他人的气味,臭了,我就不要了。”
“我知道了。”
温郁金侧过脸,甘遂的吻随即落下:“我丢掉的东西,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的。温郁金,我不会向你伸手,你得自己抓紧我,不要掉下去。”
甘遂一脸淡然,话却如烈火,将温郁金烧得浑身都烫,他仿佛真的在火海之上,风一吹就要掉落,他忍不住抱紧甘遂,连声应着,发誓说:“我绝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抓紧你的,一定不会掉下去的。”
甘遂做事雷厉风行,温郁金还在犹豫选哪套房,甘遂已经买好了,本来想买没装修好的,但等装修之后还得过段时间才能住,甘遂索性挑了一套装修简单的灰色调的房子,价格高,但对甘遂来说都是小问题。
甘遂买了房,温郁金就买家具,买完摆放好,他打电话问甘遂要银行卡号,打算要转一半的房费给甘遂。
“我需要那点钱吗?”
甘遂接过冯连君递过来酒,说,“房子是我买的,写的我的名,我是让你来养我的猫,不是想跟你同居,你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的温郁金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挂掉电话,喝掉手里的酒。
冯连君说:“哎呦,你真把温郁金弄成你的仆人了?哈哈哈真他妈跟哈巴狗一样,巴巴往你跟前凑。”
“既然甩不掉,不如灵活应用。”
江南勤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报复方式挺狠啊,温家小少爷给你当仆人,这要让他爸妈知道,不得气死。温家大儿子温盛景,抢了我家好多生意,老狡猾了,真是气得我牙痒痒。我支持你搞温郁金,搞不动温盛景,那软柿子温郁金还不好搞?”
“但是话说回来,”一旁和美女调情的黄任格摇着酒杯,说,“这温郁金长得也还行,可惜不是女的,要不然就可以好好戏耍一顿了。”
“什么女的男的,就算是男的,他以后估计也是躺男人身下挨操的,看他那样,也不像是喜欢女人的。”江南勤不屑地说。
黄任格突然灵光一闪,说:“诶,要不然……”
那几人挤眉弄眼了好一阵,甘遂放下酒杯,摸着关节说:“再怎么说他也是温家的小少爷,不要过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多此一举。”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不会做什么了。”黄任格耸了耸肩,靠回美女怀里吃荔枝。
冯连君也打着哈哈说:“我们就过过嘴瘾,你看我们谁去真做了吗?喝酒喝酒,我们都多久没聚了,都开心点。”
温郁金收拾好房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甘遂还没有回来。
他抱着晶晶钻进被窝睡觉,半梦半醒间,门被打开,来人上了床,把温郁金搂进怀里。
“喝酒了?”温郁金翻身,钻进甘遂怀里。
甘遂嗯了一声,手伸进温郁金睡裤里,捏着那颗痣揉。
“晶晶今天正常进食,也喝了好多水,我陪它玩了两个小时,还给它梳了毛,我在网上看到猫咪的帽子和衣服,我想买给它穿,可以吗?”
“嗯。”
甘遂用鼻音回答。
“太好了。”温郁金笑了起来,亲了亲甘遂的鼻尖,说,“睡吧,晚安。”
甘遂困得眼皮打架,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是报复还是喜欢?”
“嗯?”温郁金没听清,又把耳朵贴甘遂唇上去了。
“是报复,还是喜欢?”
温郁金以为他在问自己,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是喜欢。”
甘遂静静地看着温郁金,像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样,长久地,深情地将目光落在温郁金脸上。
月光停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温郁金的眼皮也撑不住,他什么都看不见,很快就垂头抵在甘遂怀里。
甘遂抱紧温郁金,心脏在酒精的刺激下,跳得响彻他的身体,是喜欢。
他在心里复
', ' ')('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真是太可悲了。
他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害他蒙羞的笨蛋温郁金,没有一个人喜欢,只有他喜欢的温郁金。
期中考试之后,甘遂报名参加的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比赛出结果了,没有任何悬念,甘遂所在的小组获得了冠军,也成功拿到了明年参加国际赛事的资格。
晚上庆功宴上,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带他们的老师伸手搂着甘遂,醉醺醺地说:“甘遂,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棒的一个,老师相信你以后会大有作为,才思敏捷,尊师重道,太棒了……”
“甘师弟是真的牛,从大一到现在,他在哪,冠军就在哪。”
“过奖了,比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谢谢大家的配合,我敬大家。”甘遂端着酒起身,跟老师和同学一一碰杯,“以后还请大家赏脸,有什么团队比赛我们一起上,通通拿下。”
“我听说你上次的物理竞赛没去,那次比赛也挺重要的,学长是生病了所以没去吗?”
大一的学妹很替甘遂遗憾,当时她还跟别人打赌,说这次全国冠军也一定是甘遂,谁知道甘遂会弃赛。
这时甘遂的手机界面弹出微信消息,是温郁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想他了。
甘遂的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看向发问的学妹,淡淡道:“比赛很重要,但也比不上一些我视若珍宝的东西。我吃好了,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诶甘师弟!一会儿还有活动呢,这就回去了?”
甘遂没有回答,径直往门外走。
学长脸色骤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学妹哈哈笑着缓解着尴尬:“我听说甘遂学长家教挺严的,估计有门禁,你也别怪他,我们玩我们玩。”
“也只有家教严的家庭才会教育出这么优秀的人才啊。”老师也没有因为甘遂的突然离场有什么不满,“行了,继续吃东西吧。”
甘遂没空去重新考驾照,太晚了,他不想麻烦家里的司机,于是打了个车回家。
在车上他让温郁金下楼来接他,他在商场买了很多东西,一个人拿不下。
车刚停到小区门口,远远的甘遂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温郁金,他拎着大包小包下车,温郁金迎上来接掉一些,问:“好多东西,是买给晶晶的吗?”
甘遂垂眼看着他,说:“嗯,买给金金的。”
温郁金的耳朵可听不明白前后鼻音的区别,但他也为甘遂能给小猫买这么多东西开心,春光满面。
他们买的房在小区最里面,路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坏了,黑漆漆的。
温郁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慌。他挨近了甘遂,紧紧贴着甘遂走。
甘遂也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把温郁金拉紧。
温郁金说:“太黑了,我腾手拿手机照着走吧。”
他说着就去裤兜里掏手机,一团黑影突然蹿了出来,温郁金下意识挡在甘遂前面,迎面一棒打得温郁金脑袋嗡嗡直响,但更痛的,是他的眼睛。
甘遂捞起手边的罐头就往逃窜的黑影砸去,黑影闷哼一声,玻璃碎一地,那人也倒在了地上。
“温郁金,温郁金你怎么样?”甘遂焦急地抱起地上的人,巡逻的保安听到声响,骑着车过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温郁金煞白的脸,以及正在流血的眼睛。
甘遂摸到自己的手机,打了120,声音颤抖地说了具体位置。
保安把行凶的人抓了起来,甘遂借着光,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他的竞争对手,二班的俞万途。
他还没说话,俞万途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先笑了起来:“啊……大名鼎鼎的甘遂,怕不是个同性恋吧?让我看看,看看这人是谁。”
甘遂蒙住温郁金的脸,咬牙切齿道:“竞赛都结束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爽啊。”俞万途怪笑着,“要是运气好了打坏你的脑袋,那更好了,但这个什么温的,真是碍手碍脚!”
“好了。”甘遂皮笑肉不笑道,“我问完了,你收拾收拾,坐一辈子牢吧。”
“吓谁呢?”
俞万途吐了口痰,“你真以为你无所不能啊,装什么逼呢?”
