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提溜起来拖到了一边。
“闹得未免太开心了。”年纪最大的那位太宰坐到他的座位上,没事人一样加入了宰宰座谈会。
并且坚定不移面不改色地选择坐在中间。
太宰治美滋滋听故事被打断,抬眸盯着他那悠闲的爱人:“老板,给他来一杯玛格丽特。”
老板面对三个太宰,仍旧保持了极好的素养,专注地调了一杯酒。玛格丽特的酸甜果香飘过来,柠檬的清新格外重。
“你付钱哦。”太宰养气功夫很好,笑眯眯地接过酒,端起来尝了一口这种更受女士欢迎的鸡尾酒,杯口的雪一样的盐边与浓郁的果香酒香混在一起,口感独特,颜值也很高。
“我付就我付。”
太宰治身为家里的经济支柱,说出这话的时候格外有气势。至于白宰?他瞧见来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酒劲没过,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位半路出现的太宰,又揉了一下脸保持清醒。
这人是真的,不是他重影看花了眼。
“哇。”他不明意义地感叹,“原来你比我离谱。”
太宰治恼怒:“没有你离谱!”
他至少没有把即将到手的对象给刀了,还把人推进火海,殉情没成功又跑到别的地方来哭哭,甚至找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来当代餐。
这么一想,他对自己人生的满意度又高了一点,虽然他自己的对象也各种离谱,完全不是谈恋爱的最佳人选,并且看起来经常神秘兮兮心怀鬼胎,可他们至少确实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很多年了。
太宰治觉得恋爱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找太宰治这种生物,把自己伤到的几率实在是太高。可要让他换一个对象折腾着玩,他是万万不肯的。
“你们不用管我。”太宰小口抿着玛格丽特,“把我当路人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只负责喝酒。”
“不用管他,你继续。”
白宰的视线在他们两个的脸上来回飘,意兴盎然地舔了舔唇:“我也想知道你们的事。”
“这题我会。”太宰一口干掉了余下的酒,将酒杯搁在台子上,泰然自若地回答,“他倒追我的。”
太宰治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能一口吃了太宰,恶狠狠地扑上去薅他头发:“你先撩的!”
被人吃死太丢脸了,太宰治拒不承认。
……
确实,被人吃死太丢脸了。
白宰发现自己仍旧没死之后恍惚了许久,有段时间一闭上眼睛就是费奥多尔坠进火海时的样子,他下意识去揣测对方的想法,又觉得人都没了,揣测出结果也是白费。一时间好像什么都没了,差不多占据他半个人生的人终于消失了。
而他也确实没有自己的理想与事业,此前那些殚精竭虑的事都不是他想要的。殉情与其说是理想,不如说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可惜不仅没成功,甚至称不上殉情——他们都还没确定关系。
顿时有点无聊。
空空荡荡的,过去七歪八拐胡乱搭建的人生一推就倒。
他把自己放空,又过了一段颠沛流离无所事事的颓废日子,生活质量直线下降,毕竟也没人来照顾他了。
晃悠了几天,他发现这是个有趣的平行世界。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太宰治,完全不一样的走向。
……
“嘛……有时候我也会想费佳是活着还是死亡,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如我这般的罪人都没有落进地狱,他那样的人会比我先到地狱等着我吗?虽然他做成了大事,称得上圣人,但我是不会信他会上天堂的。”
白宰耸耸肩:“他和我如此相像,去天堂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看过其他世界的费奥多尔之后。我发现我家费佳手段还挺纯良的……”
“那是当然,貌似只有你的费佳完成了理想。”太宰悠然转动酒杯,杯口的青柠被他捏碎,柠檬味四散,“触手可及的理想会使人心情舒畅,变得温和,因为他知道付出会有收获,即使不用酷烈的手段,自己所求的结果也能达到。”
白宰知道费奥多尔能完成理想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人间失格。
“说好只听故事的呢?”太宰治踹了一脚太宰的凳子,今天他心情波动格外大,总是能在白宰的故事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多少有点心有戚戚然。
“我错了。”太宰治举起双手,“其实我来之前去联络了一下本世界的费奥多尔,他病了,说是捡到了一只离家出走的病野猫,被猫挠了之后发烧到现在。”他们和费奥多尔合作过,在清理福地势力的时候。
生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祸害的。
白宰望天,躲开太宰治投来的诡异目光:“我什么都没做。”
……
他只是流浪的的时候有一点点不照顾自己,任由自己带着病迷迷糊糊地逛,一个没注意就又穿了一个世界,醒来掉在西伯利亚的风雪里,好险没直接冻成雪雕。
一位好心的俄罗斯人捡走了他。
“太宰君?”
这种猫猫不捡白不捡,某俄罗斯人拖着发烧昏迷的太宰治到了自己的一个安全屋,简单给人喂了点药,又开足了暖气。
这儿的温度是真的能冻死人。
“病了。”半昏迷的时候太宰治觉得有人在掐他的脸,暴力喂药的方式让他很不爽,但又觉得那人的声音很熟悉,没有反抗。