“我就是无所不能。”
甘遂镇静得可怕,“而你,一辈子都别想比赢我。”
“你他妈的!”俞万途面目扭曲,他挣脱开束缚,冲上去就去打甘遂。
甘遂放下温郁金,连连后退,俞万途弯腰去揪甘遂的衣服,甘遂反手拉住他的手,握上了一把水果刀,俞万途愣了片刻,只听见甘遂低低笑着,犹如恶魔的低吟:“现在,你是杀人犯了。”
上前来抓俞万途的保安把人拽远,手电筒一照,一把刀插在地上那人的腹部,鲜血已经透了出来。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刺的!”俞万途大惊失色,怎么甘遂是个疯子啊!
保安看得胆战心惊,他这下抓得更紧了:“别动!坏东西说什么疯话!你给我跪好!
', ' ')('”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甘遂松了一口气,躺了下去。
天真黑啊,黑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偏头看向温郁金,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真奇怪,他又不疼,为什么要流泪呢。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过他的眼眶,淹没他的身体,直到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才猛然惊醒。
“哎呦我的儿子啊!”章捷擦掉眼泪,弯腰抱紧甘遂,说,“是不是很疼啊?妈妈给你擦了好几天的眼泪,流这么多眼泪,很疼是不是?妈妈会让那坏小子付出代价的!”
“妈……温郁金……”
“他在隔壁病房,他妈妈来看过,我见他妈妈也哭得厉害,但是只来过一次,就没再来了。真奇怪。”
“他没事吧?”
“听说左眼暂时失明了,得好好养。”
“什么?”甘遂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眼眶仍然红得厉害,“温郁金他……他是为了救我。”
“妈知道,这几天也有好好照顾他,他家好几天都没来人了。”
“让他搬来这里……”
甘遂话没说完,他的病房外探出一个头,蒙了半只眼睛的温郁金在看到他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甘遂!”
温郁金不管不顾冲进来才发现甘遂的妈妈章捷也在,他脸一红,叫了声阿姨好,又要走。
“看起来你好多了,太好了。”章捷让开位置,说,“你们聊,我一会儿再来。”
门关上的瞬间,温郁金刚要说话,甘遂已经抱住了他,说:“你的眼睛……”
“没事,只是暂时失明。是蓝眼睛,蒙住也好,就没人盯着我看了。”温郁金并不在意,想到那人竟然还带刀,他愤愤不平道,“那人真坏,竟然还持刀伤人,都大学生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真是太笨了。甘……”
遂字哽在喉咙中,他的脖颈湿湿的,他屏气凝神,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乎只有水滴在他脖颈上的声音。
“疼……”
甘遂声音嘶哑,“我的伤口好疼。”
温郁金神色柔和,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甘遂的头发,拙劣地安慰道:“只疼今晚了,明天就不疼了。”
“明天还疼呢?”
“还疼……那后天就不疼了。”
甘遂被温郁金气笑了,他命令温郁金转过去,抬手擦掉眼泪,说:“明天给我买颗糖吧。”
“什么味的?”
“青梅味。”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味的糖吗?”
“现在喜欢了。”
甘遂拉着温郁金的手心揉,“以后也只吃这个味的糖,也只喜欢这一个了。”
说不清为什么,这话似乎有另一层含义,但温郁金不敢痴心妄想,心跳加速,让他只会点头。
他说的是糖,不是人。
哦哦,对,回家还要更新一下甘遂的口味记录,哦哦,晶晶还没喂,哦哦,今天的天真奇怪,怎么是粉色的天空呢?
温郁金从章捷口中得知妈妈来过,原本有些乱糟糟的心绪顿时就梳顺了,他拿着新买的手机给傅文诗打了个电话,傅文诗很快就接了起来,温郁金激动得语无伦次:“妈妈,你在做作业……啊不是,你在干什么?”
“在写书法。好了么?”
“好了,能吃能跳。”
“别忘记吃你的药。”傅文诗用宣纸盖住她抱着两岁温郁金照的相片,她想起温郁金房间摆着的掐丝珐琅图,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做,掐丝珐琅弄得挺漂亮的。”
突然被夸,温郁金笑得灿烂无比,他说:“妈妈喜欢的话,我会做给你的。”
傅文诗立刻拒绝:“不用,好好养伤,挂了。”
温郁金脸上的笑还没落下去,就这么僵在脸上。妈妈总是忽冷忽热的,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惹妈妈不开心。
不管妈妈要不要,他都要做一幅图,到时候妈妈生日送给她。
甘遂余光扫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人,放下手里的书,勾了勾手指,温郁金坐到他床边,扯出个笑容问:“怎么了?要喝水吗?”
“你妈妈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她没有跟你生气。”
甘遂看着温郁金那撑不住往下坠的嘴角,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给他分析起来,“我有听过你家的一些传闻,那些话都是用你当靶子,作为你父母关系不合借口。我猜你妈妈产后抑郁不是因为生下你,而是因为你爸出轨,还对你妈妈说你就生下一个病怏怏的怪物,给我们温家丢脸,是不是你在外面有野男人这样的话,你妈妈明明是爱你的,但是因为你爸反复在她面前,甚至是撺掇别人也这么说,渐渐地,你妈妈就被洗脑了,但她内心深处是爱你的,所以对你总是若即若离,难以明说。”
他明明说的是温郁金的妈妈,但在温郁金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却早已深情似海,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温郁金讪笑道:“你听
', ' ')('到的版本是这样吗?版本太多了,唯一不变的只有我是个病秧子,是个怪物。还是因为我。等等……你说我爸出轨?!”
“我猜的。把所有流言整合,重新梳理顺序,我猜是这样。你信不信……”
“我信你。”温郁金探身吻了吻甘遂的下颌,眼里倒映出甘遂,“我无条件相信你,甘遂,你对我真好。”
甘遂一怔,随后推开温郁金,说:“过去睡觉,别影响我看书。”
温郁金哦了一声,小声嘟囔:“你也和妈妈一样。”
甘遂手一紧,书纸被捏出沙沙的声音,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没等来温郁金恍然大悟一脸惊讶的反应,他斜眼看去,温郁金已经老老实实爬上床,盖好被子闭起眼睛,真的开始睡觉了。
“蠢死了。”
甘遂有些恨铁不成钢,又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甘家通过各方人脉,经由一系列暗中操作,俞万途如他们所愿地被判无期。判决结果出来当日,甘遂也出院了。温郁金捷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她催促道:“甘遂!还站着做什么!你跟格格和南勤道歉,快点。”
“错不在我,该是他们给我道歉。”
甘遂扫了一眼黄任格和江南勤,两人原本不服气的眼神顿时弱了下来,将眼神移向别处。
“你!真是不可理喻!”
“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章捷无法理解,“你小时候有的不是都会分给他们玩吗?什么东西你这么宝贝?”
“哼。”黄任格的妈妈阴阳怪气道,“看来甘夫人还不知道啊,是温郁金,是那丧家犬温郁金!我说甘遂妈妈,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好好的正常恋爱不谈,去搞同性恋!去搞同性恋就算了,也不找个干净的,那温郁金是什么,是男妓!”
甘文华冷静不了了,他厉声问:“甘遂!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任格从高中到现在,每天平均睡三个人,男的女的都有,阿姨,”甘遂微微含笑,“带你儿子去查查有没有性病吧。”
“你他妈胡说什么?!老子没病!”黄任格脸色铁青,他嗖地站起来,指着甘遂的鼻子骂,“你跟个男妓纠缠在一起,那温郁金早就被操烂了,你才要去看看有没有病!”
“甘总。”
江南勤的爸爸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扔到地上,站起来说,“看起来集团并不需要我们,啊,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二十年了,是时候……”
“甘遂!”
甘文华怒道,“给黄任格和江南勤道歉!”
“不。”
“道歉!”
甘文华怒不可遏,踹了甘遂一脚。
甘遂冷不丁地被踹,顿时就跪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甘文华一眼,下一秒转过头对上一双双凝视他的眼,语气淡然:“不是我的错,我绝不道歉。还有,温郁金不是男妓,谁的嘴里再冒出这两个字,我撕烂你们的嘴。”
“你!”
“目无尊长,毫无教养!这就是你甘文华教出来的好儿子!”
“好了!”甘文华脑袋嗡嗡地疼,“我替甘遂道歉,集团旗下的公司,你们有心仪的,就拿去吧。”
黄任格妈妈和江南勤爸爸狰狞的脸很快就舒展了开来,恢复了淑女和绅士的模样,话题从甘遂身上转移到了其他方面,只剩江南勤和黄任格与甘遂相望,他们本来也没打算来,是父母说要出气,结果气没出成,反倒又被羞辱一番,他俩是一点便宜没占到。
等把几尊大佛送走,甘文华的脸越发阴沉,甘遂仍然跟青松似的,什么批评风霜都压不倒他。
“温家不要的垃圾,你上赶着捡,你脑子学坏了?你知道这事要是被报道,我们家会有多丢脸!把他丢掉,听到没有?不要等染了一身腥才后悔,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我不。”甘遂巍然不动,“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他。”
“别跟我说这些恶心人的话!”
甘文华啐了一口,“你是我甘文华的儿子,要跟名门千金结婚,要传宗接代,你搞同性恋是要气死我吗?!”
“爸。”
甘遂打断甘文华的话,说,“你说的,我得一次冠军你给我一个许愿的机会,从小到大我拿的冠军足够兑换九十九个愿望了,我不攒了,我现在要全用完,这么多,我只许一个愿,别让我丢掉温郁金,好不好?九十九个不够的话,到一百个再兑换,下一次比赛不远了,我能……”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得甘遂身体里震颤久久不停。
“全部作废。”
甘文华冷漠无情地说,“你不认真读书,去搞这种恶心的勾当,看来是长大了,精力没处发泄啊。这样的话,就和女人结婚吧。你这么舍不得温郁金,我会让人带他来,看你跟别人订婚,结婚,然后看着你跟女人做,究竟是你离开他,还是他离开你,到时候自见分晓。”
“不,不……!”甘遂拉住甘文华的手臂,冷淡的脸上满是慌张,“爸你别这么做,我丢掉他,
', '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不要这么对我!”
“啊看起来他会离开你。”
甘文华嗤笑道,“原来我的好儿子……是条下贱的舔狗啊,真是可悲啊。来人,把少爷关起来!从今天起,不准少爷离开房间半步!”
甘遂刚续好的理智的那根弦又断了。
是哪里错了?他明明转身了,明明在一步步走向温郁金,为什么越走越远,越来越看不见温郁金?明明他伸手了,为什么也抓不住温郁金?明明……
将要柳暗花明,却又是一场徒劳无功。
那晚他伸手抢过来抓住的,原也只是一丝幻影,之后刻上的伤疤,也只是一张留下温郁金幻影的旧cd而已。
甘遂今晚没回来。
温郁金发的消息没人回,他试探着打过电话,没人接,怕打扰甘遂,他也不敢一个接一个打过去,只问他今晚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明天要记得回来看看他。
只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他会怕。
也许他学累了,走不回来了。
甘遂跟他说过,这里不是他们原来住那里,他们已经搬家了。
他无法想象在他昏迷的那几天里,甘遂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搬家又布置房间的。他说这个地方谁都不知道,不管是温郁金家那边,还是他家那边,绝不会有人找到的。
家里的东西备得很齐,找的阿姨也是个聋哑人,大字不识,也不知道甘遂是怎么跟她交流沟通的。
这里真真切切,让温郁金有了家的感觉。只是甘遂最近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好几次他都说了惹甘遂生气的话,比如他想见见周文云什么的,甘遂是有些变了脸色,但却会哄他,说过段时间会让他们见面,现在不合适。
也许他们真的在谈恋爱。
谈恋爱!
温郁金乐得在床上直打滚,终于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喜滋滋枕着这个香甜的念头睡觉,甚至之后几天都心情不错,不管甘遂回不回消息,他每天都给他发消息,像无数次他做的那样。
甘遂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足够让他爱得死心塌地了,甘遂对他冷淡就冷淡,反正他摸到的那颗心是滚烫的,这就够了。
半夜十二点,门铃急促响起,温郁金迷迷糊糊起床,凑到监控处看,他妈妈傅文诗正焦急地摁着门铃,还在叫他的名字。
温郁金用遥控开了门,一路开心地跑下楼,他忍不住想要拥抱妈妈,又怕妈妈生气,站在原地局促地把手背在身后,问:“妈妈,你怎么来了?”
傅文诗看着瘦了许多的温郁金,伸手把比自己高的儿子搂进怀里,说:“甘遂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有危险,让我带你走。金金,是妈妈没照顾好你,是妈妈对不起你,是我昏了头……”
温郁金愣愣伸手去抱妈妈,这时才发现妈妈脸颊和肩膀上的淤青,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最后忍不住嘶吼:“我去杀了他,妈妈,我要去杀了他!”
“金金,金金,我的好儿子,”傅文诗给温郁金擦掉眼泪,拉着他的手说,“这些事我们再说,我们先走。”
温郁金回去拿走了药和晶晶,下楼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楼的声音,他来不及多想,抱着猫笼跟妈妈坐进了车里。
他们的车刚走,甘家派来的人立刻冲进了别墅,他们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温郁金,倒是从草丛里发现了chrisher。
chrisher被带回甘家,甘文华听完chrisher的控诉,一夜白了头。他不明白,他被人从小称赞到大的儿子为什么会被一个男人迷得神志不清,净做蠢事。
chrisher的父母是他家的重要客户,这事要是被chrisher父母知道,他家在国外的生意将要损失百分之四十。
“chrisher,这件事是甘遂做错了,叔叔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叔叔都答应你。小孩的事,就不要……”
“温郁金。”
chrisher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要温郁金。我要甘遂跟温郁金坦白,不是他救的温郁金,还要他自己说,他是个坏蛋,是个骗子,他对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甘文华松了一口气,说:“不就是个温郁金嘛,小事小事。两个星期后我会给甘遂和周家千金办订婚宴,叔叔会确保温郁金出席,到时候他们俩也算有个了结,宴会结束,我会让甘遂当着你的面跟温郁金说清楚,等一切事了了,你就可以带温郁金走了,他现在也没地方去,他和你才是最合适的,叔叔会帮你的,你放心。”
chrisher想了想,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只是跟温郁金说明是他救的远不足以带走他,但等他看到甘遂跟别人订婚,他一定会心灰意冷,跟自己走的。他点了点头,说:“好。”
温郁金看到甘遂订婚消息时,他跟妈妈正打算回外婆家。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耳朵,拿下助听器,一个接一个换着戴,他的眼睛看不清东西,耳朵也听不清任何了,他
', ' ')('好像发病了。
“妈妈,我的药呢?”
温郁金问着,慌乱地四处张望,膝盖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是甘遂买给他的,可不能弄坏。
“妈妈,我怎么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妈妈……”
“金金。你刚刚才吃过药。”傅文诗叹了口气,伸手去给温郁金擦眼泪,“眼泪流这么多,当然会看不见。心脏跳那么快,耳朵不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当然什么都听不到了。你也知道,甘遂是甘文华的独子,甘文华是gk集团的董事长,那么大的集团,会让他们的儿子是同性恋吗?”
“妈妈……”温郁金还是看不见,他的眼泪让他窒息,他急促的喘着气,“是我有病对吗?是我的错对吗?是我喜欢他,也是错的,对吗?”
“喜欢没错,只是他是甘遂。他或许是喜欢你的,你被温东川那样对待,他去救你,还为你提供庇护之所,还怕把你置于危险之中,让我带你走,这至少说明,他喜欢你。”
“有什么用呢。”
温郁金靠在椅背上,抽泣不止,风从窗外钻进来,将他的眼泪吹成一串摇摇欲坠的珠子,“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chrisher给他发了消息,说甘遂有话跟他讲,让他来参加宴会细聊。
也许是要解除这段关系,也许是像他开玩笑说的那样让他给他做地下情人,他会回答,好的,不行。
他反复背诵这两个答案,只是等到进入富丽堂皇的别墅,找到位置坐下,他已经记不清标准答案,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寻找甘遂,甘遂就在台上,他的目光却怎么都无法聚拢,四散的余光中,是那短暂相处的时光记忆。
安静的房间,晶晶找他抱着,他找甘遂抱着。
真是奇怪,一天好像没说什么话,也不觉得无聊,心里觉得满满的,哪里都是圆满的。
“甘遂,给周小姐戴上你亲自挑选的戒指吧。”
温郁金回神,台上的甘遂还是不动,久久凝望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讲。
“你想让我告诉chrisher,温郁金在那吗?”温东川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宾客,在甘遂耳边小声说,“还是说,你要我让人把温郁金悄无声息地做掉?他现在就是一只蚂蚁,死了都没人知道。”
甘遂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的手机被丢掉,他连温郁金的号码都记不得,他告诉傅文诗不要让温郁金来的,为什么……
他拿下那个烫手的戒指,拉起面前肤白貌美的周小姐的手,在她欣喜的目光中一点点把戒指推进去,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碎掉。
太晚了。
一切的事情都偏离了他的掌控,明明傅文诗这时候应该带温郁金回川江去,等他脱身,他会结束这场闹剧,跟他解释。
可偏偏他来了。
“温郁金等一下!”
chrisher在二楼看见大厅里要逃走的温郁金,他大喊了一声,匆忙下楼跟着去。
“温郁金?这不是那温家的那个谁嘛……怎么也来了?”
“听说啊,我只是听说啊,这甘遂和这温郁金……”
“甘遂!给我回来!”
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群被人撞开,他们顺着那抹黑色看去,做工精美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安静的大堂顿时喧哗起来,谣言坐实,甘家脸面尽失。
暴雨倾盆。
温郁金的眼睛彻底看不清路了,晶晶不知道什么时候尾随他来的,他把晶晶塞进怀里,在雨中狂奔。
路口的下水道围了安全护栏,温郁金横冲直撞,径直掉了下去。
“晶晶!”
温郁金捞起快要被水冲走的猫咪,把它放到自己肩膀上,水位持续上升。
“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听话?总是粘着人睡觉,猫粮也不吃,今天跟出来干什么?”
晶晶蹭了蹭他的脸,趴在他肩膀上,又闭起了眼,甚至在打呼。
温郁金仰头去看外面,小时候无论怎么跳都摸不到的地面,现在只需要踮起脚就能摸到,可他没力气往上爬了,他还和小时候一样,懦弱无用。
“温郁金!把手给我!”
chrisher趴下去,向温郁金伸出了手。
“柯柯……”
温郁金定定地chrisher的手背上的疤痕,不是波浪状的爱心,但是,他想起了模糊视野里见到的金色太阳,不是出太阳,是柯柯头发的颜色。
“像小时候那样,把手给我!现在我能抓到你了,温郁金,是我救的你,是我……!”
十年前,他跟妈妈来甘遂家做客,因为水土不服,他感冒又发烧的,很不舒服。他叫嚷着要回家,妈妈骂了他一顿,他生气跑到外面,正看到一群小孩围着下水道玩,他跑过去要凑热闹,里面是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的小孩,雨太大了,里面黑漆漆的,那人长什么样,他根本就看不清。
他伸手要去救人,因为感冒脖
', ' ')('子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他还是倔强地伸着手要救人,这时有人把他拽起来,他看着甘遂,想要说下面有人,他妈妈和甘遂的妈妈也跟着出来,甘遂妈妈隔老远就大叫:“甘遂!”
等人到了身边,甘遂被他妈妈拉着往回走,他手舞足蹈跟妈妈比划了半天,又被打了一巴掌,他拽着妈妈到下水道旁,他妈妈这才发现有人,赶忙找了人来帮忙。
后来他没见到温郁金,就被带回国了。
一过,就是这么多年。
“是你,原来是你……”
温郁金被拉了上来,晶晶冲chrisher哈气,温郁金看着chrisher讷讷重复,“原来是你。”
“是我。温郁金,我想告诉你,可是甘遂……”
晶晶跳出温郁金的衣领,温郁金扭头去看,甘遂站在雨中,晶晶绕着他打转,喵喵直叫。
雨水从甘遂俊美的脸上滑落,洗掉他强装镇定的面具,他伸出手,说:“像晶晶一样,自己过来。”
chrisher怒火攻心,他扳回温郁金的脸,大声喊道:“甘遂他骗了你!”
温郁金缓慢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现在……”
他话没说完,甘遂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把手递到他面前说:“我没有骗你,你不是记得这只手吗?他有这样的伤疤吗?他没有,他才是骗子!温郁金,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我说过,不许你跟其他男人走那么近,尤其是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甘遂怔了一下,面色缓和下来:“看吧,我不会骗你的,温郁金。”
温郁金捧起他的手,沿着边缘一点点抚摸,慢慢说:“疼吗?剜自己肉,疼吗?”
“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甘遂刚平稳的情绪顿时激荡起来,他仓皇地看着平静过头的温郁金,他掏出已经湿掉的手帕给温郁金擦眼睛,“你现在看不见对不对?你的蓝眼睛还没恢复,看东西看不清是不是?没关系温郁金,你待在我身边,等你眼睛恢复了,再好好看看好不好?”
“好了,甘遂。”
从前都是他说那么多的话,甘遂五年来跟他说的话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今天多。
温郁金拉住甘遂的手,说,“我从来没有一次看得比现在还清楚。是我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救我命的热心肠的男孩,怎么会是个冷冰冰的看客呢?读高中的时候我几次身陷困境,也没见你救我,每次我都自己安慰自己,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大家都长大了,都有难言之隐,没关系的,仅凭小时候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爱你到死,我太念旧了,太不好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甘遂抱起晶晶,口不择言,把乱糟糟脑子里的话通通说出来,“我救过你的,我真的救过你,我没骗你!你看晶晶,因为你叫金金,我才叫它晶晶的,我养它三年了,我早就喜欢你了,温郁金,我没有讨厌你,我是喜欢你,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是看我和女人订婚生气了是不是?我不会跟她结婚的,我会取消的,我一定会取消的。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温郁金,我们私奔吧,我会赚很多的钱给你看病,会带你和晶晶去很多地方玩,会帮你买很多你喜欢的掐丝珐琅制作用具,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着,我不会再对你生气了,真的,你看,我笑给你看……”
甘遂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温郁金看着甘遂,心里一阵阵发酸,他推开甘遂,哭得几乎要断了气。
“温郁金,回来好不好?”
“温郁金,晶晶离不开你,我也是。”
“温郁金,我每次说讨厌,是说讨厌我自己情难自抑,无法自拔。”
“温郁金……”
“别丢下我,好吗?”
甘遂伸手去拉温郁金的衣角,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雨水多,还是他的眼泪多。
温郁金轻轻握住了甘遂的手,在甘遂悲伤的注视下,他抱住了他,踮脚亲了他的嘴唇,给他擦了擦眼泪,又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说了句别哭,他刚要抱住温郁金,温郁金松开手,连退了几步,站到chrisher身侧,躲在他身后,说:“甘遂,祝你和周小姐百年好合。”
诅咒。这简直是诅咒。
“好,好。”
甘遂痛心疾首,他仿佛被万箭穿心,摇摇欲坠,晶晶被淋湿了,都站不起来了,跟他一样,太可怜了。
他蹲下去,脱下衣服给晶晶遮雨,“你走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
被派来找他的佣人远远就看见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少爷,他们赶忙走了过去,说道:“少爷,夫人……”
“还在下雨呢。”
甘遂胡言乱语道,“雨太大了,我快要被淹死了。”
“少爷,雨早停了。你看,出太阳了。”
将落的夕阳冲破雨幕,落在甘遂身上。
甘遂跪着没动,他盯着地面上的水渍
', ' ')('和一动不动的白猫,手抖个不停,眼泪也掉个不停,嗫喏道:“没有晶晶了……没有金金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属于他的晶晶和金金了。
他没骗他。
甘遂听不见赶来的妈妈在说什么,他抱着晶晶,被搀扶着往回走,湿淋淋雨水从他发丝滑落,从他的眼睛往下掉,他还在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救过你……”
眼前的人影不停扭曲旋转,从冬天到春天,从大二倒退回高二,闷热的风攥着他,回到那个枝繁叶茂的夏天。
教室门被人推开,一阵凉风窜进来,甘遂轻轻吸了口气,把窗户又打开了些,门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他的目光仍然在书上。
班主任拍了拍桌子说:“同学们停一下笔啊,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温郁金同学,新来的转校生,大家欢迎。”
“大、大家好,我是温郁金,以后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学习,好好相处。”
班里响起一阵很给面子的掌声,甘遂心不在焉地鼓了鼓掌,抬眼看过去,讲台上的少年穿着简单干净的短袖牛仔裤,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生机盎然。
“好了温郁金同学,下去找位置坐吧。”
温郁金嗯了一声,目光投向了靠窗户的四组,他根本不敢细看下面的同学们的眼睛,匆匆走到最后拉开椅子坐下。
没坐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有好些热情的同学围了上来跟他说话,温郁金一一回答他的眼睛为什么这样,耳朵里戴的是助听器,他以前在普高读书,没去留学。
“我说,你们连他都不认识啊?他是温家的二少爷,温东川的小儿子,前段时间才被公布出来的新儿子,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
一个把校服改得乱七八糟的男生凑了上来,打趣道,“我说,你是亲的,还是私生的?我见过你哥哥和妹妹,你和他们不像啊,和你爸妈也不像……”
温郁金看着咄咄逼人的男生,只是说:“我生病了。”
“诶廖远闻你什么意思?一来就对新同学这么不友好,去去去,一边去,谁乐意跟你说话了?”
坐得离温郁金最近的女生推搡着廖远闻,其他的人也纷纷出言催廖远闻走,廖远闻切了一声,转身回了座位。
“你好,我叫马缨丹。”马缨丹非常自来熟地把温郁金的抓起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握住,称赞道,“你长得跟漫画人物似的,真好看。”
温郁金脸一红,慢慢抽掉自己的手说:“谢谢,你也很好看。”
一众人哈哈笑着,也纷纷介绍起了自己的名字,一一认识过后,他们就围在温郁金身边谈起来最近看的和动漫,温郁金不知道在什么时机插进去说话,索性就静静听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叹了口气,他又不是学习的料,把他放到重高来,他迟早是要考倒数就完蛋了。
浑浑噩噩到了月底,月考又是一塌糊涂,之前的几次周考也是考得糟糕透顶,马缨丹看出他情绪不对,一直安慰他,给他买了他喜欢吃的糖果,还带他吃了大餐,但看到月考成绩那一秒,他还是崩溃了。
学业压力加上找不到变态,他一直提心吊胆了这么久,那副本就病怏怏的身体连带精神,一起垮了。
马缨丹让他请假回家,他摆了摆手,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想回公寓吃药休息。老师应允了,他随便收拾了下东西背起书包就出门,蔫头蔫脑地回到公寓,强打着精神洗完澡,爬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晚自习静悄悄地,只有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甘遂解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了笔,下课铃响起,他收了东西就走。
“喂甘遂!去哪?还有一节晚自习呢!”
“家里有事。”
甘遂头也没抬,径直走进黑夜之中。
好热。
仿佛置身沙漠,眼睛发胀,口干舌燥,全身的水分都要蒸发了。
温郁金踢掉被子,脚尖突然触到一丝冰凉,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用脚在那冰凉的物什上摸了个遍,想要更多,想要更多凉快的东西。
如他所愿的,从他脚尖弥漫开来的凉意顺着他的小腿往上,停在了他的屁股上。
不够。
还不够凉快。
他伸手去抓,冰凉的触感就在他身侧,他整个人都黏了上去,热腾腾的气,绕在甘遂颈侧。
甘遂垂眸,凝视着温郁金红艳艳的脸,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一口,手上的力度不免也重了些,温郁金拿鼻音哼哼,像在撒娇。
“还要……还想要……”想要更多冰冰凉凉像冰块一样的奖励。
温郁金在梦里,喏喏请求。
甘遂捏着温郁金的嘴,把倒好的布洛芬混悬液喂进温郁金嘴里去。
侧躺着喂,粉色的药液顺着甘遂的手指往下流,流成一条短小的河,甜腻腻的。
甜甜的滋味让温郁金忍不住舔瓶盖,红得要命的舌头绕着白色的瓶盖舔了一圈,一点一点地,用小巧又水润的舌尖,舔了个干净。
没有
', ' ')('吃够,他顺着甘遂捏着瓶盖的指尖舔了上去,又凉又甜,他伸长了舌头,裹着甘遂修长白皙的手指吃得津津有味,鼻音也越发重,喘气娇俏不已:“好吃……好喜欢吃,要更多……”
甘遂被舔得心痒难耐,他从温郁金潮湿柔软的口腔中抽出手指,起身要把手里的布洛芬混悬液放到床头柜上去,温郁金猛地抱住他,粉色的液体晃出来,滴到他胯间,温郁金循着甜味,埋到甘遂胯间,舔掉甘遂校裤上的粉色液体,留下一片洇湿的痕迹。
甘遂抓住温郁金的头发,吞咽口水,问:“温郁金,想要更多吗?”
温郁金仍旧闭着眼,但凭本能靠近甘遂的手臂,他小口小口地舔甘遂的手肘:“要,还要,要很多,要很大……”
甘遂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他把布洛芬贴到温郁金唇上碾了一圈,往自己胯间怒胀的阴茎龟头上抹了一遍,摁下温郁金的头。
“烫……不要,唔!”
温郁金舔了一口,就别开头想去吻甘遂的青筋横生的小腹,但下一秒就被甘遂摁到胯间,张嘴含住了那根比他还烫的阴茎。
他被烫得流泪,推着甘遂想要起来,清泪从他粉艳的眼角快速下坠,红色的唇瓣被水润湿,亮晶晶的,美不胜收。
“听话。”
甘遂抽出阴茎,拽起温郁金,看着他紧闭的眼睛,也能想象那一双瑰丽的异瞳是怎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粉色混着透明的津液从温郁金微张的口中不停往下流,温郁金的呻吟像夜莺一样好听。
甘遂大发慈悲地低下头,亲了亲温郁金眉间的红痣,诱哄道,“这个好吃,会流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吃,你想要的,它会给你的。”
和风细雨一般的诱惑,温郁金轻而易举就上钩。
还是烫,烫得他不断分泌津液,嘴含不完那一整个龟头,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舔,想要舔化一些热气。
舌头嵌入冠状沟,像舔冰淇淋那样,绕着沟壑游走,沿着脉络舔到根部,越来越热,水流得快了起来,温郁金怕全化了,张嘴含住了不断流出透明液体的鲜红龟头,想要在化掉之前,全吃下去。
他并没有办法完全吃掉梦中那个冰淇淋,也没有办法含掉甘遂一半的阴茎。甘遂贴在墙上的背不由地弓了起来,胯却贴向温郁金,往温郁金嘴里挺进。
温郁金嘴酸得厉害,懒懒拔出一截,嘴边唇上挂满晶晶亮的津液,他已经喝够了,布洛芬起了作用,他开始出汗,脸颊潮红,晶莹的水珠从他额头滑落,渐感舒服的身体强迫温郁金昏睡,不再渴求。
可甘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跨到温郁金身上,强硬地把温郁金的嘴撬开,一直往里,直到无法再深入,触到一个柔软的内壁,紧致逼仄的感觉让他颤栗不止,温郁金呼吸急促起来,手脚乱动,他伸手抓住温郁金的手,贴上去亲吻,身下操得越来越快,抵着温郁金的喉咙深处越操越重,温郁金断断续续的哼声猛然中断,乳白的液体从他口中溢出,甘遂不舍地又抽动了几下,慢慢拔出来,温郁金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精液堵得他没法呼吸,顺从本能地咽下一些,舔掉唇边残余的,仍在睡觉。
甘遂坐在他身边敞着阴茎看他,刚射过精的阴茎没有半分疲软,反而越发膨胀。上次也只在温郁金腿间发泄,回到房间在浴室淋了很久的冷水,那欲望也未减分毫,做了一套理综两张数学试卷,也毫无作用。
他的脑海里被鲜艳夺目的红色侵占,欲望像红色的河,在他脑中,身上湍急蜿蜒,渗透进他的每一根神经,看着温郁金写下的誓言,他搜出了清静心经,在写完的卷子上抄写,写完一遍他就记得了,他关掉手机,忘乎所以地从头再写,一遍两遍三遍,十遍抄满了试卷,他停下笔,手指疼得握不住笔,可还是没有用,因为处处循规蹈矩,尊礼重道,被压抑的所有情绪都混进来势迅猛的欲望,将他古板又拘束的生活冲得一团糟,他想解决,却毫无头绪。
他坐在窗前,看着温郁金写的话,握住了无法平息的欲望,精液喷射而出,他恐怖的欲望也终于得到满足,他想起老师讲大禹治水,想起堵不如疏,突然彻悟了。
温郁金喜欢他,他也喜欢温郁金的身体,这也算一种两全其美。他无法割舍温郁金身上的红痣,他需要温郁金对他忠贞不渝,永不变心的爱,需要温郁金失去自我,需要温郁金为他欲生,为他欲死。
他必须成为温郁金的信仰,他要主导温郁金,要训练他,要让他完完全全,从身到心,只属于他。
新鲜蓬勃的欲望不能被温郁金发现,这样阴暗又汹涌的占有不能吓退他,他需要维持冷淡疏离的皎皎君子形象,以此勾引温郁金。
要撇清和温郁金口中变态的关系,那就只能对温郁金冷脸,离他越远,说讨厌他。温郁金这种笨蛋,永远都不会往他身上联想,更查到真相,最后只能被他翻来覆去地玩弄,彻底变成他的东西。
至于什么时候告知真相,只有他想给的时候,温郁金才有资格知道。
什么时候给呢?
甘遂脱掉温
', ' ')('郁金的裤子,埋到温郁金胯间,舌尖轻触红痣,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住,沉醉地想,等他玩够,等温郁金嘴里的淫词浪语脱口而出,听到他的声音就流水,感受到他的触碰就张腿,他就让他知道。到那时候,温郁金就算想逃,也只能腿软跪在他面前,屁股底下全是骚水,一边要逃,一边又因为他的脸张开腿,任他进入,毫无怨言,彻彻底底,变成他欲望的化身。
啊……
光是想想,就已经提前兴奋了。
他的吻从红痣上流连到温郁金穴口处,只是轻轻一舔,温郁金的身体就颤抖起来,细碎的呻吟不断,甘遂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不显,舔穴也是一张冷脸,俊美的脸庞做这样的事,像艺术品,美而艳,色而不淫。
温郁金里面也烫得厉害,甘遂舔开粉色的褶皱,绕着柔软的内壁舔弄,手依旧握着那颗红痣揉捏,听着温郁金的呻吟,他舔得越发卖力,温郁金的性器颤巍巍站了起来,温郁金又开始做梦了,这样的刺激,无可避免地促使他做春梦。他像无数次看着甘遂的照片自慰时那样,伸手去握自己的性器,嘴里毫无意义的呻吟变成了调情的话:“甘遂……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想要你……啊啊啊!”
甘遂舔掉唇边的津液,起身看着温郁金的淫态,意识到温郁金在做春梦,春梦的对象是他,他不免爽极了,手撑在温郁金身侧,把热气四溢的阴茎抵到一紧一缩的穴口处,等温郁金快要高潮,等他嘴里的甘遂变了调,他猛地插入,整根插到底,温郁金的呻吟被插断,小腹急剧收缩,精液射了甘遂一身,没等他喘匀气,甘遂趁着他因高潮而抽搐的嫩穴使劲操干,又紧又嫩,他每操一下,温郁金的大腿根就跟着颤动。
“好紧,好舒服,好热啊……”
甘遂忍不住喟叹,低下头跟温郁金鼻尖相抵,说,“想要什么,我给你。”
温郁金从没觉得哪个春梦有这次爽,明明在自慰,但他分明感觉自己被填满了,粗大的侵略者在掠夺他的身体,又痛又胀,但又很爽。
他忍不住把腿张得更开,在梦里放浪:“操我,甘遂,操深些,把我操烂,想要大鸡巴狠狠……啊!好大的肉棒……好满……”
“骚货。”
甘遂受不了了,忍不住骂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污秽不堪的词语。
明明温郁金看着就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就一副纯洁的模样,原来在床上这么骚。他扛起温郁金的腿,猛顶了几下,把阴茎插得更深,动得也更快,穴口处的水迅速聚集,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甘遂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勾着温郁金的腿,目光沉溺在温郁金红润水亮的唇瓣之上,他仿佛失了魂,低下头含住,甜的,甜得让人暴躁。
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愈演愈烈,他含着温郁金的嘴唇吮吸,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吮着温郁金的软舌吸。任由津液从他们唇瓣四泻,任由交合处泥泞不堪,丝丝缕缕流了满床。
“啊……甘遂,甘遂,甘遂!慢好胀,要死了!”
甘遂越操越上瘾,越上瘾鸡巴越大,他固定住温郁金,让他完全被自己笼罩,狠狠地,不顾轻重地把自己钉入温郁金身体里,往深处,往软处,往欲望漩涡猛操,温郁金里头的肉更嫩,更会吸,甘遂无师自通地九浅一深地磨,把温郁金的穴口操得外翻,让那些粉色的褶皱紧紧含着他,让他痛快射精。
甘遂往外抽一分阴茎,温郁金就颤一分,那肉壁哪里舍得吐掉甘遂的阴茎,甘遂抽了一半,就没再动,直接将虚弱无力的温郁金翻面,捏住温郁金的腰,往自己胯间撞。
温郁金屁股上的红痣几乎融在那一片红晕中,只有牙印将它隔开,甘遂忍不住抓着温郁金的屁股,粉白的手指嵌入白软的屁股中,更添色情。
“要被操死了,要被大肉棒操死了……甘遂……给我吃吧,全部都给我,不要给别人,给我吃,射给我……”
温郁金一边喃喃细语,一边跟枕头接吻,黄绿色的枕套洇出一道长长的水渍,他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让他格外我见犹怜,甘遂俯下身,后入的姿势进得更深,温郁金又高潮了,紧致的吮吸让甘遂也操得更重,他凑到温郁金脸旁,舔了舔他的脸,又衔着温郁金的唇反复舔舐,温郁金迷迷糊糊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漂亮至极,半阖着的模样媚态天成,甘遂一怔,他想动,又在想是不是温郁金醒了过来,发现他了。
温郁金并未清醒,眼睛睁了又闭,他缩紧了穴,主动贴上去亲吻甘遂:“好爽啊,甘遂……我夹紧,别拔走,操烂我的骚穴……啊甘遂!”
欲望因为温郁金这句话没得到疏解,反而变本加厉。校服乱七八糟地挂在他们身上,染上许多的不明液体,温郁金半遮半掩的身体在情欲中美不胜收,甘遂面对极致诱惑,溃不成军。
他扳过温郁金的脸,又亲又咬,另一只手粗鲁地碾过温郁金俏如花苞的乳头,欲火连绵不绝,烧进温郁金眼里,烧进他的穴里,汁水四流,坚硬的阴茎顶着他的敏感点重重碾过,甘遂的声音如梦如幻,又似在耳边:“今天操不烂你的骚穴,我天天来给你灌精,撑死
', ' ')('你个骚东西。”
闹钟响了好几遍,温郁金才猛然惊醒。
一夜春梦,他全身都湿透了。发了汗,烧已退,温郁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但身体奇怪的酸痛感让他有些寸步难行,浑身都疼,尤其屁股。
但他也没过多在意,他每次高烧后全身都会痛,可能这次比较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神清气爽地回教室上课,路过甘遂身边时,温郁金想起自己喊着甘遂名字做那种事的样子,登时就左脚绊右脚,勾在桌脚,趴到甘遂桌上,屁股也非常不争气,在这种时候也疼得厉害,这让他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蠢笨,红着脸跟甘遂对视了一秒,随后立马起身,在甘遂的余光中,一瘸一拐地回到位置上坐好。
还好教室里没几个人,不然又要被取笑了。温郁金趴到桌上,半天都不敢抬起头来,生怕再跟甘遂对视。
甘遂闭紧唇瓣,滚了滚喉咙。温郁金脖颈上的吻痕让他无法聚精会神背书,昨夜肌肤相亲的香味从那枚吻痕散发出来,烙进他的身体,蛊惑他心。
期中考试结束,马缨丹和其他几个同学约温郁金出去玩,这一年多来温郁金已经跟马缨丹的朋友混熟了,男男女女好几个,温郁金跟他们在一起很舒服,他们只要邀约,温郁金就一定去。而且最近也没人来找麻烦了,生活顺心,万事顺意,可太舒服了,太适合出去玩了。
马缨丹对温郁金好感越甚,即使温郁金明确拒绝过她,她还是很喜欢跟温郁金待在一起,温郁金细心又体贴,长得又那么特别,根本就挑不出毛病,她根本没办法完全把温郁金当朋友看待,看向温郁金的眼里满是情意,廖远闻忍得手痒,约着徐先他们去拳馆打拳。
“要我说,直接堵温郁金揍一顿解气算了。”
“我同意!这小子长得跟个怪物似的,学校里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那些女生眼睛是瞎了吗?!他是个同性恋啊!而且还是被温家抛弃的垃圾,喜欢他要什么没什么,还不如喜欢我,我可是独生子,要什么啊!廖哥,你打我干嘛?”
廖远闻解开手套,跳下擂台说:“有人在帮温郁金洗白,还利用温郁金不受宠这个点,博取了许多人的同情。男女身份对调,你们不会怜爱这种女生吗?”
“那……那也得看长得漂不漂亮,不过温郁金要是女生的话,估计会漂亮……”
“这是重点吗?!”徐先敲了敲面前人的脑袋,说,“是马缨丹在帮忙?”
廖远闻说:“我们学校的舆论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扭转的,能帮温郁金这种货色翻身的,家庭背景比你我强多了,马家和我们差不多,不可能是马缨丹。也是了,温郁金勾引女生靠脸,勾引男生靠屁股,太好使了。有人把持不住也正常。不管是谁,反正温郁金待在马缨丹身边一天,我就找他一天麻烦!他妈的温郁金,还想男女通吃!”
“那究竟堵不堵他?明天周末,他们要出去野餐,是个好机会。”
“堵。怎么不堵!”廖远闻咬牙切齿,“老子忍不了了!”
拳馆门口站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眉眼间的阴翳在听到里面人的话越来越深,他转过身,拿出手机打电话,等那边接通,他单刀直入:“事情办好了吗?”
“甘少爷,学校里有关温郁金的帖子都撤得差不多了,一直追着温郁金找麻烦的那些人也都被教训得服服帖帖了,但有几个……”
“我来。”甘遂说完就挂掉电话。
这是从温郁金身上得到满足后应该付出的报酬,如果温郁金被打了或者出什么事,那身体就不美了,会痛,做爱也不会快乐了。
他的学业和欲望同等重要,哪一个都不能出现差错。
大晚上约见女生并不礼貌,甘遂一早就在马缨丹家门外等,等了两个小时,马缨丹才从家里出来。
甘遂的脸色并不好看,马缨丹穿着超短裙,妆容精致,满是青春活力。
真讨厌。
马缨丹存的什么心思,甘遂早看出来了。从前马缨丹追着他跑,现在追着温郁金跑,她的心思太好猜了,猪都能看出来,偏偏温郁金还傻乎乎以为是和朋友在玩,也是因为马缨丹,温郁金才会遭遇这些无妄之灾。
“甘遂?”
马缨丹看到甘遂时明显一愣,“你来找我有事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甘遂也不废话,直接说:“如果你为温郁金好,就离他远点,今天也最好不要约他出门。”
“啊?什么意思?你和他……你不是讨厌他吗?你突然来找我说这个事,好奇怪。”
“你还没明白吗?就是因为你,廖远闻才会一直找温郁金麻烦。是,我讨厌他,所以才不想每次他被人欺负,那些人还顺带踩我一脚,怎么,我甘遂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吗?因为他,我的烦恼成倍增长,很烦。所以我只能来解决源头。”
马缨丹来了火气:“我凭什么要因为廖远闻放弃追求温郁金!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绝对不会放弃温郁金,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揍死他们。”
气
', ' ')('氛莫名又冰了几分,这让马缨丹有种在跟甘遂争温郁金的错觉。
“他不会喜欢你的。”甘遂冷声宣判,“他写信给我,说明他是个同性恋,你死心吧。”
“那封信是我写给你的。”马缨丹第一次说出了真相,她松了一口气,脸上也莫名有些自豪,“温郁金是为了我认领的,是……”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走开,坐上车绝尘而去了。
甘遂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感觉他更生气了?马缨丹满脸问号。
“少爷,要回家吗?”
没人回话。
“少爷?”司机又问一遍。
“不回。”甘遂松开手,掌心被指甲掐得发白,他轻轻摩挲着掌心,说,“沿着这条路去学校,我还要找个人。”
车刚到学校门口,正遇到要坐出租车走的温郁金。
他今天也认真打扮了一番,十分清爽干净,耳朵上戴着一个蝴蝶翅膀模样的助听器,很特别。
看到甘遂,温郁金迈上车的腿收了回来,但转念一想甘遂不可能是来找他的,他又要上车。
“温郁金。”
甘遂叫住了他。
温郁金停住,刚刚蔫下去的神情顿时亮了起来,他让司机等一下,跑到甘遂身边问:“你找我吗?”
那只蝴蝶翅膀好像真的在飞,飞到他眼前。甘遂愣了会儿神,说:“我有话跟你说,上车。”
温郁金看了眼时间,离野餐还有一个小时,说几句话而已,这几句话他等了好久了。
刚要上车,他的手机响了。温郁金接起来,是马缨丹。
“你还没坐上车吧?我和清清她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现在就过来接你,五分钟就到啦,你在门口等我们哦。”
“好,我在门口等你们。”
“拜拜,一会儿见!”
温郁金挂断电话,坐立针毡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心慌,他局促地看向甘遂,说:“你要说什么?”
“那封信,是你写的,还是不是?”
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温郁金的心顿了一下,他说:“是我写的。”
“十六岁,会分不清w和吗?一开始,就是写的对吗?温郁金,你好伟大啊。”
“……我太激动了才写错的,是我写的,真是我……”
“滚下去!”甘遂突然拔高音量。
温郁金被吓得一哆嗦,说了句对不起开门就要下车,他的助听器毫无预兆地被拿掉,他转过身看向阴晴不定的甘遂,小声说:“这是我妈妈送给我唯一的生日礼物,甘遂,还给我吧,求你了。”
甘遂摁在蝴蝶翅膀上的手紧紧蜷缩起来,他摊开手,递了过去,说:“我和马缨丹,你选一个。”
温郁金被他吓得心脏正跳个不停,脑子里都是心跳,他没听清,戴上助听器问:“什么?”
刚说完,公路那头传来马缨丹的声音:“温郁金!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走啦!”
温郁金朝她们挥了挥手,笑容满面:“马上!”
然后害怕又期待地看向甘遂,等着他开口。
刚刚温郁金那样的笑,真是难看。难看得他一点都不想再跟温郁金说一句话了。
“我说。”
车子开始启动,温郁金耳边轰隆隆的,只听见甘遂如寒冰般的话,“我永远都不想再跟你讲话了,温郁金。”
温郁金怏怏不乐地坐上车,马缨丹问他怎么了,他摸着蝴蝶翅膀,想要从他跟甘遂刚刚的对话里找到触发对方生气的点,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
“温郁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啊,哦,听见了。”
温郁金回过神,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
现在下车回公寓,不然会有麻烦。快点。
对方是谁他不知道,但这语气莫名让他想到刚刚突然暴怒的甘遂。
疯了吧,这么想。
甘遂这么讨厌他,怎么会……担心他?
“谁啊这么讨厌!”
马缨丹凑过来正好看到,她摁了关机键,抱着手臂说,“是不是甘遂?他刚刚也去找我,让我不要约你出门,他在想什么?”
“是……甘遂?”
温郁金不可置信,脑子不信,但手已经熟练地添加联系人了。他犹豫了一下,说,“他这么做应该有原因,那要不然我们下次约?”
“温郁金你什么意思啊?”坐在温郁金一旁的男生插话道,“甘遂不明不白说一句,你就老实听了?要不是我们都知道那封信是班长写的,现在我真要以为你是写的了。”
“……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温郁金面露难色,“我想修补和他之间的关系,做梦都想。”
“可是我们都约好了啊,半路说不去真的很扫兴啊。缨丹,你说句话啊。”
马缨丹看温郁金为难,心里百般不愿,还是替温郁金解围:“那你回去吧,我们
', ' ')('下次再约吧。去吧。”
温郁金这下又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交到的,维持了这么久的朋友,他不能失去他们。
“我去,我没说不去。管他的,你们最重要。”
“这还差不多!”
“金金最好啦!你拍照那么好看,今天要多帮我们拍点照片!”
“好好好!”
温郁金的阴霾一扫而光,开心地跟朋友们在车里高歌,马缨丹把花伸出窗外,雪白的花瓣被风吹散,在喧闹的车内飘扬,温郁金拿着相机录下他们快乐的时光,马缨丹看着温郁金柔软温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温郁金的手,车内所有人都你拉我我拉你,没谁在意,只有马缨丹的心跟花瓣一样在起舞。
午后阳光正好,他们在公园野餐,晒了一下午的阳光,十分悠闲惬意。啤酒在烈日下开花,汽水在杯里不停冒泡,正如他们青春,正如他们年少,青葱美妙。
一直玩到天黑,一群人不尽兴,非要坐地铁回家,兴高采烈地分享今天拍的照片,同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温郁金和马缨丹,温郁金把自己的衬衫脱了围在马缨丹腰上,地铁里人多,怕马缨丹走光,他一直护在她身侧。
出了这站地铁,他们也得分开了。温郁金让马缨丹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马缨丹不说话,就赖在温郁金身上。
温郁金没办法,打算打个车送马缨丹回去。
“和谁啊?女朋友吗?”
刚上车,温郁金听见前面的人这么问。
感觉不妙。
“是。”他说。
这个司机不会是看上马缨丹了吧?这样应该能让他知难而退。
“你再说一遍,她是谁?!”
后备箱突然传来声音,温郁金搂紧马缨丹,回头正对上廖远闻凶神恶煞的脸。
“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放我们下去!”
“他妈的老子问你话呢!”廖远闻揪住温郁金的衣领,目眦欲裂,“你说马缨丹是你的什么人?!女朋友?我说过吧,她是我的!”
温郁金刚想解释,门被人拉开,他也被猛地拽下去。昏睡的马缨丹清醒了些,她眨了眨眼,怒斥廖远闻,“廖远闻,你又要干什么?!你不长记性是吧?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还他妈跟块狗皮膏药一样,恶不恶心!”
廖远闻摁得关节咔咔响:“就是因为他,你才不喜欢。他没了,我看你喜欢谁。”
“滚开!”
温郁金使出浑身解数,把廖远闻撞倒,他拉起马缨丹就跑,马缨丹脱掉高跟鞋,往后砸追上来的人,但廖远闻不止带了几个,而是十几个人。
他们很快就被围住,温郁金把马缨丹护在身后,说:“你让马缨丹走,我随便你们怎么出气。”
“我不。”廖远闻说,“我要她好好看着,她要是不喜欢我,她喜欢上的每一个都会被我玩死。把马缨丹拖过去,给我打!”
“不不不!不要!你要我跟你好是吧,我跟你好,你放了温郁金,他不喜欢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啊!”
早知道就听甘遂的话了,早知道就问清楚为什么,早知道……
温郁金的反抗微乎其微,马缨丹的求饶声淹没在拳打脚踢声中,温郁金耳朵里的助听器被踢掉,他连忙伸手紧紧握着,有人发现了温郁金的动作,弯腰掰他的手想要看是什么东西,温郁金突然尖叫起来,他疯了一样大叫:“滚!滚开!滚啊!”
正在建设的工地旁只有远处有灯,整条街都是暗沉沉的。廖远闻听到动静想要走近去看,他突然被人掐着脖子往墙上撞,只一下,廖远闻就被撞晕了。
那人并不解气,踹了几脚又踩在廖远闻身上走下去,押着马缨丹的人突然大叫:“什么人?!”
话音刚落,远处依稀传来警笛声,来人手里提着一桶荧光剂,尽数洒在往他冲来的人身上,还有正企图往黑暗里逃窜的人,绿色的荧光落在来人脸上,像血一样。马缨丹讷讷开口:“是你……”
“我警告你,”甘遂走到马缨丹面前,从她腰间抽掉温郁金的衣服,继续说,“离温郁金远点。”
明明甘遂没有什么表情,马缨丹还是吓得打了个寒颤。
她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甘遂走向趴在地上的温郁金,他蹲了下去,摸了摸温郁金的脸,冰冷地说:“这就是你不听我的话的代价。”
他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原本他只想旁观,然后再说这句话给温郁金听。他没想到廖远闻叫了那么多人,在看到温郁金拼死护着助听器时,他无法再冷眼旁观,理智告诉他,如果现在有人看见他是谁,他就再也洗不清跟温郁金的关系,因此带来一系列负面新闻,他会变得很可怜。可激昂强烈的占有欲和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告诉他,如果不救,温郁金真的会变得很可怜。
温郁金已经很可怜了,还是不要让他变得更可怜了。
他肯定是酒喝多了。
', ' ')('面前的人怎么可能是甘遂呢。
温郁金这么想着,却还是抱着甘遂的腿哭,哭得肝肠寸断似的,摊开掌心,给甘遂看手心的助听器,蝴蝶翅膀折了下去,不再展翅:“我错了甘遂,我不该不听你话……我的助听器被他们踢坏了……”
甘遂拿出纸巾温柔地给温郁金擦眼泪和鼻涕,伸手接过助听器,一点点掰正,放到温郁金手里:“好了,你看,它没坏,别哭了。”
温郁金真觉得自己酒喝多了,要不然就是被打得脑袋出问题了,他全身都痛,但眼前的人模糊成几个人影,但荧光之下那张比建模还精致的脸让他心跳震天响,他小心翼翼地支起上半身,把下巴放到甘遂手里,甘遂顿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挠了挠。
下一秒,温郁金柔软的唇瓣贴到甘遂唇上,浅浅留下一吻:“甘遂……我听话,我只要你……”
他说完就晕倒在甘遂怀里,甘遂微微勾唇,伸手将温郁金抱起来,马缨丹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满脸泪痕,断断续续地抽泣。甘遂在她身旁站定,说:“温郁金,是我的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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